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舅妈 -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沈美华早早的起床铲雪，昨天半夜从孩子们的房间回来，院子里的雪踩着有些滑，呲了一节，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她拿着铁锹先从院子中间清理出一条路，雪往两边铲。
    这几天一直下雪，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铲着有些费力，她铲了两下便累的直喘气。
    大力和元宝起床一推开门就见舅妈背对着他们在院子里铲雪，弯着腰一下一下的铲着，脚上鞋踩的都是泥。
    “哥哥，我们要过去吗？”元宝拉着哥哥的手，想去厨房，又不想惊动娘。
    大力摇了摇头，他怕惊动舅妈，一会挨骂，两人便站在门口看着她铲雪。
    沈美华清理出一条小路，立刻停了下来，她累的有些喘不过气，握着铁锹准备转身回屋歇会，刚转过身就见屋门口站着的大力和元宝。
    两人肩膀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看样子像是站了有一会。
    沈美华手指了指他们的肩膀，让他们拍干净，他们只有一件衣服，一会化雪，衣服沾湿没有衣服换。
    她等着两人拍完，朝着他们开口道:“牙刷牙膏在厨房的灶台上，记得刷牙，不要太用劲。”
    供销社买的牙刷她早上用了，质量有些不太好，力气大了牙刷掉毛。
    她说完把铁锹靠在门口，往屋里走，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起来，上次沈爱卫来把桌子缺的那角补好了，现在吃饭桌子很稳，不会晃来晃去。
    大力和元宝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厨房走，一进门就见厨房的灶台上放着两把牙刷还有牙膏。
    牙刷和牙膏一看就是新的。
    元宝看着灶台的牙刷，小眼一亮，他看过大龙哥哥用过这个刷牙，他也想用这个刷牙，抬头看向一边的哥哥。
    “哥哥，刷牙。”
    大力见元宝一脸渴望的看着他，回想着这几天舅妈一直没有打他们，想了想对着元宝点了点头，让他去拿。
    元宝见哥哥同意，小脸笑成一朵花，迈着小腿快步走到灶台面前，伸手拿过两把牙刷递到哥哥面前：“哥哥，给。”
    大力接过元宝手里的牙刷，两人一起蹲在厨房门口刷着牙。
    “哥哥，不好吃。”元宝张着嘴让哥哥看他嘴里的泡沫，他偷偷尝过了，是咸的。
    沈美华拿着抹布出门就见两个小家伙蹲在厨房门口刷着牙，元宝张着嘴让大力看他满嘴的泡沫。
    大力侧着头看着元宝的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有小手去摸他的牙。
    沈美华见他们之间的互动，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抹布走到井边打水洗干净，没走两步就见元宝嘴一动像是把牙膏咽了下去。
    “不能吃，牙膏要吐出来。” 她赶紧上前，让元宝往外吐。
    元宝被娘的声音吓了一跳，满嘴的泡沫全部咽了下去。
    沈美华：“.......”
    元宝看着娘，沈美华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
    沈美华见元宝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轻声的说道：“药膏不能吃进肚子里，要吐出来。”
    她说完做了个喝水漱口吐出来的动作给他看，看元宝像是明白了，看向一边的大力。
    大力嘴里的泡沫没咽下去，拿着牙刷看着她。
    “刷吧。”沈美华让他们接着刷，拿着抹布回井边接着洗。
    元宝看见娘走开，小嘴一合，老老实实的蹲着刷牙，刷了没几下抬眼偷偷的看向井边，望着娘。
    沈美华把手里的抹布搓洗干净，回过身发现厨房门口的两人还在刷牙，微微一愣，再刷下去牙龈要出血了。
    她走到两人面前开口道：“吃饭了。”说完站了会，等他们漱好嘴，才起身去厨房掀开锅盖把锅里温着的面条盛了出来。
    昨天擀的面条多，早上把剩下的面条煮了当早饭，又做了奶油蘑菇虾的酱浇了上去，这酱奶香十足，孩子们应该爱吃。
    大力和元宝一进屋就闻见跟昨晚一样的香味，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沈美华手里的面条，这次面条上的菜跟昨晚的不一样，白白的还有虾。
    元宝看着娘手里的面条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面条。
    沈美华听见两人咽口水的声音，端着面条朝着两人开口道：“把碗和筷子到屋里。”她手里端着盆，腾不出手拿碗筷。
    大力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橱柜面前拿出碗，带着元宝跟着舅妈身后往外走。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堂屋坐在板凳上。
    “慢点吃。”沈美华把面碗放在两人面前，想到昨天大力送碗里的场景，又叮嘱了一遍。
    他们两人每次吃饭都十分的快，这是长时间挨饿养出来的习惯，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改。
    大力和元宝望着面前的面条，想赶紧吃，听见她的话，胡乱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往嘴里塞，但速度明显没有之前吃饭的时候快。
    元宝含着又甜又香的面条，舍不得嚼，怕吃完后再也没了，直到最后大力和沈美华吃完，他碗里的面条还有不少。
    沈美华吃完见元宝碗里的面条还有一小半，想到他平时的饭量，有些不解，难道是今天做的不合他胃口？
    孩子们脾胃弱，硬吃伤胃，元宝和大力长时间挨饿，脾胃更是虚弱，吃撑了胃受不了。
    “吃不下不要硬撑。”她说完想伸手去拿元宝面前的碗，手刚抬起就见座位上的元宝立刻抬起头看着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沈美华见他摇头，不是不好吃，那是？
    她还接着问，就见元宝突然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条，速度很快，没几下碗里还剩的面条都进了他的肚子，随后一个响亮的嗝在屋里响起。
    沈美华：“......”
    元宝见娘盯着他手里的碗，怕娘拿走，赶紧低头将碗里白白的汤喝进肚子里，抱着碗从板凳上下来，往厨房跑。
    大力见元宝往厨房走，起身跟了上去，屋里只留下沈美华一个人。
    沈美华望着朝厨房跑的两人，她有些没明白元宝表达的意思，他到底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想了会端着碗准备去厨房问清楚。
    厨房里的大力把锅和碗筷刷的干干净净，看了眼灶头后已经空了的柴堆，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现在去捡柴不冷，拉着元宝往外走。
    “你们去哪？”沈美华刚走进厨房，就见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往外走，不像是回屋。
    大力回头看着舅妈，停顿了一会，喃喃道：“捡柴。”
    “什么？”大力的声音有些小，她没有听清。
    “捡柴。”大力见她堵在身前不让他们出去，只好开口又说了一遍。
    “捡柴？”沈美华一愣，现在捡什么柴？外面这么冷。
    她一说完，目光不经意的落在灶台后空了的柴火，瞬间明白了过来，家里的柴不多了，他们是要出去捡柴回来烧，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把药抹了，一起去。”沈美华调整好情绪，让两人过来。
    她在屋里坐了那么一会，两人就已经把碗和锅全部刷了，他们的手开始泛红，要赶紧抹药。
    大力见舅妈掏出药，没有拒绝，站在原地不动，早上他刚醒，元宝就跟他说了昨晚她偷偷来屋里给他们抹药。
    他的手抹上药膏没有以前那么痒，也不涨疼了。
    沈美华把手里的药膏递给大力，让他和元宝两人自己把手抹匀，她把手里的碗刷干净放进橱柜。
    大力和元宝两人抹好药膏，甩了甩手，让药膏赶紧干。
    元宝抬着头看着哥哥，小嘴凑到哥哥的耳边：“哥哥，走不走。”
    大力点了点头，没有喊舅妈，拉着元宝就外跑。
    沈美华见他们一声不吭直接往外跑，赶紧把门锁上跟在他们身后往外走。
    她一出门有些新奇的四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这是她第一次逛原主的村庄，村里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格局，一家挨着一家，房子都很破，有的家的墙头塌了一半露出院子里的房子。
    泥土房，泥道路，，很有年代感，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
    大力回过头望着身后走的慢腾腾的人，想让她快点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拉着元宝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人。
    还在四处张望的沈美华见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回头看她，想到他们还要去捡柴，收回视线，快步追上他们的脚步，一起往山上走。
    他们要去捡柴的地方在后山，离原主的家有些远，几人走了一会才到。
    沈美华站在山下抬头望着这片山林，山很陡，从她的角度看去，陡的有些吓人，想到第一次看见元宝和大力的场景，那时候他们怀里抱着柴，应该就是从这里捡的。
    她想到他们一点一点的爬上这座山，来回的运着柴，该多累，心里满是心疼。
    元宝看着娘站着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拉着哥哥的手朝着山上走。
    沈美华见他们往山上走，跟着他们身后，三人刚走到半山腰，身后响起脚步声。
    “美华，上山捡柴那。”洪亮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余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