离别三年再相见 - 第十一章-消失的少女

    隔天一早，杨家收到通报说，是汤成轩的父亲来找他了。
    陈智杰傻眼，阿汤看来也没通知父亲，结果父亲却自己找上门了？
    好神啊！
    汤成轩无视智杰的表情，挥着手与好友道谢，之后被父亲载了回去。
    可是谁知道，父亲似乎没有打算回去的念头，直接带他来一家早餐店。
    父亲知道他都吃什么，两人点了早餐，汤翰辰开口，「事情我昨晚听你妈说了，不过我还是先听你解释吧！」他很开明，但偏偏老婆都是先没把事情搞清楚就先骂人，这挺伤脑筋的啊！
    而且老婆说的，大概只有五成才是真的吧！
    「好。」汤成轩讲述事情的经过以及播放了录音档。
    汤翰辰听完也只有点头，大致了解，「所以你是生气他把予璇当作物品才会失去理智去打那个人吗？我听你妈说了，那个人似乎被你打到脑震盪了，虽然是轻微的，但你妈却认为事态非常严重，还去跟人道歉呢！虽然对方家长是很生气啦！」
    「道歉就不必了，反正他们的事情智杰他们已经介入处理，虽然有点对不起他们，但是避免更多人受害。」叹气。
    「你后悔吗？做出这件事情。」
    「不后悔，但是感叹自己是如此的无力。」真的觉得很生气，可是他就算把他打死了，璇璇的心理创伤他也无法帮上忙。
    他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好？
    汤翰辰叹口气，「别太自责，毕竟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妈妈说她要你和予璇断交所有一切，你怎么看？而且你妈情绪还很激动跟我说，你喜欢上予璇了？此话当真？」知道儿子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只能半信半疑。
    「如果我断绝的话，她的人生应该就毁了！因为她没有人可以依靠帮忙，不然也不用自己去住饭店过那七天。」后来是他去她家住七天她才妥协，「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而已，谁知道我家老妈这样想。」汤成轩叹气。
    「虽然我没见过那孩子，不过应该是个乖巧的孩子吧！不然你也不用费心精力保护她了。」汤翰辰很看得开，所以不会多说什么，「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还好吗？」他知道心里的伤没如同皮肉伤有药治疗，心灵上的伤害要花几年的时间呢？
    说不定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成轩，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你对那个女孩真的只是亲情吗？真的没有爱情吗？如果文亚文雪也遇到这种遭遇，你能确实回答我你能够这么愤怒，甚至处理方式也会一样吗？」汤翰辰很严肃的说着，希望儿子想清楚。
    如果儿子真的喜欢予璇的话，基本上他不会反对，如果是他家老婆….
    唉！大概抓狂到底了吧！
    「第一时间昏迷，现在好转回家休息了。」他解释状况，但也有点纠结，「这个嘛…..现在的我不太确定唉，看到她被表白后心里不好受，是妹妹被抢走还是喜欢的人被抢走，我完全无法理解是哪一个。」听到父亲这样问，他才开始思考，「小亚小雪的话我一定也是衝第一的！方法除非有更好的不然我一定也是这样做！」他是这样深信着的。
    但是….「爸！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他懂喜欢这个词，可是不懂实际上的意思。
    亲情和爱情有什么不同？
    「喜欢吗…..」汤翰辰沉思一下才开口，不知道这样说儿子懂不懂，「简单的说，你看到她开心你也开心吧！看到她难过你也难过吧！而且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依然这样做，爱情跟亲情是不一样的呦。」
    「看到她被表白，你心里会有忌妒这份心情吗？有感到难过、愤怒吗？看到她和男生亲吻，你又会有什么感受呢？」
    「是这样吗…..」汤成轩思考一下，「忌妒倒是没有….难过的话….是非常难过就是了…..」他回想事情发生那时候，「在那人渣掐住璇璇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觉冷静到有点怪异，但是之后就完全爆发那怒意，直到打下去的瞬间才回神，只说如果她交了男朋友，我应该就要放手了对吧？」
    汤翰辰继续开导儿子，开口问：「她交了男朋友，你甘心吗？你真的可以放手吗？以前你妹妹受到人家欺负的时候，你也不曾失去理智过吧？而你为了那个女孩，有哪次没有失去理智的？」
    「这…..」他无言以对。
    现在想想，他好像每次都没有不失去理智过的…..
    难道说他对璇璇真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了？
    「那个女孩现在需要你的陪伴，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吧？你好好想想我对你所说的话吧！」他微笑，起身去结帐，「今天我先替你请假，你先陪伴她吧！还有你妈和你外公都很担心你，先回家吧！」
    「我知道了。」
    之后，父亲把他载回去，人就去上班了。
    他到家，母亲就一脸担心的样子，连外公也在场。
    「成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跑出去一整晚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你？」以为儿子会在晚餐前回来，结果却是一整晚，要不是老公说他早上会去找，并知道他在哪里，她才妥协。
    「成轩，你还好吗？我把你妈骂过一顿了，但也不能这样子跑出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外公不能容忍外孙发生什么意外啊！
    「我只是去朋友家而已。」他先和母亲声明，「妈！我先说，对于昨天那件事，我可不会妥协！」
    「你还在执迷不悟？」她还以为让儿子冷静一下他就可以想通了，却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好啦！你不要再继续跟他吵了，你没看到成轩很累吗？」老人可捨不得外孙被骂成这样。
    「爸爸！你没看到成轩整个人变了样，你还要替他说话…..」
    「反正翰辰都告诉我说成轩只是跟班上的人起了争执才会打起架来，小孩子难免都会打架，翰辰也教训过他了，你就让成轩去休息吧！」
    咦？为何外公会这么说？明明不是这样…..
    「爸爸！不是的！你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成轩需要休息，难道你要他一直站在门口吗？」外公厉声，让母亲都闭嘴了。
    啊啊！母亲根本怕外公怕得要命，他也只是旁观而已。
    就是这样子没主见没胆子，母亲才会这样被外公控制成这样，所以他才不要变得跟母亲一样。
    他可不是母亲的第二人生！
    不过…..
    他看时间还早，还是有机会溜掉，「我还是去学校好了，昨天请假一天已经进度落后了，我怕我赶不上，所以我先去学校了。」
    「不多休息？」
    他摇头，「我走了。」
    说完，又跑了出去。
    老人只觉得欣慰，外孙就是这么认真他才这么疼爱他啊！
    母亲只有咬着唇，没有说话。
    当然！他可没有要去学校，而是…..
    经过僕人通报，他才终于到了纪予璇的房间。
    纪予璇因为发烧好几天，一直都没有好转，身体依然虚弱，但她坚持替汤成轩开门。
    「哥哥？你怎么来了？」自从出院后，她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了。
    「这不重要！你等我一下。」突然，汤成轩把额头贴住她的额头，让她吓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汤成轩就开口了，「你发烧没有吃药也没有看医生就一直躺在床上对吧！」这句是肯定句，说完就皱了眉头。
    「咦？为什么你知道？」脚有点站不稳，脸有点微红。
    「发烧这么严重，以你的个性绝对不会去看医生！」认识都几年了？她哪一次乖乖看医生的？他叹气，「来！先去躺着，我来去拿药跟倒水。」他摸着她的头。
    结果，纪予璇却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任何地方？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她低着头请求，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她是用什么表情说出来的。
    「等等你吃完药，我就会在你旁边。」
    「一定得吃？」
    「一定。」他点头。
    「吃完一定得睡觉？」
    「一定。」
    之后，纪予璇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我不想睡觉…..可不可以不要？我好害怕…..」她伸出双手遮住双眼，似乎不愿意睡着。
    她是怎么了？
    「好好好～不睡也可以，但是必须躺在床上休息。」他先安抚她。
    难道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觉吗？
    她点头，之后乖乖躺在床上。
    汤成轩拿了药和白开水，纪予璇乖乖吃下去，这让他感到奇怪。
    奇怪？他以为他还要哄她一下她才肯乖乖吃药，怎么现在连哄都不用哄了？
    之后，他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她。
    「哥哥，你今天怎没去上课？为什么会来这里……」自从那一次出院后，她就再也不敢去学校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忙其他事情所以请假了。」他摸着她的头。
    「是吗？」她盖着棉被，犹豫着到底该不该问那一个问题。
    「哥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嗯？」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咦？」这不是早上他问老爸的事情吗？怎么变成他被反问了？
    「那个人说了，只要接吻就可以去了解了……意思是我跟哥哥你接吻也能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真的可以了解吗？
    「别听他乱说！接吻是交往后的事情，不过家人例外就是了…..」他必须纠正她，「喜欢一个人吗？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爸有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她开心自己也会开心，难过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难过，看到她跟其他异性在一起内心会难受的感觉吧！」到最后，他还是摸不清楚自己对璇璇的想法。
    她真的会是自己喜欢的人吗？是爱情不是亲情吗？
    「这样啊…..」那她对哥哥也是这样吗？
    她流下眼泪，「哥哥…..那个时候…..我好害怕喔……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自从那一天后，我完全不敢睡觉，害怕自己闭上眼，那个景象又浮现在我眼前，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也不敢去学校，也不敢走出房门。」声音像是隐忍了很久的恐惧，让人听了让人心疼。
    「别害怕，我人不就在这边吗？好好休息就好，不要乱想。」看来这一件事在她心中留下很深的阴影在啊…..
    他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突然，她感到眼皮有点重，感觉药好像发挥了作用，再怎么勉强自己不睡觉，药物依然会强逼你入睡。
    不行…..不能睡…..要是她睡着的话……
    又会梦到那股可怕的恶梦了。
    「好好的放心睡，我人不会跑。」握住她的手。
    「可是我睡着的话，我又会做恶梦，我会怕…..」回握，语气也虚弱。
    「如果做恶梦就记得我在你身边，不要怕！你不怕他就不会出现喔！相信哥哥吧！」他轻笑安抚着。
    或许是因为他的微笑，让纪予璇感到安心，之后，她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汤成轩确定她睡着后才放心，但是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我真的爱上她了吗…..」他自言自语。
    然而过了一个月，纪予璇才终于好转，在汤成轩的开导下，纪予璇决定鼓起勇气揹起书包走出房间。
    僕人见到小姐出来错愕了一下，「小姐，你要去学校？」
    「嗯、嗯。」她点头，之后离去，留下表情错愕的僕人。
    到了教室门口，她努力深呼吸，之后确保自己没问题了，才打开教室的门。
    没事的！没事的！
    然而纪予璇的出现，却让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她无视那视线，低着头到自己的位置上。
    呼…..看来想做到也可以嘛！
    看来大家似乎不会找上她来问话。
    纪予璇不知道的是，大家是怕得不敢靠近她，由于汤成轩与班上的男同学打了一架，却被打到脑震盪，据说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所以没人敢跟纪予璇搭话，更别说是找她了。
    大家人人都知道纪予璇有国中三年级的汤成轩罩着，也就是国中部的副会长，虽说这次打架被记了小过，但他本人完全豪不在乎。
    就是这一点才可怕。
    汤成轩一直无法理解他对璇璇的感情是什么，直到那一天他才明白….
    那一天，他和陈智杰去吃饭，却没想到接到老爸的电话。
    纪予璇与汤家姐妹一起玩，大约五点多，她随口问问：「对了！哥哥呢？」
    「我哥啊？不知道欸！他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才对…..」汤文亚有点担心，哥哥去哪了？
    「或许只是在处理学生会的事情晚了点啦！」汤文雪很看开的说这件事。
    「是吗…..」她好担心喔！
    六点，她吃完饭在外面等汤成轩回来，而汤家姐妹走出来，汤文亚先发问：「咦？予璇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安啦！就说他没事嘛！」
    她摇摇头，「不行！我要去找他！不见到他我无法安心。」说完，跑了出去。
    「等等！予璇！予璇！」汤文亚吶喊，但纪予璇依然没停止脚步。
    哥哥，你人在哪里？
    时间大约过了两小时，晚上八点多，汤文亚觉得不放心，于是跟父母说了一声。
    「什么？你说予璇为了找成轩而到现在还没回来？」汤翰辰惊呼。
    两姐妹点点头。
    「时间多久了？」
    「大约两小时左右。」
    汤翰辰沉思一下，于是决定打电话给儿子。
    而汤成轩和陈智杰正在走路回家路途中。
    之后，汤成轩手机响起，他顺从接了起来，「喂！爸！怎么了？什么？你说璇璇她…..我知道了，先这样。」掛断电话，然而他的表情也变得很沉重。
    「阿汤？怎么了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璇璇不见了！而且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都找不到！」
    「她去哪里你有头绪吗？为什么好端端的会不见？」
    「听说好像是为了找我…..唉！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他因为焦躁而开始烦躁起来，努力思考地点。
    「不然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我马上派人去找。」准备打电话。
    「好吧，你派人查一下，我有想到几个地点我去看一下。」他顺便告诉智杰地方哪几个。
    正准备要跑去找的时候，陈智杰去拉住他的手。
    「阿汤我劝你还是先回家，这种事最好派大人去找比较好，毕竟如果说予璇遇到坏人的话我们也束手无策啊！而且你父母一定很担心你吧？有什么消息我在跟你联络，你回家等消息好吗？」
    「这…..好吧！」但他的内心还是很乱。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感觉…..
    仿佛那一次璇璇差点死去的那时候的焦躁感以及恐惧感一模一样。
    他这次…..真的会失去她吗？
    然而回到家，他听到父母在讨论怎么处理，眼见时间渐渐晚了，最后汤翰辰做了一个决定，并对着儿子说。
    「很晚了只能明天去找，你别想太多，去睡觉吧！」
    明天？要我等到明天…..他内心很急又很火，握紧双拳，但他也只能妥协，「好，知道了。」脸色变得非常糟糕，但他努力隐忍着。
    十点半，他接到智杰的电话，表示没有线索，这一句话，衝破了他的理智线。
    然而他决定偷跑出去。
    要他在家里等，他做不到！
    他拿着老爸给他的防身手套，跑出家门！
    拜託…..璇璇，唯独你…..
    是我最不能失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