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空城 - 李少脩-3

    今天排休，我在叔叔的酒吧打工。而江治瑋跟王绪安难得来酒吧。
    「少脩，新工作如何？」王绪安点了杯柠檬汁，「还是你调的柠檬汁比较好喝。」
    「还好，工作内容跟上一间差不多。」我一边调着其他客人点的调酒，一边回答她。
    「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同事阿？」江治瑋问。
    这时我的脑海却出现夏菲的脸，于是点头，说有。
    「男的女的？」王绪安问。
    「问那么多干嘛？」我冷眼看她。
    江治瑋倒是噗哧了一声，「该不会是女生吧？」
    我没有回答。
    「哟，被猜到啦，对方是怎样的女孩？」江治瑋不愧是我认识二十多年来的好友，果然什么秘密都隐瞒不了他。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我身边的女生除了雅芯跟王绪安，别无他人。
    「跟雅芯一样的类型吗？」王绪安问。
    「不，她们是不同的类型。」我把调酒倒进杯子里，说：「她是我们的高中的学妹，一开始也是主管叫她带我熟悉环境，所以跟她也比较熟稔。」
    「学妹喔？」王绪安睁大眼睛问。
    「嗯，不过是在我们高中毕业后才进来读高中了，小了我们三岁。」我解释着。
    江治瑋先是看了我一阵子，之后笑着说：「我说少脩阿，很少看到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介绍的那么详细欸，下次带来给我们看看好吗？很想知道她是怎样的女生。」
    我愣了一下，之后冷着声音说：「想到哪里去？我只是把她当学妹看待。」
    「我也对这个女生很好奇欸，我想一定是老天爷看你单身了二十七年，觉得你可怜，所以派个学妹出现在你面前。」王绪安说。
    「神经。是搞下下个月的婚礼搞到昏头了是吗？」我敲了她的头。
    「很痛欸李少脩！」她用力拍了我的手臂，而一旁的江治瑋笑了出来。
    江治瑋跟王绪安预计在下下个月举办婚礼，而我就是担任他们的伴郎。
    而高中我认识了一个学弟，jason，本名沉瀟泽的他也是担任伴郎。
    而jason跟他女朋友张若晴也爱情长跑多年，看着周遭的朋友都有各自的伴侣，心中也感到欣慰。
    而张若晴也担任王绪安的其中一位伴娘。
    原本其他伴娘还有雅芯，但是她说下个月开始她要去别的国家举办巡演，可能无法回国参加，但是她会寄一个大红包回来。
    雅芯生活如此的忙碌，原本想说如果她回来台湾，我还可以带她四处逛逛。如今她还是无法回来。
    ?
    我踏上故乡的脚步，回到了我曾住了十八年的家。
    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爸，看到我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发烧生病为什么不说？」我沉着脸。
    原本今天要上班的我，早上接到了叔叔的电话，说爸爸最近重感冒都在家，我担心没人照顾他，毕竟亲戚都不在台湾。于是我向公司请假了两天，之后从台北开车回来。
    我气的是，爸爸寧愿告诉叔叔也不肯告诉我这个儿子。
    「少脩？」爸爸讶异的看着我，之后又咳了好几声。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皱着眉，「有去看医生吗？」
    「有，不用担心。」爸爸笑的时候皱纹更深，我才发现岁月不饶人这句。
    『别让你爸知道你已经知道当年我跟你爸离婚的事情，我怕他又太过自责。』
    我依稀记得前几年妈妈对我说的话。
    爸爸是觉得亏欠我，所以才不想让我担心。
    「你不是在台北工作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你最近才刚换公司，这样请假不好，赶快回去！」爸爸说。
    「没什么比你身体健康还重要，爸。」我严肃的说：「所以拜託你...需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抿唇，又说：「我有想过，要接你一起来台北生活。」
    爸爸愣了一下，但神情有点感动。
    看到他这样，我心想，他是不是一直等我说这句话？
    「少脩...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爸爸说。
    「我觉得麻烦的话就不会说了，我这次回来，除了照顾你几天，就是要跟你讨论这件事。」
    「爸爸...考虑看看。毕竟我这里的工作也要先完成。」说完，爸爸又咳嗽了。
    我拍了他的背，「你真的有好好吃药吗？」
    「有，只是咳嗽本身就不会那么快好，」爸爸犹豫了一下，之后拍了拍我的手，「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跟你聊天，少脩。」
    看着爸爸的手，我心一阵惆悵。
    这几年，我跟爸爸很少见面，除了过年会回来，其馀都是通电话跟寄钱。
    今天我才惊觉，如果爸爸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其实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