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 皇后每天逼朕营业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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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元点头:“这样也好,你大哥是个谨慎人,三房分宗,各顾各,免得以为相互有依仗,扯人家后腿。”
    柳翩翩放下这个话题,跟谢景元开了句玩笑:“别人都封了,就王爷一个人没封。”
    谢景元一边摩挲她的双手一边轻声道:“别急,我在等双平的消息。”
    柳翩翩心里惊起来,从谢景元出征那日起,陆双平就消失了。连她都不知道陆双平干什么去了,只知道他去了南边,柳文贞生产他都没回来。
    镐京城的官员们都有个默契,从来没有人去打听陆大人的事儿,他上不上朝、他要干什么、他要去哪里,谁都不知道,他只对王爷一个人汇报工作。
    有时候你以为他去干什么机密大事去了,其实他躺在家里睡大觉呢,因为他有不上朝的特权。有时候众人以为他还在家里玩,其实他人已经离开了镐京。
    这样神出鬼没,时间久了,除了谢景元,没有人能摸清他的动向。
    而此时的陆双平,早就已经改名换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独自飞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
    第148章 深埋伏断线风筝
    日月窗间过马, 一眨眼,两年时间一晃而过。
    天刚亮, 谢景元已经去了前殿, 柳翩翩在丫鬟的照顾下起身。她现在衣服款式都比较复杂,发型时常换新,必须要在丫鬟的帮助下才能将自己打理好。
    琼樱帮柳翩翩插上一根点翠烧蓝金钗:“娘娘, 奴婢与大舅太太说过,辰时末娘娘过去。”
    今日是柳文渊的嫡长子松哥儿成亲的日子, 十七岁的松哥儿娶的是王尚书家的嫡长孙女。
    柳翩翩吃饭的时候, 几个孩子都聚到了她这边。
    阳哥儿一边吃饭一边问柳翩翩:“娘,我可以闹洞房吗?”
    柳翩翩笑起来;你一个小孩子闹什么洞房。
    阳哥儿慢条斯理地回道:“我可以问大表哥要喜钱。”
    柳翩翩给他夹了一个蒸饺:“你表哥今日忙着呢, 你可别捣乱,跟着你平安哥哥就好。”
    旁边的落落和泰安都是一身新衣裳, 平安斯斯文文地坐在那里,不时跟妹妹说两句话。柳文洁这几天回镐京, 把林哥儿接走了。
    柳翩翩对琼樱道:“等会子把表嫂和星辰叫上。”
    琼樱笑道:“星辰姐姐还说不去,大舅太太前儿特意打发人来把她说了一顿。”
    柳翩翩又道:“你等会儿先去通知四妹妹,让她先到我这里来,跟我一起过去。”
    陆双平一去两年杳无音信, 谢景元已经提了个崇政副使负责镐京这边的差事, 谢景元只能确定陆双平大概还活着,其余消息连他都无从得知,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陆双平, 他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
    陆家大郎马上两岁了, 到现在还没见过亲爹。为了让柳文贞安心, 陆大郎半岁的时候就立为诚意伯世子。
    吃过饭没多久, 柳文贞带着儿子来到王府。一群孩子忙过来喊姨母和姑母。
    柳文贞笑着跟孩子们打过招呼, 又跟柳翩翩行礼:“大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柳翩翩看了看柳文贞的衣着:“马上就走,琼樱,把我那条新做的鲜亮色大氅拿过来给四妹妹换上。”她不喜欢妹妹年纪轻轻穿的跟个寡妇一样。
    柳文贞笑着谢恩,柳翩翩又让人叫来东院里的姑嫂两个,一行人一起往宣平公府而去。
    宣平公府正锣鼓喧天,新人刚拜天地结束,才入了洞房。
    听说王妃来了,柳文渊夫妻二人一起出来迎接。谢景元还没来,众人一起给柳翩翩行礼。
    徐氏把小姑子让进了内院正房,一群太太们忙过来簇拥在她身边,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说闲话。
    柳翩翩忍不住跟几个嫂子感慨:“我还记得当日我们流放的时候,松哥儿才三岁,走路都走不动,这一眨眼他就长大成人了。”
    徐氏将外头的事交给了管事婆子,陪着几个小姑子说话。
    “当时还得多亏星辰和月升,不然几个孩子就要遭罪了。”
    柳文洁开玩笑道:“当时我都没想过自己能走过来,我脚底下都走出了好几层茧子来。”
    姑嫂几个说了一阵子话,谢景元带着几位重臣一起过来吃酒席。吃席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插曲,柳元济的座位不好安排。
    按理来说他是松哥儿的亲祖父,谢景元的老岳父,应该陪着谢景元一起坐在主位上。
    然而谢景元看到这个老丈人就不高兴,翁婿两个是一句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没得办法,柳文渊把老父亲和两位叔叔安排在一起,又请了两位尚书相陪。
    柳元济的失落人人都看得出来,谢景元懒得搭理他,中途只让平安去敬了他一杯酒。
    无人去在意柳元济的失落,好在他两个弟弟也没差事,他还能跟两个尚书坐在一起,这脸面也没丢尽。
    一顿酒席吃了个把时辰,谢景元在前院等到柳翩翩吃完后才走。夫妻两个一起上了王妃的车,两个孩子跟在后面蒋氏的车上。
    谢景元上车就笑:“今日我给了你爹一个没脸。”
    柳翩翩喝了点酒,脸上带点红:“王爷又不是第一次给我爹没脸,我爹早就习惯了。”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那是以前,以前我是个混不吝狗不理,现在看到人人都想往我跟前凑,他那颗忠君爱国的心又热乎了起来。”
    柳翩翩感觉额头出了点汗,掏出帕子自己擦了擦:“你别理他,我祖父祖母都不在了,他要是跟我们论辈分,我跟我哥都要吃亏。要是你再给他好脸色,他不得到我哥家里来做老太爷啊。”
    谢景元拉住她的手道:“所以我来当这个恶人,我不发话,他不敢去你哥家里。就让他跟周姨娘和八郎住在一起,周姨娘那个儿子不是已经搬出去了,他们一家三口过得不错。你哥该给的孝敬一样没少,你看他吃的穿的,比谁家老太爷都不差。”
    柳翩翩心里有些感动,他每天日理万机,居然还得周姨娘带来的那个儿子。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王爷,这两年你感觉累不累?”
    这两年里,谢景元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恨不得天天住在太和殿,军政、民生、天下局势、百官,什么事情他都要操心。
    柳翩翩虽然经常能给他帮忙,但绝大部分事情还是需要他亲自过问。
    谢景元将头跟她的头挨在一起:“累也要做,不然就要前功尽弃。秦孟仁这两年多拼,我听说他经常熬到后半夜,虽然人不在京城,南边的许多大事都是出自他之手,重要官员任命孙太后都会跟他商议。中州这几年变化很大,城墙变高,兵丁变多,白敬朝提拔了一批非常有天赋的武将,他时刻在做准备,要跟我决一死战。”
    柳翩翩心里听到秦孟仁三个字时已经毫无波澜:“他这一生,都是为你而活。”
    谢景元笑起来:“那可不,真是我的荣幸。秦大君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将来我再跟他见面,一定要送他个大礼。”
    柳翩翩想到今日坐在人堆里比较沉默的柳文贞,忍不住担忧起来:“四妹妹现在越发寡言少语,盼哥儿也不大合群。”
    谢景元侧首看着她,过了好久才道:“我跟你实话实说,双平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这辈子能不能回来,还要看天意。”
    柳翩翩惊的立刻坐起身:“这话怎么说?”
    谢景元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双平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的掌控,他在做什么我不知道,他潜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翩翩,像他们这种顶尖的细作,随时命悬一线。他失踪了两年,前一阵子忽然递来消息,说秦孟仁在我们这边安插了一个非常深的棋子,这个棋子比孟中承还可怕。”
    柳翩翩听得心惊肉跳:“难道上一次孟中承叛变的时候,这个棋子没动吗?”
    谢景元摇头:“我还没弄懂这中间的缘由,双平已经深入敌营腹地,他送消息非常困难。京城那边的人也找不到他,更不敢去找他。”
    柳翩翩叹口气:“是不是差事很难,他只能自己亲自上?”
    谢景元轻轻抚摸她的指甲盖:“就像谨言当初一样,他们只能自己亲自去做,中间但凡多一个人,可能就要失败。我并没有授意他去这么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柳翩翩沉默下来,陆双平不能打仗,不能像文臣一样治天下,他的差事不招人喜欢,甚至有人觉得他像阴沟里的老鼠,就知道刺探别人的机密。
    陆双平想建功立业,他把眼光投降了京城,那里是他最大的战场。
    谢景元安慰她:“你别怕,你照顾好四妹妹母子两个,双平在外才能放心。”、
    柳翩翩点点头:“过一阵子盼哥儿两周岁生日,我带着嫂子们去给他过生日,动静闹大一些,陆家整日死气沉沉的。”
    谢景元点头:“回头送几个人过去教导盼哥儿,四妹妹太过寡言,孩子总是跟她在一起,单子变小了。姑娘家胆小些人家说文静,男孩子胆小了,人家就要说你窝囊没出息。”
    柳翩翩这几年已经见惯了生死:“景元,是不是往后我们还要面对更多的生离死别。”
    谢景元嗯一声:“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能将来都会死去。”
    柳翩翩反握住他的手:“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
    谢景元笑起来:“好啊,我想吃王妃做的牛肉羹。那年流放路上,你和月升做的牛肉羹真好吃,还有你做的薄饼,卷了酸豆角和豆芽一起吃,想起来我就要流口水。”
    柳翩翩笑道:“晚上我给你做,让厨房烙几个硬的跟铁一样的饼子,敲碎了放到锅里加牛肉一起住,再摊几张葱花饼,弄几个小菜,把孩子们叫过来一起吃。”
    两口子刚说了要命的事情,一眨眼又开始说起吃喝,仿佛普通人间烟火夫妻一样。
    而他们丝毫不知,那个消失了两年的人正在京城里已经在京城挣扎了两年,悄无声息潜入到了敌人身边。
    话得从一年前说起。
    京城秋天,长公主府天还没黑就掌灯了。马棚里的管事对一个刷马的人吆喝道:“张四,你去把将军的马再刷一遍。”
    被人换做张四的人回过头对着管事的一笑:“好勒,我马上就去。”
    管事的走了,这个名叫张四的人继续刷马,他刷的非常认真,丝毫没有因为少一根手指而影响刷马。
    张四一边刷马一边哼小调,唱的还是标准的南方小调。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他是南边人,因为无父无母,被人欺负的丢了一根手指,一路要饭要到京城,因着机灵,被人牙子买了过去,最终姻缘聚会入了长公主府。
    张四认得几个字,但他一个外来的,在府里无依无靠,刚开始就在柴房里劈柴。后来他跟人学刷马,又来了马棚。虽然仍旧很累,但好歹有机会能见到将军。
    长公主府的将军就是驸马爷白将军,白将军天纵英才,要是能给他刷马,死了都值得。
    张四从此有了奋斗目标,他要给将军刷马!
    皇天不负苦心人,张四努力了大半年,终于刷上了将军的马匹。
    当然,他不是专门负责将军的马,是那个马夫想偷懒。张四刷马比他刷的好,他就经常把张四叫去给他干活,干完后还说是自己刷的。
    给将军刷马的人必定是马棚里最有权势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那个李管事。
    张四刷完了自己负责的几匹马,又高兴地去给将军刷马。
    那马匹真漂亮啊,有多少根毛张四都知道。马匹也习惯了张四,还用头蹭蹭他。
    张四摸了摸马儿的头:“你可真有福气,能给将军骑,什么时候我能给将军牵马就好了。”
    张四刷完马后将自己的工具收拾好,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才走到半路,忽然有个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四哥,我给你留了两块菜饼,里头还带了点肉,你快趁热吃。”
    说完,那女子将手里的油纸包塞到张四手里就跑了。张四还没来得及道谢,姑娘转身跑了。
    给他送饼的姑娘是厨房里的烧火丫头立夏,这丫头其实长得不赖,但因为从小被火烧过,脸上有一块丑陋的疤痕,二十好几还没嫁出去。
    立夏有一次被府里几个家丁嘲讽像癞□□,张四帮立夏解围,笑着把那群人撵走,还帮立夏把掉落在地上的柴火捡起来送到厨房去。
    张四本没想那么多,哪知这立夏就上了心,经常给他送吃的。
    长公主府里的人都开起了玩笑,说他们两个都是残疾,一个脸上有疤,一个少了一根手指,以前还是个臭要饭的,真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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