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 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34节
“近来坊间人心惶惶,或许二郎心里也很好奇,想亲自过去一探究竟。”金氏索性也不再睡了,边同丈夫说话,便披衣起床。
顾容英点头:“他也是这么说的。”一边说,一边也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说二郎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但顾容英心中总不能踏实。
金氏从铜镜中探到丈夫神色,知他在想什么,也劝慰道:“你也别多想,只是坊间传得听起来可怕,其实也没什么。之后二郎去了后,不论有无什么事,反正我们顾家心都是齐的。心都在一处,劲也往一处使,再多的事也就都不是事儿了。”
顾容英认真听后,点头:“你说得对。”
孟氏承诺了要为徐淑依做主,但也没有立刻就差人来顾家唤徐静依过去问话。
一来是她身为如今偌大太子府的代管之人,每日过手的事很多,她暂且无暇分出时间和精力来管徐淑依的事。二则是,知道那日徐淑依是故意演的那一出的,对她有利用之意,孟氏心中也不高兴。
若她能真诚的实情相告,孟氏必不会为难。只是那般的利用,孟氏纵再宽宏大度,心中也多少有些不能忍。
而且,既四弟已知情此事,已经选择了息事宁人,她却又叫她这个长嫂做主,不明摆着想让她去同四郎为难吗?
之前不知情时她可以不管,而如今既知情了,她就不得不管了。
自那日之后,徐淑依便日日过来孟氏这边。名为问嫂嫂安,实则也有盯着孟氏为她做主的意思。
孟氏心知肚明,却只字不提。
只在徐淑依忍不住,亲口提及此事时,孟氏才说定会为她做主、但眼下实在太忙抽不开身这样的话。两次一打回来,徐淑依便心中有数了。
回了伴云楼,彩芹为主子鸣不平说:“嗣王妃怎么回事?明明答应了姑娘的,怎又反悔?这不是出尔反尔么。”
徐淑依拧着眉心:“她没有出尔反尔,那日答应为我做主时,也没说什么时候为我做主。如今太子妃不在府上,她忙,也有借口好先打发了我。”
彩芹:“可姑娘这事儿又不是多难办的事,随便抽出点空来就能给办了。”
徐淑依说:“她应该是不爽我那日的行为,故意敲打我。”但她不后悔那日那么做,这个公道她必须要讨回来,但她也不想因此而同郡王生分。
所以,利用嗣王妃,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日后又会怎么对待自己,徐淑依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么多。
反正如今她既已知情,肯定不能不管,不过就是什么时候管的事儿了。
大概过了有几日之后,孟氏终于腾出手来管这件事了。但她没直接差人去顾家唤了徐静依过来问话,而是先打探了此番梁秀的下落,听说他人在府上,便命人去叫了他过来。
梁秀性子温和宽厚,待人长辈和兄嫂都十分恭敬,除了一张脸是在京中出了名的外,他身上的功勋同二位兄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府上兄嫂都很喜欢他。
见长嫂差人来唤,梁秀片刻不敢耽搁,立刻登了门来。
孟氏这会儿正在歇息,特意腾出了些空来见梁秀。听侍女来禀说临安郡王来了时,孟氏忙说:“快叫四郎进来。”
梁秀入门后,恭恭敬敬给孟氏这个长嫂请了安。
孟氏笑道:“四郎坐。”
梁秀道了谢,弯腰坐下去后,便又听上位嫂嫂问:“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四郎如今可是同往常不一样了。再等等,也是要当爹爹的人了。”
梁秀温文一笑,颔首说:“承嫂嫂吉言。”
孟氏又说:“我瞧弟妹是个极不错的,你既娶了她,该好好待她才是。人家好好的姑娘送到咱们家来,给你当媳妇,也是想你能多疼疼的是不是?”
梁秀闻声轻轻隆了下眉,能听出来嫂嫂话里有话,但又不知嫂嫂此话从何说起。
略默了一瞬后,梁秀便说:“嫂嫂教训得是,四郎心中记下了。”
孟氏这才说:“你那媳妇,也是可怜见的。明明外头受了欺负,却也不敢说。来我这里玩儿,还用胭脂膏子糊了脸,若不是一场意外,我瞧见了她脸上的伤,她指定现在还受着委屈呢。”
听到这儿,梁秀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赶忙起身,抱手恭敬道:“此事我是知情的,但那只是姐妹之间的玩闹,当日在定安侯府时,姐妹二人就已经握手言和了。”又蹙眉,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嫂嫂累日来打理阖府上下,已经够辛苦的了,怎么这件事又还闹到了嫂嫂跟前。”
孟氏说:“我若不知情,也就罢了。但我既知情了,就要把其中的是非曲直弄清楚。”又说,“那位徐家的大姑娘,如今是嫁给了一个顾姓的郎君是不是?当然,我们也不能以身份压人,不过是将人寻来,问一问当日情况罢了。”
说完也不容梁秀再多言,孟氏直接差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分别叫他们去伴云楼和顾家,把徐家姐妹都给叫来。
梁秀心神不安,又慢慢坐了回去。
孟氏也不叫他走,只让他继续留在这儿,说一会儿同她一起问一问情况。
不多久,徐淑依便来了。她一进门瞧见梁秀也在,顿时心拧了一下。
梁秀目光也朝她探视过去,眼神中有质问的意思,脸色也不算好看。
徐淑依尽量保持镇定,也不敢去接自己丈夫的目光,只目不斜视走去孟氏跟前问安。
孟氏叫她坐,她不敢坐梁秀身旁,便捡了另外一边一个位置落座。但一抬头,目光便同梁秀的撞上。
徐淑依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慌乱,只装着没什么事发生的样子,问:“夫君怎么也在这儿?”
梁秀还没答话,孟氏便说:“是我叫他来的。”又说,“方才还差人去顾家唤那顾夫人去了,之前不是答应了要为你做主吗?一会儿顾家夫人来了后,正好大家一起把事情的原由说一说。”
徐淑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嫂嫂到底是怎么跟郡王说的。若没说清楚那日的情况,他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在嫂嫂面前告状?
徐淑依害怕,有心想向他解释,但又觉得,此刻也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能干熬。
孟氏一切心里有数,说完该说的后,她也不再出声。只目光轻轻转了一圈,从梁秀脸上转到徐淑依脸上,然后再收回,静默着坐。
顾家那边,太子府来了人,消息肯定是直接送去顾夫人那里的。
顾夫人先知道后,才分别差人去两房各递了话。虽是叫的二房媳妇,但顾夫人也能感觉得到此事的严重性,喊了大房媳妇来,也好一块儿想想对策。
孟氏身边的侍女待顾夫人倒十分客气,来前王妃特意交代了,事情没弄清楚前,还是要以和睦为主。
过来传人,给的借口也是说嗣王妃寻府上二夫人过去叙叙话,并没讲别的。
那边,徐静依和金氏几乎同时到上房这边儿。外边儿遇上后,金氏忙快走几步迎过来,揽着徐静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太子府会来人传你过去?”
即便只是生在小富人家的金氏,也知道,这世上除了皇宫,那就是太子府最令人敬畏了。
那是个什么地方呢?她甚至都不敢想,此生能同那里面的人打交道。
那种地方,是他们这种普通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徐静依此刻和金氏的心境却完全不同,金氏是担心害怕,但于她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本以为这件事在那日就算是有了结果,万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后续。
是嗣王妃身边的人来唤……那也就是说,徐淑依将此事捅去了嗣王妃跟前。这样也合理的,她想追究到底,也只有求去嗣王妃长嫂那边的。
因心境不一样,二人态度也就不一样,徐静依心里一点不慌,只笑说:“没什么事,该就是叫我去坐坐的。”
金氏不信,但也没再多问。
一块儿去了顾夫人跟前后,那侍女目光一扫,就知道哪位是那侯门的千金。她朝徐静依走来,蹲身行了一礼后,笑道:“奴婢奉嗣王妃之命,叫夫人您过去叙话呢。”
徐静依笑说:“王妃竟还记得我?”
侍女道:“不但记得,提起夫人来,王妃还夸夫人,可见对夫人很是喜爱。”
徐静依微颔首,算是以示敬意,她道:“承蒙王妃厚爱了。”然后看向顾夫人道,“娘,那我便随这位姐姐过去了。”
顾夫人很是紧张,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但这会儿侍女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内里急火攻心,但面上却交代说:“去了那里,可要万事小心着些,万不要冲撞了贵人。”
徐静依恭敬应是。
徐静依被带走后,顾夫人和金氏婆媳坐立不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后突然想起徐侯府来,顾夫人忙喊了人到跟前来:“把这个消息送去徐家,让徐家老夫人知道。”然后又差了个小厮,让他赶马车赶去京郊,把此事告诉二郎知晓。
把能做的都做了后,顾夫人这才稍稍心安些。
金氏虽心里也急,但却劝道:“娘别太担心,该是没事的。就算有什么事,也还有定安侯府呢。”
顾夫人也安慰自己说:“方才瞧那嗣王妃身边的侍女对她客客气气的,二人有问有答,想必那嗣王妃对她印象也不错。我看二郎媳妇是个极懂事的,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也不会去得罪太子府里的谁。或许……就真是去叙叙旧的,没多大事儿。”
待顾家小厮赶去城郊大营,找着了顾容庭,顾容庭向上峰告假,又再快马赶回京中,也已经差不多到傍晚了。
他没回顾家来,而是直接打马去了太子府。
立在门前,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府邸,前世有关太子府里的记忆,又一幕幕都涌上心头。父子兄弟,血浓于水,他摸不着最后到底是谁置他于死地的。
略闪了会儿神后,顾容庭这才翻身下马,然后去门前求见嗣王妃。
方才嗣王妃身边的侍女带了个女子进去,门房自然知道。这会儿又有身穿军甲的人求见嗣王妃,门房虽看出了面前之人军阶不高,但见他身姿英挺,似非俗人,也不敢就这样将人打发走了。
所以,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其中一个站出来道:“你是何人?来寻嗣王妃何事?”
顾容庭抱手,恭恭敬敬如实道出自己身份,又说方才不久前自己夫人过来给嗣王妃请安了,他是来寻夫人的,还望能通融一二,去里头禀明王妃一声。
几个门房凑一处商议一番后,最终答应了顾容庭。叫他先在这里等着,他进去嗣王妃跟前通禀一声。
若王妃见,他才可以进去。
顾容庭颔首以示谢意,然后便静候在了大门之外。
里头,嗣王妃跟前,徐静依徐淑依姐妹二人一直僵持不下,都说那日之事不怪自己。这么点小事扯来扯去的,嗣王妃头也疼。但又无奈,既揽下了这事儿,想再随便草草丢手,也是不能够了。
正在这时,有侍女来禀说,外头来了个人,声称是徐家大姑娘的夫君,要见王妃。
嗣王妃坐正了身子:“传他进来吧。”
徐静依垂眸,心里想着,果然一切都在往自己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不一会儿,顾容庭也进来了。
徐侯府的事,孟氏自然也知情。原以为市井人家出身的夫郎,再怎么好,也是远远比不上太子府里的郡王的。实在没想到,眼前之人的形象,完全超乎了她想象。
这般英姿勃发的一个儿郎,撇开出身不说,又哪里比四郎差呢?
略晃了会儿神,然后孟氏笑道:“你就是那顾家二郎?”
顾容庭抱手,尊敬称是。
当着府上四叔的面,孟氏有些话不好多言。所以,也只略略赞赏看了几眼后,便赐了坐。
顾容庭倒懂分寸,只称不敢,然后仍立在一旁。
孟氏也无心再审理这桩“案子”了,只说:“母亲虽不在府内,但父王却是日日回来的。眼瞅外面天色将晚,一会儿等他老人家回来,让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吧。此事……我断不出个是非来。”
此事要捅去太子那里,徐淑依也有些怕了。但又觉得,太子严肃威风,眼中是容不得沙子的,捅去他跟前未必不好。皇家威严在上,她代表的也是皇室的身份,届时,想太子定能秉公办事。
所以徐淑依说好,就由太子来主持公道。
而徐静依这边呢,更是求之不得。
她甚至有些激动和紧张,若一切顺利的话,今日便是顾容庭认亲回家之日了。
想到这里,她悄悄侧首,朝立在她身侧的男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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