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 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52节
老夫人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旁徐静依,对她道:“今日还是你去照顾你母亲吧,你好好在床前侍奉孝敬她。”
徐静依应了声是后,离开了。
袁氏这会儿正焦急等候在屋内,听下人来禀说大姑娘来了,她立刻要迎出门去。还是一旁嬷嬷拉住她,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此番自己在装病。
所以,赶忙转身去了里屋榻上躺着。待得听得有脚步声传进来,她侧头去瞧,只见长女不见二女时,才又卧坐起来问:“二娘没来?”
徐静依抬手挥了挥,示意内寝中侍奉的人都出去。
待只剩下母女两个时,徐静依才道:“二娘如今怕是更恨母亲了,柳氏被掳走了,她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母亲头上。”
袁氏错愕了许久,才缓缓问:“这……不是只是做戏吗?怎会真的将人掳走。”
徐静依垂眸思量了良久,才紧紧握住母亲手,再抬起眼眸来时,她目光坚定望着她问:“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二娘不是您亲生的女儿呢?”
“什么?”袁氏这回情绪更加复杂起来,由起初的错愕,到现在的震惊,“此话从何说起?这怎么可能。”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静依就把老太太说给她听的话都如实告知母亲,道:“老太太起初也没这样想,还是萍娘的话提醒了她。萍娘是局外人,或许她看得更透彻些。今日之事,其实也是为了印证一个事儿。柳氏那般歹毒心思之人,若二娘是母亲女,她怎么可能舍了自己而保全二娘?娘您再细想想看,当年您是在外头生下的二娘,且之后不久,柳氏就寻来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吗?”
“还那么巧的,柳氏当时刚生了孩子孩子就没了。或许,二娘才是她的孩子,而母亲您在外头生下的那个孩子,被她另外安置了。”
这一番话说在耳旁,就像响了几个响雷在耳边一样。
对袁氏来说,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二娘不是亲生的,而她十六年诞下的那个孩子,生死不知。
这是真的吗?听起来如此的荒谬,可细想想,又觉得怎么就不可能呢?
是啊,怎么就那么巧,当年所发生的那一切,怎么就能那么的巧呢?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柳氏,当真是心机深沉得可怕。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她简直是太可怕了。
袁氏先是失魂落魄,继而又失声痛哭起来。
徐静依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安慰着母亲,也算是在安慰自己了。
“祖母已经暗中着人去寻了,我想咱们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上天会眷顾咱们家的。而柳氏母女……她们丧尽天德,就算老天暂没空惩罚她们,也还有当朝律法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速速寻得那个孩子的下落。只要他能够安全着家,旁的一切都好商量。”
袁氏的心情极其复杂,一时间,有对柳氏的怨恨,也有对二娘的失望,但这会儿更多的,还是对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的关怀和祝福。
望一切都好好的,望能尽早阖家团圆。
怕母亲会多想,徐静依又主动解释了一遍。
“那柳氏狡猾得很,二娘又一心扑在她身上,娘您之前又对二娘极为愧疚。您是善良的,若知道了,定守不住秘密,怕会叫她们给看出来。如今一切都试探出来了,我们心中更有了几分笃定,这才敢说。娘,您可别怪我和老太太。”
袁氏倒没想过这个,她只笑道:“你们是为大局考虑,我能不明白吗?我对二娘的愧疚……从前以为她是我的亲骨肉,就算她做尽了伤人之事,我也难能割舍得下。而如今,她若不是我的孩子,是那个毒妇的孩子,我又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好孩子,从前真是娘糊涂了。”
徐静依:“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娘也不必再自责多虑。您是心善之人,又哪里想得到那柳氏会有那样深沉和歹毒的心思呢?女儿只信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什么样的因种什么样的果,一切自有定数。”
袁氏轻轻应了一声,显然是将女儿的话听进去了的。
然后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问:“这件事情,二娘始终可知道?”问过之后又觉得自己多余问这样一句。
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样呢?
徐静依轻轻摇头:“该是不知道。”
袁氏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来,似是从什么束缚中解脱出来了一样,一切都看开了。
她道:“柳氏还是好手段,嘴巴紧得很。”想守住一个秘密,最好的做法就是瞒住所有人,只在自己心里死守住那个秘密。
只是不知道,待一切真相大白后,她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袁氏真是恨毒了这个女人,她不禁期待起看她失落绝望、功亏一篑的模样了。
原一切就是做的一场戏,甚至连那几个所谓的蒙面劫匪,也是老夫人提前安排好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柳氏在外也没颠簸多久,很快就被侯府的人悄悄寻回来了。
侯府里的家奴带着刚寻回来的柳氏去了老太太那儿,柳氏还没回味过来这其实是一场局,这会儿还在为自己死里逃生一场而感到庆幸。甚至,知道自己救了府上二小姐,还有邀功之意。
她以为,她如此的豁出了性命去,侯府里总该因此给她些补偿。
但老太太却只字没提补偿之事,只说既寻回来了,那就回去好好歇着吧,只当今日之事从没发生过。
她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怎能当是没发生过呢?柳氏对此多少有些不肯依。
虽说一切都是做戏,但她经受这一遭,却是实实在在的吃了苦,这会儿还灰头土脸的,浑身都脏兮兮的。身上衣裙逃跑的时候被沿路的树枝刮破了,发髻歪了,掉了几缕垂在脸侧,脸上也满是灰尘。
她实在不甘心,有些不依不饶道:“老太太,您瞧妾这都成什么样了?就算妾是贱命,可好歹也为侯府生了个孙儿,瞧在啸哥儿面子上,您老人家也疼一疼妾吧。”
老夫人却笑了,问她:“当时二娘为人所劫持时,你自个儿说了些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柳氏突然一怔。
似乎这才想得起来,她当时情急之下说了些什么。
但当时那种情况,她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当时只以为二娘要没了,若能以大娘换下二娘,自然是最好的。
当时生死关头,并没想过能死里逃生。
可如今再回首,这于侯府来说,确确实实是抓住了自己的一个把柄。
柳氏知道自己当时说错了话,但此刻却并不承认,她只是装着不明白的样子问:“妾……当时是说了什么糊涂话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妾不记得了。”又说,“当时那种情况下,妾都以为大家都难保一命,许是糊涂,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叫您误会了。”
见她不提,老太太也不提,只肃容道:“既是不记得了,那就不提。既要不提,那就什么都别提了。”
柳氏不敢再求什么恩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回去后,院里奴仆们早为她备好了热水。柳氏坐在浴桶中,终于腾出心力来想这两天的事了。
然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阵心悸,然后莫名的心慌起来。
这两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蹊跷了。蹊跷到,让她不得不疑心这是不是背后有人操纵的一场阴谋。
想到这儿,柳氏再坐不住,立刻穿了衣裳,然后要去袁氏那儿侍疾。
到了袁氏院子门口,却被奴仆们拦在了门外面。
柳氏仍是那副柔弱无骨的娇态,被拦了,也不恼,只示弱道:“各位姐姐拦我作甚?我是来给夫人请安的。”
嬷嬷并不理睬,只对插着手,如一堵墙般挡在院子门前:“有郡王妃在,夫人还轮不到姨娘来侍疾,姨娘回吧。”
柳氏不由又打探:“二位郡王妃都在里头?”
那嬷嬷冷冷瞧了她一眼,语气仍是丝毫不带客气。
“主家们的下落,又岂是姨娘能打探的?”又再说了一遍,“姨娘回吧。”
柳氏讪讪,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又往回去。
袁氏的病说好就好了,徐静依姐妹二人大概在家只呆了五六天,袁氏的病便见了好转。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娘家呆的时日太多也不好,所以,待袁氏“病情”有所好转后,二人便告别回了太子妃。
这几日内,袁氏框着两个女儿一起侍奉床前,柳氏并没能见到徐淑依一面。
徐淑依是不在乎袁氏这个母亲对她的态度的,从前不论母亲对她如何心软和挽留,她始终无动于衷。但不在乎,不代表她可以忍受母亲对她越发冷淡。
这几日下来,她明显能感觉出来,母亲似乎同从前不一样了。
前有乳母为她不顾生死,后有生母待她淡漠冷情,徐淑依一颗心更是有所偏向。
第五十三章
妻子在娘家的这三五日, 顾容庭虽还未来得及轮到休沐日去探病岳母,但却日日差人去侯府打探了岳母的病情。听说有日渐好转,他这才放心。
这日从营中回来, 听下人来禀说王妃回来了, 顾容庭没再如之前几日一样, 只逗留在前院书房,而是直接穿过穿堂,来了后院。
徐静依这会儿才好好沐完浴, 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闲坐窗边看书, 一抬头,就见繁华茂盛的花树之后, 一袭军甲的男人步履匆匆正往这来。
她笑着阖了书, 起身迎了过去。
“王爷。”走得近了, 徐静依依着这府内的礼数给他行礼。
顾容庭抬手扶了她一把, 第一时间关心问:“岳母身子可好彻底了?”
回来的一路上,徐静依也有认真思量过。家里的这些事, 她不打算瞒他, 打算全部和盘托出,实情相告。所以见他这会儿问了, 徐静依便眼神示意了下,青杏等几个就立刻领着屋里的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顾容庭眼锋一扫, 便知事情肯定另有内情。
果然,待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后, 就听妻子说:“其实……我娘并没有病。”
方才妻子行为反常, 顾容庭俨然猜到了几分。这会儿再听她这样说, 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假病的原因……顾容庭也比较好奇。
“是有什么原因吗?”他问。
徐静依这才一五一十的, 把家里的那点事儿全都告诉了他。
顾容庭认真听着, 边听边适时点头应和,直到听完,他似才恍然一般。其实若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倒是解释得通的。
并又觉得,这样也好。他岳母那个人实在是个心软和善的,也只有二娘确非她所出,她才能彻彻底底舍弃掉徐家二娘。
再者,若当年遗失在外的是个郎君的话,其实对妻子母女都是好事。
有自己的亲子、兄弟倚仗,总好过从别人那里抱养,更是好过日后还仰着一个妾所出之子的鼻息过日子。
怕只怕,当年的那个孩子,已不在人世了。
顾容庭心中一番思量,但别的倒没多言,他只道:“武家舅舅们常年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我前些日子书信一封过去,估计不久舅舅们就会介绍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过来。到时候,我也让他们帮忙去打听打听。”
若能得他的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徐静依并不同他客气,只赶忙屈身道谢。
顾容庭扶住她,言语间似有轻责之意:“你我之间还需客气?”
徐静依笑着,顺势就又坐了下来:“那妾就不同王爷客气了。”
夫妻小别了多日,如今再见,倒有些生疏起来。正事谈完之后,突然寂静,一时倒无从下口,不知再说些什么了。
虽只分别了几日,但这些日子各忙各的,彼此心思都安放在了别处。恍惚间,就似是别了有许久般。
本夫妻间倒算相敬如宾,彼此客气又互相敬重。但这样的感情,若日日见着、念着、心思都牵挂在对方身上还好,一旦各有各的事忙了,又有几日不见,便会变得生疏又陌生。
而想重新再建立起这样的关系,也得需个二三日。
顾容庭原本以为他同妻子虽没有如胶似漆、你侬我侬,但彼此和睦、凡事有商有量,也很好。可眼下这会儿再想,怕是远远不够。
人都是贪心的,一旦有了,就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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