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之翼 - 之三十二 漆黑魔物

    是维朗妮卡！
    那个在医院想要致我于死地的绿色魔术师……
    死者阿索克的女友！
    明白敌人是谁的银发青年被拖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后不断挣扎，但腰部以下几乎都被蛇藤给紧紧缠住无法动弹。
    就像陷入蚁狮地狱的昆虫只能恐惧等待死亡降临。
    「可恶，连我的右手也……」
    才刚想驱动右手就被蛇藤吞没，伊古尔左手握着第二支被称之为『光足』发光物品，勉强用牙齿咬住一端后想要用力一转。
    「唔！」
    没想到下一秒左手也被蛇藤抓住拉开，失败的伊古尔只能咬着来不及转开的光足陷入藤蔓海里迎接死亡。
    忽然一道亮光在黑暗中燃起，像是烧掉黑色背景般的愈来愈大。
    原来蛇藤抢走了银发青年咬住的光足，自行缠绕想要扭断它，没有到反而开啟了发光模式让黑暗空间有了一道光亮。
    「太好了！」
    就在蛇藤准备捲上伊古尔脖子切断蓝色魔术师的呼吸时，高涨的魔力泛着蓝雾包覆银发青年全身然后消失不见。
    眨眼剎那来到隧道溼滑的墙壁，伊古尔无视重力横向蹲在墙上望着满地蛇藤如海浪般汹涌。
    当然这是因为捕捉瞬间的画面，才能看见银发青年横蹲在墙上，他抓紧光足发出的最后光芒，往隧道尽头展开移动。
    数不清的蛇藤吞食掉光足也吃掉了光芒，千钧一发之际靠着微薄光线伊古尔走出黑暗隧道，在前方等着他的却是一名拥有火辣身材的女子。
    「亏你能逃出我的蛇藤海，杀人兇手！」
    金色马尾、金色细框眼镜，一袭ol装扮的绿色魔术师维朗妮卡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银发青年怨道。
    被指责为杀人兇手的伊古尔心里百般不愿意。
    他知道维朗妮卡说的是其男友阿索克之死，虽然他是自己精疲力竭而亡，不过硬要说死因的话，将阿索克丢至茫茫大海的伊古尔的确也有责任。
    但话又说回来，魔术师与魔术师之间的战斗本来死伤就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说穿了，维朗妮卡只是在利用过于年轻又太过善良的伊古尔，想要藉由他的良心不安来打倒他。
    「阿索克杀人无数、罪大恶极，」针对此事阿莉亚也开导过伊古尔，所以银发青年已经不会再为此有所内疚，甚至还反过来藉此激怒对手，「他的死亡对世界和平来说是好事一件。」
    「世界和平？」维朗妮卡白晰美丽的脸上皮肤冒出愤怒青筋，她带着浓浓恨意说道：「这种垃圾话你们也说的出口？微不足道的小偷竟然自以为是正义使者吗？」
    愤怒没有延烧至银发青年身上。
    相反地，他很冷静。
    「你说的没错，我们潘朵拉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偷，但我们的原则是杀恶人、救济穷人，」伊古尔并没有想跟敌人争论什么，只是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跟你们邪恶九头蛇比起来，我们勉强还算的上是正义使者这一边的。」
    「哼，想不到才几天时间，已经从小屁孩变成稍微懂事的年轻人了呀，」维朗妮卡愤怒表情又换上轻蔑模样，全身冒出淡淡绿色雾气缓慢凝聚，体内绿色魔力开始运转，「既然没办法让你良心不安的话，那就省去玩弄你的时间好了，直接将你宰掉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要跟你正面衝突，」银发青年心想能够简单通过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你们九头蛇就在今天就会被我们瓦解了，我希望你赶快逃离这里。」
    「哦，真是拥有绅士风度的年轻人，」维朗妮卡皱起眉头、一脸不屑道：「不过恶心死了你的嘴脸，你还真以为打得过老娘吗？」
    「不，我的意思是……」
    「废话少说，死在蛇藤手下吧废物小偷！」
    维朗妮卡双手一推，从身后窜出绿色浪花涌向银发青年，这股浪花全都是由蛇藤构成，每一条力道之大都足以扭断成年人的脖子。
    幸运的是伊古尔已经离开暗黑隧道，在这里与敌人战斗至少有墙上忽明忽暗的老旧灯光可以维持视线。
    「不在这里打倒敌人不行，」伊古尔喃喃自语，透过言语给自己信心，「利用荷米斯之翼直接通过是一个方法，但执着的她肯定会一路追来，到时候对白镜或阿莉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就麻烦了。」
    完全没有考虑到最强四忍之一的临时队友。
    「怎么了吗大屁孩？」维朗妮卡驱动绿色魔力召唤出更多蛇藤，简直快要把通道给塞满了，「还在想要怎么求饶吗？我告诉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啪！」
    脚直接踩在维朗妮卡脸上！
    出乎意料之外的粗暴，也出乎意料之外的迅速。
    不想让敌人遭受太多折磨和痛苦，伊古尔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一脚踢晕对方。
    鼻樑断裂、门牙喷出，名牌细框眼镜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维朗妮卡完全没有想到看似善良的年轻人，就这样粗鲁地出现在眼前半空。
    用力出脚踢在自己脸上。
    失去意识的绿色魔术师倒在骯脏地板，四周蠢蠢欲动的蛇藤化为绿色雾气，消失的一乾二净。
    「抱歉了维朗妮卡小姐，」落地后的伊古尔站在脸部肿胀的绿色魔术师旁，微微鞠躬道：「希望你能早点忘记失去阿索克的痛苦，早点离开九头蛇这个邪恶的地方吧，拜拜，有缘也不要再见了。」
    银发青年抓抓后脑勺，心里对刚才是否下手太重有点不好意思，他一边继续前进、一边想着维朗妮卡之后可能要就医补牙、鼻子也要动手术矫正之类的小小烦恼。
    那么在隔壁隧道呢？
    就在十分鐘前银发青年脚刚被蛇藤缠上拖进隧道时，位于三个叉路口中间位置的隧道里，影忍一族的10号正安心地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没有半点光亮，但10号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接受过忍者严格训练，所以他习惯黑暗、拥抱黑暗，并且利用黑暗。
    他眼睛渐渐适应一片漆黑，在勉强看见东西之前耳朵十分灵敏，某些诡异的声音回响在阴暗四周。
    「喀喀喀……」
    听起来像是坚硬的两样东西互相磨擦发出的声音。
    带着恐怖和诡异的氛围环绕四周。
    影忍10号很快就分辨出其中一种，是墙壁被坚硬物不断刮过產生的声响，却又不像是金属製物品。
    此时眼睛开始适应了黑暗，他看见昏暗里有一头巨大的黑色聚集体耸立在眼前。
    轮廓并非人类。
    完全感受不到人类该有的气息。
    影忍心想。
    那么栖息在前方巨大黑暗里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呢？
    胡思乱想没有半点助益，不如直接见真章吧。
    只见影忍10号改为蹲姿右手往地板一拿，宛如地板有个小型储藏室般拿出了数颗丸状物品，站起的瞬间向前方拋出！
    五颗丸状物在碰撞到天花板时竟然当场喷出火花！
    火花带来光芒闪烁周遭驱走黑暗，栖息在此处的怪物也现出了原形，牠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成年人手臂粗的蛇信威吓着。
    大蛇！
    「九头蛇之一，钢鳞之蛇，」影忍在大蛇展开攻击前就先往后退了数步，以保持安全距离，「海得拉召唤兽是也。」
    被影忍唤作钢鳞的蛇型怪物巨大无比，大小就像是一台公车横阻在隧道中不让任何人通过。
    蛇怪的皮肤披满了灰色鳞片，每一个鳞片约莫有两个手掌大，不但坚硬如钢、刀枪不入，还可以靠皮肤挤压而喷射出去当成暗器杀人。
    「传闻钢鳞刀枪不入，今天有幸一见真是太好了。」
    10号直挺挺地站着，右手向旁边平举伸出，下方影子开始舞动并且冒出一根金色长柄升起。
    五指紧紧握住长柄，下方终于离开影子出现的是呈十字状的银亮刃部。
    十文字枪！
    看见侵入者拿出武器后，大蛇更是疯狂吐信，不断张开拥有尖锐毒牙的大嘴发出嘶嘶吼声。
    影忍两手握住金光闪闪的枪桿，蹲低姿态将十文字指向敌人。
    「倘若吾的武器能斩开号称钢铁的鳞片，那么要斩杀其他八头大蛇也不是问题。」
    「嘶哈！」
    暴怒的钢鳞展开攻势，牠弯曲身体迅速滑行移动庞大身躯，鳞片刮过地板发出喀喀喀声响。
    隧道高度有限，影忍深知无法靠高跳越过大蛇上方，所以改採取更加安全的方法来躲过敌人第一击。
    他直接整个人往下方移动，被自己的影子给吞没殆尽。
    以狂怒之姿横扫而来的大蛇几乎把地板给蹂躪一遍，就是没有看见手拿怪异长枪的漆黑忍者踪影。
    蛇信不停吐出、抖动、收回再吐出，为的就是要以嗅觉追踪猎物，无奈关于漆黑忍者的味道已在刚才消失不见。
    蛇类对于週边震动非常敏感，所以牠深信不论猎物躲在何处，只要他一出现肯定能马上捕捉到他的位置。
    有了！
    在大蛇后方出现细微震动，这让钢鳞特别兴奋，牠终于可以先好好玩弄猎物再将对方一口吞下了。
    兴高采烈转过来的钢鳞视线歪斜、原本正面看见的景色忽然变成横向。
    「嘶哈！」
    吐出最后一次蛇信，钢鳞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还高大耸立在一旁，只是断颈的部份流出汨汨鲜血向四处扩散。
    不知何时跃起也不知何时落地的影忍就站在视线前方，他手持的十文字枪上沾满蛇血。
    原来如此。
    原来就在方才转过身的瞬间自己已被猎物给斩下脑袋了是吗？
    明白这一点的钢鳞无法再进行思考。
    正式成为影忍10号的枪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