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时 - 第十二章

    “等等...你...”靳辛夷有些糊涂，待她反应过来立刻点开手机，可那头的池祎早已挂了电话。
    “你喜欢我？”靳辛夷不再管池祎，想着待会好好哄一哄，当下应该好好解决眼前的事情。
    林矜，喜欢自己。
    她恍然大悟。
    “嗯，是那种喜欢，想和你交往。”林矜脸红地表白道。
    “阿矜......”靳辛夷为难地看向她，她的大脑一下宕机，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如何拒绝才是最好的。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阿矜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辅导她的学习，在隔壁林叔没回家的时候把林矜接到自己家吃饭，带林矜出去旅游，在林矜伤心的时候将她抱在怀中细声安慰。
    或许是自己逾矩了么？让阿矜多想了。
    林矜在靳辛夷的眼中读出了答案，她的鼻尖涌出酸意，眼眶迅速泛红：“辛夷姐...你不喜欢我对吗？”
    “阿矜...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妹妹...和清栩一样...”靳辛夷艰难地开口拒绝，“况且清栩也...”
    “和她有什么关系？”林矜质问道。
    “没关系...”靳辛夷差点把靳清栩暗恋林矜的事情说漏嘴，看林矜一无所知的样子她就知道靳清栩什么都没说。
    难怪之前靳清栩会那样烦心，以至于和自己发脾气，或许就是知道了林矜喜欢着自己。
    却又不告诉自己，靳清栩一直是这样，隐忍着，沉默着，甚至为了让林矜开心帮着她给自己表白。
    自己的傻妹妹。
    “阿矜，谢谢你喜欢我。但你现在应该更专注于学业，高三是最后冲刺的阶段了。”靳辛夷委婉地拒绝道。
    “那就是还有机会对不对？！”林矜心中闪过一线希望，“我其实想好啦，我也准备考海黔大学，然后也和你一样办理走读，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没有机会了，阿矜。”靳辛夷温声说道，“你的成绩能去更好的大学，更远的地方，你以前不是告诉我想去国外念书么？不要为了我留在这弹丸之地，不值得。”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林矜哽咽着问道。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阿矜。”靳辛夷上前轻轻地擦去了林矜的眼泪，“别为我哭，阿矜。”
    “我是不是......”林矜听到靳辛夷关切的话语，更是难过。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抽泣着，鼻尖通红。
    “我是不是来晚了？”流沙玫瑰掉在地上，林矜抬手想要擦干自己的眼泪，让自己不要哭，现在的样子在靳辛夷眼里一定很丑。
    “阿矜，没有晚来的说法，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家人了。”靳辛夷心疼林矜，心里却明白无法回应的感情不能给别人留下一丝念想。
    “你永远是我的阿矜妹妹，我也会一直爱你，以姐姐的身份。”靳辛夷上前轻轻抱住林矜。
    林矜一直忍耐着不哭出声，不想要靳辛夷难做。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滚烫的泪水依旧从眼角滑落，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泣。
    “我和别人在一起了，阿矜。”靳辛夷轻声在林矜耳边说道，“我不能回应你的喜欢，对不起。”
    “嗯...”极度的悲伤让林矜说不出话只能这样应着，她从靳辛夷的怀中抽离开来，随后转身夺门而出。
    靳清栩一转身就见林矜哭着跑出来，看向里面满眼内疚的靳辛夷，而林矜精心准备的花落在靳辛夷脚边。
    她心中了然。
    “去陪着她，别出事了。”靳辛夷开口交代靳清栩，靳清栩只点点头便跟在林矜身后出了靳家。
    林矜跑到假山的凉亭处，坐在那不停地擦着眼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靳清栩追过来时，只见林矜在凉亭里捂着脸。
    “纸巾，擦一擦。”靳清栩将纸巾递给林矜，随后便坐在林矜身边，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林矜，只想着或许陪在她身边是最好的办法。
    “真丢人...让你还看笑话了。”林矜吸了吸鼻子，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率先开口。
    靳清栩沉默两秒，才干硬地说出一句：“这不是笑话。”
    “她有恋人了。”林矜的语气悲伤，却又在下一秒故作轻快，“这你也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靳清栩瞪大了双眼，转头看向林矜解释着，“她没有告诉我恋爱的事情，甚至，甚至她从来不和男生或者女生出去约会。”
    “可能就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吧。”林矜说道。“她有告诉你是谁吗？”靳清栩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林矜回道，随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秋夜的风吹着有些凉，假山这边没有什么灯，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坐落在几米开外，寂寥得很。
    再次起风的时候靳清栩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随后套在了林矜的身上。
    “穿的太少了，等会该着凉了。”靳清栩轻声提醒林矜，心中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才伸手握住林矜的手。
    凉凉的，应该是被风吹的。
    靳清栩两只手将林矜的手包住，时不时摩擦着取暖。
    靳清栩本就体热，手自然也暖和。
    林矜看着神色认真的靳清栩，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她坐近了些。
    或许是难过时需要人安慰，又或许是晚风吹得有些凉，她将头轻轻靠在靳清栩的肩膀上。
    “谢谢你，清栩。”林矜轻声道谢，她知道靳清栩不善言辞，只是静静地陪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
    “不用谢。”靳清栩回应道，“冷吗？”
    “有一点，还行。”林矜说道。
    靳清栩屏住呼吸，右手抬起伸过林矜的肩膀，将这人环在怀中。
    她不敢大声呼吸，怕惊扰了林矜，怕她反应过来后会挣脱开。
    若是林矜现在伏在靳清栩的胸口，定能听见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靳清栩的额上甚至渗出细汗，林矜乖巧地靠在自己怀中，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的迹象。林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微凉的体温都让靳清栩觉得美好。
    香水的尾调是...雪松吧。
    她只敢把自己的呼吸放得轻一些，再轻一些，手也只敢虚虚地环住林矜，不敢惊扰这份来之不易的肢体接触。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林矜看着前方，忽然脱口而出。
    “不...没...我没有...”靳清栩紧张地回答，她感觉下一秒林矜就要离开。
    “呵...感觉你对我还挺好的。虽然你不怎么会说话，但你还挺细心的......”林矜自顾自说着，却并未察觉女孩的体温越来越烫。
    靳清栩的耳根红了个彻底。
    “阿矜......”靳清栩难以自持内心的感情，学着姐姐那样，叫了声林矜的小名。
    “嗯？”林矜抬眼看向靳清栩，眼眶依旧通红，鼻尖的那一点红不知道是之前哭的还是冻的。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直到林矜在靳清栩眼里看到不对劲的情绪，她这才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暧昧，反应过来靳清栩并没有叫自己阿矜姐姐，反而是阿矜。
    这让她警铃大作。
    而此时靳清栩直直地往下凑过来，直接吻了吻林矜的唇，随后立刻退开，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甚至都没给林矜反应的机会。
    这是两人的初吻。
    可靳清栩在瞬间的满足之后便是无尽的悔意，她搞砸了一切。
    “靳清栩你！”林矜立刻挣脱开靳清栩的怀抱，与她拉开一大段距离。
    “我......”靳清栩说不出话，心中别提有多后悔，这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崩盘，就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干的蠢事。
    “对不起我只是......”靳清栩想要解释却找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接吻与捂手的性质截然不同。
    “你喜欢我，对吗？”林矜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她并不傻，从靳清栩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她就有这样的怀疑。
    再联想到之前靳清栩知道自己喜欢靳辛夷后独自逃走，种种不正常的表现，都从侧面证明着这个猜想。
    “嗯...”靳清栩没有多说便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
    林矜不禁觉得好笑，自己刚刚被姐姐拒绝，现在自己又要来拒绝妹妹。
    魔幻的一天，这下三人的关系彻底乱套。
    “你知道我喜欢靳辛夷的对吧？”林矜说道。
    两人陷入良久的沉默，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矜看着一旁的靳清栩低头看着地面，仿佛要将那水泥地看穿，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出神。
    “我知道你喜欢姐姐，我没有想要立刻和你交往，我会等你。”靳清栩想了很久，做足了心理准备，坦诚地将自己的心意说给林矜。
    “呵...”林矜轻笑一声，“等什么？你能等多久？你怎么知道最后等到的是我和靳辛夷在一起还是放弃靳辛夷？”
    “只要有一点机会，我就不会放过。”林矜说完这句话后便脱下了靳清栩的外套往自己家走去。
    靳清栩拿着自己的外套呆呆地看着林矜远去的背影，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她仿佛也能切身体会到林矜今晚的感受。
    她压下鼻尖的酸意，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靳辛夷听到楼下的动静立刻走出房间，随后走进靳清栩的房间，自己的妹妹显然情绪不太好。
    “怎么样？”靳辛夷问道。
    “没怎么样。”靳清栩趴在床上闷闷地说。
    “你和她有没有说你喜......”“说了。”
    房间瞬间沉默下来，靳辛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靳清栩这样显然是告白失败了。
    今晚算是大乱套。
    “我没事。”靳清栩率先打破沉默，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就行，好好休息吧，我回房间了。”靳辛夷松了口气便准备往外走。
    自己妹妹向来是这副内敛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情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
    “姐。”靳清栩忽然坐起身叫住了靳辛夷。
    “怎么了？”靳辛夷应道。
    “你真的在谈恋爱吗？”靳清栩直白地问道。
    “嗯。”靳辛夷笑了笑便承认了。“是学校里的人吗？”“算是吧。”“没听你说过。”“嗯...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靳辛夷想了想还是暂时对靳清栩隐瞒了池祎的身份。
    “好。”靳清栩说道，“你也早些休息。”
    靳辛夷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手机里池祎发来的消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明天得好好地哄一哄这人。
    大家跟我说：“就要三角恋就要三角恋！”明天姐姐要被池老师这样那样爆炒了。三角恋里面怎么说呢，是会虐妹妹的啦，清栩就稍微委屈一下吃点苦啦，之后阿矜姐姐会还回来的啦。
    其实我觉得大家也能看出阿矜一直都是一个对感情固执的人，在后期想要追回靳清栩的时候也一样，认定的事情就难以改变，可是这样也往往会吃大亏。
    清栩呢，是那种怎么说，因为身世原因性格很沉默也很固执。但和阿矜的固执不一样，清栩这样性格的人后面会变得越来越偏执，说白了就是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