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之痕 - 6. 真实的世界

    「我杀的全都是鬼！」张泽亚临走前拋下了这么一句话。让玥琪百思不解，听妹妹玥玲阐述那些奇怪的经过，「吸入那绿色气体后，感觉体内有股气流贯穿我的身体，然后意思渐渐模糊，肢体像瘫痪一样无法控制，隐约之中好像又有点意识，很怪的感觉。」
    「我看到的那些气体，到底又是什么？」玥琪反覆思量很多事，始终无法理解。
    玥琪随着救护车被送往医院途中，还好腹部那刀并没刺中要害，未危及性命。随后凯哥与鹏华也来到医院探望玥琪。
    看见凯哥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猜到他也遭受袭击了：「凯哥，你也被袭击对吧？」
    「这时候还有心情关心我？你现在好多了吗？」凯哥只是轻微脑震盪，观察一下就出院了。
    「小学妹，你也太衝动了，竟然一个人闯进四眾帮兰堂的地盘，下次不可以这样知道吗？」鹏华也忍不住碎念一下。
    「好啦！我知道了。」玥琪嘟着嘴，心里有点不甘愿。
    「凯哥，我又遇到张泽亚了。」
    「张泽亚！兰堂的事跟他也有关吗？」凯哥对张泽雅近期的行为感到费解，鹏华更是面色凝重的在一旁思索。
    「是..张泽亚把兰堂的人都杀光的！」
    「袭击…我的人，是四眾帮大安堂的人，那些人也被张泽亚全杀了。」
    玥琪听到这讯息，整个激动到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伤口，「啊啊！好痛呀！」
    「你别激动！等等再找人来给你作笔录。」凯哥轻轻扶着玥琪躺下。
    玥琪不死心，硬是追问：「张泽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四眾帮的人？然后又没杀了你跟我？」
    「还需要说吗？就是杀人魔呀！」鹏华难得一脸严肃，在一旁应声：「不能因为杀了几个帮派流氓，就忘记他了杀那么多无辜的人，杀人魔就是杀人魔！」
    凯哥与玥琪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不发一语的望着鹏华。这时鹏华才察觉失态了，硬是挤出笑容说道：「凯哥抱歉，我只是想到张泽亚就气。」
    「没事，你也别激动。」凯哥拍拍鹏华的肩膀，要他冷静。
    「不能怪你，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玥琪口里唸道。
    凯哥望着玥琪若有所思，忽然拍拍鹏华指示道：「你去外面等，我跟她聊聊。」
    「凯哥？」鹏华正有疑惑，就被凯哥一把推出病房。
    随手拿张椅子便坐在病床边，「你想知道张泽亚的事吧，我可能还比一般人多知道一些。」
    玥琪像是挖到宝藏一样，眼睛睁得像珍珠一样，盯着凯哥，直问道：「真得吗？我想知道！」
    凯哥微微靠近玥琪，压低声量说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他曾经被强制治疗。」
    「恩，我记得。」
    「他逃出去后，曾经私下找过我。」
    「啊！」玥琪不自觉的叫了出来！
    「你小声点好不好！」
    「喔喔！好！」玥琪不自觉的将嘴巴摀住，免得又惊呼出来。
    我记得那晚大雨磅礡，他忽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凯哥！凯哥！帮助我！」张泽亚一直敲打凯哥的家门。
    「张泽亚！」开门后的凯哥感到震惊！「先进来说！快！」
    一进门，未待凯哥招呼张泽亚便在地上痛苦的打滚！「让我跟他谈，你别激动！」且口里不断自由自语。
    「张泽亚！你还好吧？」凯哥有点不敢向前，张泽亚面目狰狞行为诡异，任谁看了都会害怕。
    经过一阵像癲癇的发作后，张泽亚稍稍平静了下来，喘了大口气说道：「胡文明真的有问题！不能再让他待在警队。」
    「你到底在说什么？」凯哥谨慎的保持距离，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
    张泽亚则是缓缓起身，继续说着：「胡文明跟四眾帮有勾结，不止他，还有一些人都有。」
    「你已经说很多次了，重点你没有证据呀！」
    「可是我看得见！」张泽亚忽然趋向前，把凯哥推至墙边，「看着我这双眼睛，已经不一样了。」
    凯哥内心非常慌张，认定张泽亚真的疯了，「我看上去没有不一样呀！」凯哥发觉无法将张泽亚推开！他的力量异常的大！
    「我知道没有证据，所以才来找你，只剩下你可以相信！」
    「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再不走我就要逮捕你！」凯哥拿张泽亚没辙，只好大声怒斥，想看看能否威吓一下他。
    张泽亚忽然退了几步，又是一阵头痛，「王八蛋，王巳凯你就这点程度？」
    凯哥被张泽亚一连串怪异的行为吓到，愣在原地不吭一声。
    「我他妈的跟你直说了，胡文明是个鬼，他跟四眾帮的老大陈由民有勾结！你是听懂没？」
    凯哥感觉不对劲，心想放她走太危险了，于是缓缓地往一旁移动，顺手藏了支甩棍在背后，便安抚道：「我相信你，能好好的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吗？」
    甩棍的事早给张泽亚瞧见，怒斥道：「妈的，连你都不能信吗？这样谁能帮我？操！」
    「你不要出来闹！」张泽亚彷彿在跟自己对话一样。「凯哥！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但真的需要你提供资讯帮助我，才能对付这群傢伙！」
    「这群傢伙？」
    「对！我仔细跟你说。」张泽亚走向凯哥，凯哥却毫不犹豫一棍往张泽亚头上挥去，只见他速度极快地反夺而去，强大的握力还将甩棍捏扁，看的凯哥目瞪口呆。
    「你…不相信我吗？」张泽亚质问道，凯哥惊恐不已频频躲避。
    看到自己尊敬的大长辈这副德性，张泽亚备感失望：「你….太令人失望了，竟然这样那我就靠自己。」说完便夺门而出。
    这是王巳凯最后一次见到张泽亚，行为乖张胡言乱语，疯的很彻底。
    「他也跟凯哥提到鬼吗？」玥琪感到震惊，「是有提到，所以我说他疯了呀。」眼看凯哥并不清楚，于是把那晚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凯哥也是听的瞠目结舌！
    「而且我并不觉得他在胡言乱语，因为…，」玥琪说到这，犹豫了一下。
    「因为什么？」
    「因为….，我从小就看得到那东西。」
    「鬼吗？」
    「恩….，小时候被当成奇怪的小孩，所以后来我都不太提。长大后变成有时看得到，有时看不到。」
    凯哥深吸一口气，问着：「鬼，长什么样子？断手断脚？还是有长长的舌头？」
    「不对，鬼跟人完全长得一样，甚至有时候你分不出来，断手断脚之类的，都是电视剧瞎编的。」
    「那你怎么知道那些是鬼？」
    「因为我碰不到他们，与其说鬼，更像是另个空间的人。」
    「所以…，你觉得张泽亚…，在驱鬼？」
    玥琪沉思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这说出来恐怕也要被当神经病了吧。
    喀一声！病房的门默默被鹏华关起来。「鹏华？怎….么了吗？」凯哥看上去，觉得鹏华一脸严肃，还带点诡异。
    「凯哥，你知道的太多，也说的太多了。」鹏华缓缓向前。
    「你再说什么呀？」凯哥起身问道，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鹏华怪怪的，「你还好吗？感觉怪怪的。」
    鹏华忽然一脚朝凯哥踢去，没防备的凯哥整个人仰马翻倒在地上。没待凯哥反应过来，鹏华一把抓住凯哥的头发，随即拔出枪抵着太阳穴。
    「学长！你干什么？」玥琪想起身相助，却因腹部的伤，无法移动。
    「岳鹏华！你到底在干嘛？」凯哥不解，莫名被踢一脚，愤怒的吼道。
    「刚刚的对谈我都听到了，你跟小学妹两个人太危险了！」
    「危险？学长你在说什么？先放开凯哥！我们好好谈，千万别衝动。」玥琪哀求着。
    「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你们逼我的，反正四眾帮会给我庇护。」
    碰一声！张泽亚忽然出现在岳鹏华身后，猛烈的一记旋踢将凯哥救下。
    「张泽亚！」三人异口同声惊呼着！
    玥琪敏锐的发现，一旁的大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躲在那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鹏华非常慌张，边说还不忘寻找刚刚从手中滑落的枪。
    「你也在我名单之上！」张泽亚冷冷应道，很快速地抽出刀来，一个健步朝岳鹏华胸口猛刺，俐落的刀法瞬间便将鹏华击毙，丝毫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
    玥琪与凯哥一脸错愕，都还搞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见到岳鹏华死在自己眼前，两人都怔住了。
    不待二人反应，张泽亚便先说道：「我的目标只有他，请二位别引起骚动。」说完便打算离开。
    「张泽亚！」凯哥忽然唤住，然后问道：「我们两个能跟你谈谈吗？」
    张泽亚态度稍有不屑的回应：「我很多年前找过你，当时不是要逮捕我，现在还要谈什么？」
    「前晚，我亲眼看见我妹身体…，被你一打弹出的奇怪形体，你说的鬼，我想要了解更清楚。」玥琪也说道。
    「我知道你有疑虑，但是大安堂与兰堂，都是你消灭的，胡队长，四眾帮的老三、老四，都是你杀的，你到底在计划什么？这次我真的想知道，求你了。」凯哥殷切的恳求。
    张泽亚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好说，你先处理好用岳鹏华的事，等这小妹出院后，我会去找你们俩。」说完便转身而去。
    一个月后玥琪出院了，与凯哥如约的被张泽亚找去，引导至乌来深山间，顺着指示找到一块无人烟的树林，一棵树下有座破烂的帐篷，那便是这大魔头的藏身处！
    「这就是藏匿的地方！」凯哥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跟警方得到的消息，并无太大出入。
    张泽亚从帐篷鑽出，仔细查看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跟踪，便说道：「上次你们警方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只是刻意放出来让我可以偷袭你们，况且我本来就流离居所，住哪有差吗？」张泽亚悻悻然的说着
    「也是..。」凯哥冷笑了一下。
    「你不怕我们带人抓你吗？」玥琪有点意外，当初收到张泽亚通知时，还不相信可以按照指示找到藏匿点。
    「我相信你目前不会这样做，而且就算带警察来，就抓的到我吗？」泽亚冷讽道。
    「不跟你废话，快把我们想知道的都说清楚。」玥琪不想跟这杀人魔攀谈太多，她只想搞清楚心中的疑惑，包含岳鹏华的反常。
    张泽亚拍拍地上稍稍清理之后，便席地而坐，说着：「我之前就讲过了，我杀的都是鬼，不是人。」
    「鬼…。你要讲的就只有这个吗？」凯哥觉得一定不止如此。
    「这世界充斥着鬼，而这些鬼可以用不同方式控制人类，例如附生或是寄生。」
    「附生…！」玥琪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可是那晚的确看到奇怪的现象。
    「理论来说，鬼跟人一样，但如果附在人身上，思想与行为都会被操控，这时候还有得救，可以将鬼从人身体驱赶出来，就跟你妹妹那时一样。」
    凯哥看了玥琪一眼，想确定张泽亚说的是不是事实，玥琪默默地点点头。
    「但附生一阵子后，鬼就会侵蚀掉原本的灵魂，完全佔据身体，这阶段叫做寄生，这时候宿主基本上已经死了，是鬼用这人的躯壳代替人活下去，到这地步就只能杀死他们。」
    「这就是你残杀那些无辜的理由？」玥琪咬着牙问道。
    「没错！他们都该死。」
    「张泽亚，如果这都是真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附生还寄生？」凯哥一旁问道。
    「我这双眼睛看得出来，如果是附生，我可以看到两股气体混浊在一起，与人的躯壳重叠，如果是寄生了，我只会看到一种气体，但会明显跟原本躯壳不太相容的感觉，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懂。」
    「那些小孩妇女，都是这原因你才把他们杀死的吗？」玥琪高声质疑，满身怒火。
    「没错。」
    「果然是如假包换的杀人魔！」
    「我说过这些人都该死！」泽亚站了起来厉声回驳。
    「你们两个别衝突，我们今天是来搞清楚状况的。」凯哥挡在两人中间，苦心劝道。
    「这是我的使命！」泽亚带着恐怖的笑容，说着耐人寻味的话。
    「使命！你还敢这样不要脸的说是使命！」玥琪越听越气愤。
    「除了附生与寄生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状况，叫做共生。共生是指侵入体与原生体并未相互侵蚀排斥，而是非常完好的共存下来。共生的宿主，会產生两种人格外，还能互相沟通，重点是因为体内的两种力量，造成共生者的体适能都会大大超过一般人类，而双眼也能清楚看透这个世界，这个真实的世界。」
    凯哥与玥琪都沉默下来，「难道你说的共生…，」凯哥好似听明白张泽亚想表达什么。
    「没错，我就是共生，所以我有这个使命要消灭这些恶魔。」
    「你说共生就共生吗？都你在讲。」玥琪依旧不改呛辣。
    张泽亚冷冷一笑完全没把玥琪的攻击放在眼里，仅是眉头稍稍皱一下，没一会儿忽然变呛声道：「王巳凯你这王八蛋！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
    凯哥愣了一下！这讲话方式好熟悉！
    「以前队上我只尊敬你一个人，我死没人帮我伸冤就算了，他妈的跟你讲也不信，我自己来你又要阻止我，吃饱太间吗？」
    这满口脏话与蛮横不讲理的口条，「李…铭恩？」凯哥喃喃唸道。
    玥琪听到这名字更显惊讶！「李铭恩？不是那位殉职的前辈吗？」
    「你总算认出我来了。」张泽亚坐在那，一脸阴冷的笑着。
    「我还是…无法相信！」凯哥无法釐清眼前的情况，这一切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当初我刚到队上的时候，第一次出任务就是你带着我，当时你跟我说过什么？永远要相信光明，儘管走在幽暗山谷，也要相信抬起头来的那一线阳光。」
    凯哥睁大了眼，他已经十几年没讲过这句话了！那是他最后一次说，张泽亚应该不知道才是！
    「妈的，不会自己都忘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讲，要我都扯出来吗？」
    「李铭恩…。」凯哥微微笑着，此事虽不可思议，但莫名的想相信张泽亚。
    「四眾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透过把鬼装进瓶子的方式，将很多鬼寄生在人体内，借此控制许多政商名流，高阶官员，他们计划用这方法控制整个国家。所以整个四眾帮，全都是鬼！」
    凯哥与玥琪听到此，都哑口无言。
    「所以我要把他们全部消灭，这就是你我所存在的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