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24光年 - 第8章-意外不断，不断意外

    记得锋哥曾经说过把所有的过去都拋去，明天就会有新的开始。
    可是「知易行难」这句话用说的很简单，但要做到真的好难、好难。
    每天不断画漫画让自已很忙碌，不让脑袋有空间去思念关于她的事，但是在不用脑袋的洗澡、洗厕所、洗衣服、却洗不掉对养乐多的所有回忆，一想起她胸口像着压了块大石的痛，不断告诉自已:「没有开始的恋情，何来结束的失恋?」
    只是难过的心情还是佔据了寂寞的夜晚。
    走到校门口遇到蕥姐不断的叮嚀我:「明天武陵农场的社团迎新该准备的东西记得别忘了带。」
    失眠了一夜勉强打起精神说:「yessir蕥姐交待的事那敢忘，那今年有招到漂亮的学妹入社吗?。」
    「像天上都有社以户外活动为主的社团，漂亮的女生都怕晒太阳你猜可能有人加入吗?」蕥姐这样反问我，当然依旧是蕥姐社团一支花。
    刚接任社长的锋哥开着小巴士一行人直接杀到武陵农场，坐了一整天的山路才刚下车大伙就累到背着行李步履蹣跚的进入国民宾馆。
    海拔1500公尺的高山夜晚冷到火锅还未滚熟大家就像饿鬼上身一样抢食，在大通舖里吃饱喝足了大家才恢復元復开始今晚的重头戏。
    没有光害的星空，星星多到满天都数不完，建财拿手的天文常识开始向新社员解说如何在山区迷路时寻找北极星的方式。
    有如老师般的语气说着:「各位学弟，随着一年四季的变化要找北极星都不相同，冬秋时要用仙后座w型的方向去找，春夏时则要用北斗七星杓口天枢与天璇两星方向找，千万要记住，不要迷路被魔神仔牵走了。」
    这些基本常识我早就倒背如流了，一个人静静在旁凝视着星夜时，一旁的蕥姐问我:「佳龙今天你怎么变安静了，不像平常要是建财一说到北斗七星时，你就会硬插话问那北斗神拳要怎么练呢?北斗肉圆要怎么煮呢?北斗星君住全家还是你家，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故意说:「今晚山上好冷哦，冷到我嘴巴冻住都说不出话来。」
    「你看爱星出现了耶，北极星旁有颗暗红色的星星，叫爱星，传说在古希腊神话里这颗星只有思念对方的男女同时看着夜空时才会出现。」蕥姐看到爱星时很高兴的拉着我的手指着说。
    望着星夜时正在想着养乐多没错，但她在台北开始了新生活，交了新的朋友依她的个性早就乐不思蜀那还有可能想到我，传说也只出现在神话故事里。
    蕥姐突然碰到我的额头时发现说:「你的头好像有点烫。」
    「最近作息不太正常，晚睡又早起，可能是这样体能变弱吧。」硬打起精神说着。
    蕥姐虽然是个男人婆，但还是带有女人体贴的天性，和锋哥说了一下情况就和脱队陪我回到大通舖，叫我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爬山去看瀑布。
    半夜蕥姐还不放心起来摸着我的额头时发现我不断发抖就直接拉开睡袋要挤进来，半梦半醒间没什么力气说着:「蕥姐你……..你要做什么?」
    四周的人早起睡死了，蕥姐还是小声的说:「你怕我太肥挤不进去吗?」
    有点昏睡的讲:「蕥姐不肥只是有点肉肉的而已。」
    后来只意识到有股很温暖的身驱一直抱着我，真的很温暖………………….。
    一早起来只见到听到浴室蕥姐冲澡的声音，我不确定昨晚是在作梦还是?趁其他人还没醒时把已经着装完备的蕥姐拉到中庭。
    「蕥姐，我…..我….我昨晚有对你怎么样吗?」有点不安的问着。
    蕥姐突然注视着我说:「没想到昨晚你身体弱归弱，小弟弟一大早就准时升旗了。」
    「那….我..有对你……那个吗?」更不安的问着。
    「哈哈、哈哈哈。」蕥姐大笑的说我半夜睡得像死猪一样还会做那档事吗。
    终于松了一囗气，还好没发生肉体关係要是第一次没感觉就发生了，不然树仔肯定会说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还要再来一发的第一次愉欢回忆就没了。
    不过还好树仔没跟来不然他一定会说:「在1500公尺的高山做爱机会是千载万逢，一定非常剌激不做到通霄七次郎就太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经过一夜充份的休息，一早体力全恢復了，准备爬上桃山瀑布，出发前蕥姐还是担心我中途会体力不支，就改由建财接她位子和锋哥带队。
    我和蕥姐就殿后慢慢的爬上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边聊边爬的过程很快就到达了桃山瀑布，最后在一张大合照后结束这场意外的迎新。
    快乐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还不到2周又要期中考了，有了上次差点提早毕业的经验，每周未都会把上周教过的课程整理成重点笔记，还设计了包装仿做成武功秘笈一样蓝底右白框，还用毛笔写了「九阴真经」、「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七伤拳」、「暗然销魂掌」共五本。
    阿酷在上课时借了我电子学笔记九阳神功在抄，电子学老师郭再天发现有学生敢在他的课堂上偷看武侠小说，开骂起阿酷说:「上课练九阳神功，再混啊!要不要连九九神功一起练又可以壮阳。」
    郭再天翻起九阳神功的内容好像有点熟悉，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他教的电子学重点，当场就笑了起来，其实全班的人早在暗地低偷笑不止，因为我的笔记太特别了，同学们早就借来借去。
    当然郭再天也知道九阳神功的主人是谁，班上最会搞怪弄些鬼东西的学生每个老师都知道是我。
    他就说:「叶佳龙，电子学重点整理的很好，字体又很工整，但是下次封面可不要换成a片的封面喔。」竟然反我将一军。
    陈淑琪竟然开口说:「那换成郭老师最爱的张曼玉封面会不会被老师没收吗?」
    「那是一定要的，不只没收外还要再罸做一本关之琳的。」郭老师拉开话题开讲，一堂无聊的电子学忽然变成全班师生开心讨论明星的八卦课。
    下课时不太熟的柯言智在楼梯下挡住我说:「同学能不能私下聊聊?」
    在福利社里柯言智问说:「你和陈淑琪蛮熟的麻，不然平常文静的她怎会跳出来搭腔呢?」
    「废话，她学号在我前一号，实习课程当然常分在同组，多少会常讨论和聊天。」我理直气状的回柯言智。
    柯言智用试探的口语问:「那你对她有意思吗?」
    原来他的来意是这原因，我就直说:「天啊!我每天一直画漫画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那还有多的心思花在女生上。」
    柯言智反应到了我是严重的动漫狂，所以当下才想到我对女生没兴趣，但还是再追问下去:「淑琪身材很好，胸部又大，你和她同组时没留意到吗?不会想入非非吗?」
    「胸部大??我没注意到ㄟ，和淑琪聊天时只会看着她的脸，偶而聊到金城武的八卦，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去叮着女生的身材看，宿舍a片多到看不完，真枪实弹的声光效果精彩又剌激，干麻去意淫那不可能会发生关係的人呢?」
    柯言智听我说完了，才了解我和陈淑琪就是单纯同学关係，这时我反问他:「我们班的七仙女们陆续都被学长追走了，只剩下可爱型的小芬和丰满型的淑琪你想追那一个呢?」
    没想到他说:「两个一起追，看那个先追到再说。」
    哇靠!好贪心的傢伙柯言智，自以为是潘安再世吗?也不照照镜子，帅哥这两个字你连边都沾不到还想左右逢源，除了会卖高以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追到淑琪，更别说是镇班之宝的「班宝」小芬了，当时脑海中除了这么想之外还要快告诉建财情敌又多一号了。
    住到新的宿舍后外食虽然方便，可是十几个男生每晚在问晚上要吃什么?连讨论要吃什么?谁要顺便帮忙买?要辣还是不加辣?久了也觉得连个晚餐也变麻烦事，就讨论出每周一天的共食日，排值日生亲自下厨煮东西大家一起吃，顺便练练厨艺免得被女生笑连炒个高丽菜都不会。
    记得老爸以前当过厨师，从小家里的三餐都是老爸在料理，当然看久了多少偷功了不少，我的招牌菜就是葱爆牛肉加香菇燉鸡，可是这些食材都要骑到7公里外的黄昏市场才买的到。
    但是为了不去想养乐多的事，每晚都画漫画画到深夜累到直接睡在书桌上，长期的睡眠不足可是又拗不过室友们对我招牌菜的期待只好冲把冷水把精神弄醒点去採买食材。
    回来的路上沉重的眼皮沉到只看到远方民进党台湾省长陈定南台中竞选总部旁掛的「四百年来第一战」二层楼大广告看板后。
    奇怪眼前怎么一片黑，只有远远一道门有光亮着，还有一个矮胖子打份有点像蟑螂，再走进一点这不是七龙珠里的「界王」吗?
    界王对着我说:「悟空，你七颗龙珠还没收集完不用急着过来。」
    然后这道门像铁捲门一样慢慢的捲下来，我很心急前向跑双手快要抓着门底了.............。
    「同学手不要抓着我的胸部!」兇巴巴的一位中年护士手拿着夹子对我吼叫着，原来我出车祸在正躺在手术台上，我右手想要快放下来时开力的医生更大声吼着:「你们两个通通都不要乱动!」
    就这样抓着那个护士胸部不敢乱动，第一次摸到女人的胸部而且又是抓着，感觉好像是抓着刚出炉的黑糖馒头，可是这么尷尬的场面却不是享受时刻，几分鐘后医生缝好线后说:「好了，头皮外伤，伤口不深住院观察几天看有没有脑震盪的症状。」
    「死小鬼，把你的脏手快放开啦!」，才回神连忙说:「护士阿姨对不起。」
    兇巴巴的护士手术结束马上快步离开手术室，远远的还听到叫骂声，一旁的年轻护士在嘻笑说:「弟弟是看过周星驰的鹿鼎记吗?练得一手抓奶龙抓手的好功夫，那老处女阿长的奶子一定是隆过的怕被抓爆才大动肝火。」
    现场听了都不知道要哭还是要如何?能够回去找界王求他带我走吗?
    本来第一次的台湾省长选举都被台北市长选举新闻全部独佔了，突然有电视台误报有对民进党不满机车骑士意图衝撞陈定南台中竞选总部后，整个新闻版面全转到这则乌龙报导，一下子我的名字出现在全国新闻中。
    马的!我第一次上新闻竟然是这样头绑纱布的鸟样，怎和我幻想的成为台湾第一位破亿漫画家上新闻的风光画面差很大，而且陈定南不是天地会的总舵主吗?干跑来选什么省长要反攻大陆吗?
    院方为了快让这则乌龙新闻落幕，把我安排住在另一栋旧大楼的单人病房，小芬和建财来看我时，趁着建财先去上厕所的空档，小芬告诉我因为柯言智一直死缠着淑琪硬要载她来医院让淑琪感到他的举动很不舒服就不来了，就带话给小芬说:「等我出院再一起吃中兴大学那间加汤加麵不用钱吃到爽的牛肉麵店。」
    建财一回病房内小芬就一直在笑建财很胆小，因为这栋大楼要经过停尸间才能到达。
    小芬怕我住院很无聊带了他弟买的几本最新的灌蓝高手单行本来还笑问建财:「医院附近有间有应公庙要不要你去那收惊。」
    头痛归痛，听到她这么问建财真的很好笑，我知道建财原本就很怕鬼，可是有应公是阴庙让他知道不是更吓破胆，小芬也蛮訐诈的喔。
    之后陆续来探访的同学就更毒了，还特别打扮说:「我也想被新闻拍到我超帅的模样。」
    阿酷更说:「要让全国的美妹看到我的酷样!」
    树仔更乱扯，头套着牛皮纸来说:「我怕被全台美少女们看我的帅脸会增加我的困扰所以不露脸。」
    把他送的果汁丢还给他:「去你的不露脸，你是要露鸟吗?」
    孟波特别从台北赶来台中，因为阿山哥在打工班乔不出班来所以託他带他的宝贝掌上型电玩给我玩，还是阿山哥懂我的最爱。
    至于阿有却问我说他联谊时交到的女友有认识和养乐多同班的人，要不要试着联络她，这件事我很矛盾其实她姐早留给我了她在台北联络的电话，只是很多次都忍着对她思念没打而已，我对她而言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她的人和心都在异乡，通了电话心却不通何苦为难彼此呢?
    至于家里的人就是大哥在骂说:「你也够天兵的，带安全帽忘了扣扣环，出车祸还闹出那大新闻，还好大伯和陈近南，不，是陈定南，是旧识才没计较被撞的广告看板。」
    最后妈妈拿给我一封从台北寄来的限时掛号信，等到半夜我才开来看是养乐多寄的一张卡片，就是用电脑打的几个早日康復…..等客套字语，连字都是用电脑打的，真是一封客气十足的「安慰信」。
    替我开刀的医生姓何，担心我有什么后遗症出现很谨慎的安排我照了脑部的mri核磁共振，在诊间内看着我的病歷问了起来。
    「你在这间医院出生的，病歷有註记你是早產儿。」
    「小时候是不是常常跌倒，特别是季节交替时，手脚会容易僵便或不由自主的抖动呢?」
    何医生仔细看病歷内容提出问题。
    想了很久才说:「我只得小学时每两三天就进保健室擦红药水，不过学会了骑脚踏车后，身体就突然变强壮就没有了。」
    「这是你经常运动，使脑部原部发育未完整的部份因血液循环加快，所以长大了才和正常人没太大差异。」何医生又指着两张脑部的片子说:「你看这两张片子有什么差别呢?」
    看了很久才说:「就一张顏色较深，一张有小部份的顏色较浅，那什么有问题吗?」
    何医生说:「这问题可大的，一张是正常脑部mri，一张是你的脑部mri，今年秋冬温差特大，你是不是四肢有时会有点僵便。」
    直觉告诉我事态有点严重了，本以为只是一直长坐着画漫画脚才会有点僵便，很严谨回答:「最近有时会这样，但和这次车祸的意外无关吧?」
    何医生马上回应:「头部外伤还是有点关连的但影响层度不大，但是你脑部原有的较浅的部位，日后会随着30岁后体能衰退，脑部若干功能会快速退化，那时就是帕金森氏症了。」
    「而你现在是类帕金森氏症!」何医生用非常坚定的语气告诉我。
    我还是不相信这个诊断愤怒用力的说:「我打球、念书、吃喝玩乐一切都和一般人一样!凭什么两张照片就决定我未来的人生!」双手一直紧握着，心里却衝动的要去撕烂那两张片子。
    何医生见惯这种场面就交待了跟诊的护士带我去社工室，社工师讲了快一下午什么东西，我只有一片片空白又空荡的脑海。
    一直到出院时看到药袋里有一张轻度的身心障碍手册。
    回来学校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家人知道这件事，妈妈在我出生时就有预感了，所以从不替我过生日，因为她怕过的了今年生日那明年呢?
    每天我还是照着以前一样和同学打闹恶搞，在ktv里依然飆唱着四大天王的歌，打球还是照学着麦可乔丹吐舌头的招牌动作上篮，功课维持着不被死当的纪录，更想念起养乐多赖皮时嘟嘴的表情，好像十分刻意的去淡忘那个什么累帕金身四症或是五六症。
    意外的事依然在几个月后陆续发生，台中威尔康餐厅大火造成64人死亡成为全台歷年来第二大死伤的火灾，传说的幽灵船停在第一广场上空要载满99人才会离去，原本人潮拥挤的地方却变得门可罗雀。
    国语不灵光的阿公下田时却老是爱哼唱邓丽君的「田蜜蜜」在泰国清迈猝逝，回到外公家唱片机旁邓丽君的黑胶唱片还在，但在田里的阿公却听不到他再哼唱这首歌了。
    唯一不变的是想念养乐多的时间没减少过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