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进行曲 - 第六章

    今日嘉华医院也是人来人往，虽然某人恶行无数但依旧要认真工作，修在问诊室里处理大大小小的病患，护士医生们不停歇的来往，到处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国内顶尖医院院长的儿子当然要学会为父亲分忧；临近夜晚总算是能休息片刻，修独自来到九十九号电前，“前两天我让你留意的试品怎么样了？”    伶总是温柔到让人无视她的种种劣迹，“修先生，不瞒您说，已经有其他病人注意到异样了，您在这样下去恐怕有暴露的风险”他沉思了良久，有些无可奈何，多汁美味的甜点摆在面前却只能放弃“果然，从医院里直接挑选的风险还是太大了吗。”“父亲最近如何？”修可是关爱长辈的好孩子“院长一切安康，他还让我嘱咐您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吗，是啊白天的工作结束，夜晚的任务降临，今晚，要不要找她玩玩呢我可是很期待啊……
    是夜，孩子们刚从酣睡中清醒，“醒了？”修手捧一本沉厚的书，静稳的坐在那里，看起来他在这儿等候多时了，玖拾玖下意识护着妹妹，警惕是必要的，“别那么紧张。”毕竟正餐还没有上桌，“你，是要给我做那种手术了吗，”原来黑夜降临时，噩梦也会到来，修嗤笑一声，“既然你已经清楚了，那么请跟我走吧”绳索勒紧了喉口，去不去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修拽住了玖拾玖的手，今晚，逃不掉了，伍抓住了她的手，“别走！”那双小手很是稚嫩，却比实验室里行短才高的家伙干净“这么舍不得姐姐，你跟她一起去怎么样？”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真是令人烦躁，玖拾玖松开了她的手，轻轻关上房门“我去就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手腕上满是红痕，房间中央的手术台干净整洁，应该是刚清理过，几乎是推搡着进去，修反手锁上房门，手术刀下的亡魂在叫嚣，他们在喧闹，修提前准备好了器具，只等自由的羽蝶飞入璀璨夺目的糖果罐中“你是想自己躺上去，还是我帮你上去？”她沉默不语，羔羊即使只有被屠宰的命运也不愿主动赴死，“啧，”修把玖把玖按在手术台上，猛烈的撞击带来的是极致的痛感，冰冷的台面如同生命凋零前的叹息凛冽刺骨，修将亲手制作一个独属于他的布偶，以皮肉为布，用手术刀剪裁，最后牵出丝线纺织，魂魄交给时间打磨，撕破柔嫩的皮肤，鲜血争着喷涌出来，，她咬住嘴角忍受苦楚，“你还能承受更多对吗。”修加深了力道，细嫩的躯体绽放出更多伤痕，想哭，可流不出任何泪水，瞳孔沾染了太多红色，要在黑暗中迷失自我了吗？
    你也在没有星星的夜晚迷路了吗，我的月亮还在等我啊——没有白天黑夜，沉沦于漆黑之中多久了？耳且尚能闻声，嘴且尚可入食，唯独只有困苦和我作伴，昏黑是我的好友，光明早已弃我而去，什么时候那温柔的月光能再度照亮我呢？
    哒哒哒，脚步声朝我袭来，是他来了？
    越来越近，愈发清晰，门开了，来人抚慰着玖拾玖细腻的脸颊“亲爱的，生日快乐。”熟悉的声音纠缠不休，他轻轻摘下纱布，又是一轮春夏秋冬，光明原来如此刺眼，面前的镜子将一切映射在内，修捏起玖拾玖的下巴，“瞧瞧这双眼睛亲爱的，你应该陈列于我的收藏柜里。”鲜红的双眸亦如喷薄的血液，暴行在虹膜中上演，她看着境中的自己，白至能洗净实验室罪过的长发，红似母亲烈焰灼身的眼眸，我于从前有几分相像？修和缓将她抱起，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习惯圈养了吗？
    一把干净的椅子，绣痕在倾述每个人的遭遇，少女端坐其上，他挑起玖拾玖那双温润的手指，拿出一条项链，这是以往妈妈最喜爱的首饰“还记得这个吗？”被狠狠刺痛了，修的询问是愚钝之刀，一次次揭开伤疤又弄得血肉模糊，“记得”她抓紧扶手，“它现在属于你了，”观察宠物是饲养中一大乐趣，给予希望然后彻底粉碎，最终乖巧臣服脚下，修撩拨开玖拾玖及地长发，纤细的脖颈，想用力挤压欣赏濒临死亡前不断挣扎的绝妙感受！下次让我为你亲手佩戴项圈，银光闪烁红与白相互映衬，掌握对方生命的感觉很棒“喜欢吗，”他笑得如此惹眼，“喜欢，”咬牙忍耐，有些东西并不能为时间所冲刷，恨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欲望，它源源补充人们行恶的勇气，“那么接下来，请跟我走吧，”转身起立，修牵着白皙的手掌，玖拾玖安静跟在身后，袖口里杀机暗藏，利刃寒锋乍现，手心或是因激动颤抖憎恨、厌恶奔流汹涌撞碎最后一丝平静，这么快就开始了？一把手术刀快速对向修的心脏，“慢了，”微微倾身，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夹住刀子，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手抓住少女手腕，刀片被抛弃在一旁“这么慢还想抓伤我？亲爱的你应该明白我比你更熟悉杀戮。”
    “放开我，你就应该死在这里！”别妄想教化我，绝不要从此沉沦！“跪下！”修亲自调教的机会可不多，他一下下掰着拇指“啊啊啊！”指节间用力摩擦，连接处快要失去它原本的作用，她咬紧嘴唇“我再说一次，跪下！”玖拾玖不愿听从修的指令，痛楚在拼命拉扯全身，他审视眼前这个孩子，顽劣不屈？见得太多了，通常他们只会出现在回收站里，不断施压痛苦撕咬整个手掌，眼眶里的泪水不能流出啊……一声脆响，骨头断裂“亲爱的，是时候教你一些礼仪了。”难以忍受，无法忍受，“匍匐是基本的涵养”凄厉惨叫划破四周，亲爱的，我特别喜欢你身上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嗤笑沸腾不歇，他撬弄到指尖，抑或是在寻找合适的切入角度，“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用力扳扣，指甲完整剥落，失去了护盾的血肉一路进攻到手臂，他们在抗议为何无人保护，胸口似乎生长出了荆棘，盘根错节扎破脆弱的心脏“答案是你的指甲。”
    她半倚修腿边“啧，你是不是想我取走手指才满意？”抬脚，然后尽情践踏伤痕“啊……啊啊！！！”她跪了，跪倒在没有人性光辉的白衣天使身下，没有力气挣扎了，虚脱为手脚缚上枷锁，他蹲下身子眼睛框里满是不堪“听话了？”缄默不言令修烦躁不悦“不说话？那就再来一次！”“别……”感受总刻骨铭心，玖拾玖决不想体会第二次“亲爱的下次记得拿稳刀子在动手。”
    回到属于姐妹的房间，研究员已经替她处理好伤口“姐姐！”妹妹的拥抱是如此温暖“你的手……”愿这次相遇后不会再度分离“没关系，我已经不痛了”血液不停流淌，破裂的皮肉为鲜红敞开大门，叮咚——他们来了，今日到此的是个男人，他默默放下食物，任务结束该回去了“伍看着玖拾玖的手指，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伤痕累累？想为你治愈所遇见的不幸“可以让我看看吗。”都说血浓于水看见这触目惊心的瘢痕我的血液好像跟着枯竭了“比起这个，我不在的一年中有发生什么吗”玖拾玖很难相信修不会趁机将屠刀伸向别处，伍低头思索“我感觉我们的食物里有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东西？”“一个月前，我在面包中吃出了药片。”果然，往必需品放药，即使发现了也不得不继续使用，真是符合他的所作所为啊“那架小电视呢？”“小电视还在”    屏幕播放的画面玖拾玖永远不会忘记，被囚禁的孩子活在窥视之下，窥视……仔细想想他们整日笼罩在绝望的阴云里，诺大的实验室人来人往，不至于看不住一群孩子，可是如果修的监视对象还包括研究员呢，难道他害怕研究员向世人展示这里无垠的罪恶？“姐姐，那些药片到底是什么？”“虽然尚不清楚具体用处，但八成又是在做什么奇怪的实验”实验？对了如若担心内部人员泄露信息修恐怕是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吧，以生命为胁饵，还是说这些药品也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呢“那，我们还要继续吃吗？”食物是维持生命体征的必要物，不吃会死吃了也许就此丧命，从恶鬼手中开辟出一条生路，亦或者死在祂怀里“只能尽量减少摄入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