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水葫芦 - 49.暖阳照海

    ”好冷，一起睡。“
    宿雅在走廊向宿风询问，眼神略带小小的祈求。
    每次一到冬天，宿雅就像被冻坏的手机电池，活力不足，一心想着寻找一个温暖的支点。
    宿风，就是她今晚找的支点。
    两兄妹站在走廊上，距离很近，但没完全挨在一起。宿风低头看向宿雅，她满脸撒娇和可怜，确实勾起他的保护欲，只是，这要求，他真的不能答应。
    早已过了蒙昧无知的年纪，没有办法清醒地放纵沉沦。
    ”不行。“宿风沉声拒绝，眼神看着宿雅，里面写着一些无奈。
    他伸手摸了摸宿雅脑袋，安抚她。
    宿雅顺势窜进宿风怀中，耍赖般说：“真的好冷！昨晚我到半夜叁点都冷得睡不着，我的脚跟冰块一样。”
    宿风找到宿雅的手，握在手中，帮她取暖，关切说道：“睡觉不开暖气吗？要不要我找电热毯和热水袋给你。”
    被哥哥大手包裹着，宿雅的小冻手慢慢变暖。她从宿风怀里抬头，凄惨地看他，扁着嘴巴开口：“开了，没用呀，还是好冷。”
    宿风受不了妹妹的可怜攻势，转头看向一边，把人抱紧，提出解决方案：“明天再买个单独的电热器给你，一起开，应该够暖了。”
    看他一副说不动的样子，宿雅放弃了。挣扎着从宿风怀里脱出，白了哥哥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间。
    “你……”宿风在身后不知所措，平时嘴贫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站在原地，看着宿雅走进卧室，关了门，宿风才离开。
    回到房间，还是觉得心中不安，宿风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软件，给宿雅发信息。
    【暖气暖了吗？现在脚觉得冷吗？】
    紧接着，红色感叹号！
    宿风的消息竟然发不过去，界面显示，他已被对方拉黑，拒收他的信息。
    另一边，宿雅躺在床上，越想越委屈，小时候明明一直都一起睡，他们叁个亲密得就像一体。
    千般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大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空调在制暖，但她还是觉得不够暖。
    这不是她想要的温度，她想要的是肉体给予的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暖。
    被子遮着脸，外界似乎被隔绝，就连听见的声音都显得闷闷的。
    房门外持续的敲门声，宿雅不想理会。
    翻个身，背对门口，继续睡。
    “我进来了。”宿风见宿雅一直不肯开门，也不应声，只好自己开门走进去。
    入眼是床上像毛毛虫的肥肥一条，他绕到宿雅正脸的那一边，在床边正要蹲下。
    宿雅眼角瞥见宿风的手，视线不肯往上看，在被子里灵活转身，留给宿风半个黑漆漆的后脑勺，还有半个，藏在被子里。
    宿风连宿雅的脸都没看见就碰了壁，心里觉得酸酸的，柔声开口哄人：“怎么了？生气了？”
    无人回应，宿雅甚至把被子团得更紧了，身体弓起来，像小虾米。
    宿风伸手去轻拍宿雅，半个身子探上床，悬在半空去找妹妹的脸。
    宿雅继续躲，快要全部埋进枕头里。宿风担心地说：“这样要窒息了怎么办。”
    他只好蹲回床边。宿雅见压力退去，才悄悄挪了一点脸出来呼吸。
    “真的生哥哥气了？”
    ……
    “气到拉黑我，这么严重？”
    ……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
    宿雅还是不说话，被子里突然传来一个闷闷的抽气声，宿风一下紧张起来。
    他语气小心地问：“哭了？”
    被子里的小团子仍旧不理人，宿风很害怕宿雅这个样子，仿佛真的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似的。
    宿风站起身，往外走。宿雅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偷听，她听见脚步声一直走到了门口。
    看来他是放弃了要走了，宿雅又抽了一下鼻子，把脸埋回枕头里，眼泪滑落，浸湿枕面。
    咔哒，很小的一声，像是关门的声音。
    随后，那个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从门口一直走到床边。
    之后是细细簌簌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耳边。
    接着被窝被轻轻拉开一角，空调的暖风钻进来，没有很冷。
    床铺往下压了压，似乎增加了不少重量。
    被子很快又盖得严丝合缝，没有冷空气能轻易冒犯。
    宿雅的背后贴上来一个温暖宽大的胸膛，隔着两人的睡衣也在向她传递热量，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
    结实有力的手臂环绕过来，将宿雅小心地圈着。两具身体越靠越近，直到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两颗心，同频跳动。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宿雅没想到宿风去而复返，真的和她一起睡。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有个庆祝中了头奖的笨蛋小人，在她的心房里疯狂跳舞。
    但是刚才的委屈情绪还没那么容易下去，两种感觉互相碰撞，她也不知怎么开口，索性仍是沉默。
    宿风却以为她还在生气，改口低姿态：“生我气也行，但是不要不理我……”
    “更不要拉黑我……”
    “也不要不回我信息……”
    宿雅如听天籁，保持沉默不是她还在生气，是她还想再多听几句。
    宿风却焦急不安，心里有了主意，便决定行动。
    他双臂一揽，把宿雅很轻却很坚定地抱着转了过来，和他面对面。
    果然，他看见宿雅的眼角悬着晶莹的泪珠，真的哭了。
    抬手帮她抹去眼尾的小珍珠，动作极尽温柔。
    “不生气了，好不好。”
    “陪你睡，陪到你睡着为止。”
    宿雅心底的怒火早被浇灭，那片草地现已开出可爱小花，迎风招展。只是她脸上还故作高深，想继续在哥哥身上讨来更多便宜。
    她开口，声音很弱，还有些哭过后的沙哑：“陪我睡是本来的，你惹我生气是另外的，你陪我睡可不能抵消惹我生气。”
    宿风看她神色有所松动，和好趋势渐明，赶忙问：“那你说，怎么样才不生气？”
    宿雅在被窝里，露出一个坏坏小狐狸笑，她说——
    “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
    柔软的唇感一触即过，宿风没办法，最后还是如愿亲了宿雅的脸颊一下。
    被子里的小虾米快活得变成舞蹈小海草，把落入大海的王子手足并用地盘了上去。
    宿雅心满意足地抱着宿风，双脚塞在他的腿间，很快便暖和起来。
    今晚的梦，有温暖和煦的太阳。
    ——————————————————
    最初构想时，秋日篇侧重弟弟，冬日篇侧重哥哥。四个季节，都是20章，现在冬日和春日都被对半砍了，冬日10章，哥哥的情节浓缩起来就显得他的戏份可能多了点。
    无字天书——不解语花
    完美形容——隐藏属性
    雪鹤走海——暖阳照海
    章名小小对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