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 - 生气

    “苏欣岚？”周犬和漓儿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说道。
    “她怎么和杜老大搅在一起了？”周犬满脸不快地说道，粗黑的眉毛皱起，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周少爷。”漓儿突然出声，望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怜。
    周犬看向小怜，小怜还低着头跪在那里，脸上满是泪水。
    “说吧。”周犬沉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上个月。”小怜抽泣了一声，什么都说了出来。上个月开始阿辉每周都会来她这里向她打听周犬在潇湘楼里的事情。小怜一开始并不想做，周爷待潇湘楼的姑娘们极好，而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一定会被周爷赶出潇湘楼，小怜不想离开潇湘楼。
    可没想到阿辉拿她在乡下的老母亲做威胁，小怜也就不得不每周都向阿辉提供他想知道的东西。
    周犬听完小怜的话点了点头，黑色的瞳仁里看不出喜怒，只有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丝凌厉瞟了一眼旁边下巴被卸掉的阿辉。阿辉嘴大张着无法合上，口水流了一地，痛得浑身瘫软脸上全是冷汗。
    “全卸掉。”周犬抬起头对李苏冷冷地说了一声。
    “是，少爷！”李苏应了一声，挽起袖子拿起了阿辉的手腕。
    “周少爷，是卸手脚吗？让萧清来吧，萧清卸得比较疼。”萧清本就不满意上次阿辉偷看姑娘，跃跃欲试地说道。
    周犬看了一眼萧清点点头，“好，手脚都卸掉。”
    “是，少爷。”萧清答应道，从李苏手中接过阿辉的手腕，只听得清脆的咔啦一声，阿辉的手腕仿佛橡皮泥般怪异地垂了下来，一声从嗓子里发出的凄厉惨叫从阿辉大张的嘴巴里发出。
    周犬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怜，对李苏说：“叫柳娘来吧。”
    不一会儿，柳娘推门进来，瞟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阿辉，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怜，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事周爷？”
    “她在潇湘楼多久了？”周犬看着小怜问道。
    “快两年了周爷。”柳娘看了看小怜回答道。
    “好，给她两年的钱，让她明天出潇湘楼。”周犬简短地说道。
    “周爷！求求周爷了！小怜再也不敢了周爷！求求周爷让我留在潇湘楼吧！周爷！”小怜听见自己要被赶出潇湘楼，一下子伏在地上哭喊起来，悔不当初。
    周犬眉头微皱，柳娘赶忙拉起哭喊的小怜朝房外走去，又艰难地转过头朝阿辉怒了努嘴，“周爷，这人要怎么弄？”
    “扔到潇湘楼门外去，别让他死了。”周犬淡淡地说道。
    “是，少爷！”柳娘答应道，把浑身瘫软的小怜拎了起来，又叫来两个小厮把阿辉抬了出去。寒冷的冬夜冻得人瑟瑟发抖，阿辉盖着草席被扔在潇湘楼外，手脚都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街上的行人捂着口鼻远远地避着这个躯体，偷眼瞧着神秘的潇湘楼。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阿辉旁边，快速把失去知觉的阿辉搬上车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周犬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萧清：“你刚刚说阿辉偷看过漓儿又是什么事？”
    “就是那天苏小姐来潇湘楼。。”萧清才刚开口，就听见漓儿冷冷地哼了一声。
    萧清一下子闭上嘴，和周犬相视一眼。周犬萧清和李苏三人都转过头小心地看向面色不豫的漓儿。
    漓儿小脸绷得紧紧的，语气生硬地说：“怎么，周少爷就可以看很多女人，还帮很多女人梳头。漓儿给一个人看了也不行？”
    周犬张了张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结巴地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漓儿。”
    “那周少爷是什么意思？”漓儿紧紧抿着嘴角说道。
    每次一听见漓儿硬梆梆地叫自己“周少爷”，周犬就心里发毛，只得小心地看着漓儿的眼色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
    “随口一问？”漓儿清澈的杏眼里散发出怒气，“周少爷最喜欢随口一问了，那看来漓儿也只是周少爷随手要来的女人了？”
    “不是，漓儿。。”周犬有些百口莫辩地吞了一口唾沫，黑色的眸子里完全没有了刚刚对小怜和阿辉的狠意，显得有些狼狈。
    李苏和萧清低着头对视一眼，静悄悄地往门口退去，悄悄打开房门飞快地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漓儿姑娘发起火来真吓人。”李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对萧清说。
    “是挺吓人的。”萧清回想起以前姑娘偶尔几次发火时的样子，也忍不住忐忑地撇撇嘴，“但姑娘到底为什么生气？就因为周少爷头梳得好？”
    “你真不知道？”李苏斜了一眼萧清啧啧两声，“果然是我们纯情的萧清。漓儿姑娘只怕是在气自己在少爷心里根本不特别，只是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存在罢了。”
    萧清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就因为你早上那句话？”
    李苏横了萧清一眼，双手合十祈祷着：“希望少爷今晚一定要哄好漓儿姑娘啊，不然明天遭殃的就是我了。”
    “漓儿。。漓儿你听我说漓儿。。”周犬跟在漓儿身后在暗室里走着。
    漓儿虽然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暗室里早已经走熟了，脚步飞快地走到顶层厢房暗门前，打开了厢房暗室的门，径直走到床前躺下。
    周犬亦步亦趋地跟在漓儿身后进了厢房，关上身后的门。
    漓儿背朝外躺在床上，肩膀起伏着生着闷气。周犬也知道漓儿在气什么，内心里虽有些忐忑，却又莫名有些暗喜。
    “小猫儿别生气了。”周犬坐在床前伸出手摸了摸漓儿的肩膀。
    漓儿哼了一声，肩膀动了动甩开了周犬的手。
    “周犬只有一个小猫儿，没有别人了。”周犬顿了顿又说道，把手重新放在漓儿肩膀上。
    漓儿身子略微动了动，幅度却明显小了下来，没有再甩开周犬的手。
    周犬有些得寸进尺地挤上床去，从后面抱住漓儿的腰。
    漓儿气恼地啧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身子。
    “哎呀，背好痛。”周犬抱住漓儿的腰小声叫道。
    “那周少爷就请回吧。”漓儿冷冰冰地说道，身子却不再挣扎，反而往里挪了挪，给周犬让出了一点位置。
    周犬环抱住漓儿，凑近漓儿耳边柔声说道：“漓儿别生气了，周犬只有一个漓儿，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周犬说完偷眼瞧着漓儿，漓儿绷紧的小脸略微松动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里愠色稍褪，嘴角也不再紧紧抿着。
    “少爷只会哄漓儿。”漓儿声音软了下来，哼了一声说道。
    “我没有哄漓儿。”周犬说道，拉着漓儿转过身来，低声说道：“漓儿不是能听出真假吗。”
    漓儿撅撅嘴说道：“那少爷再说一遍，漓儿刚才没仔细听。”
    周犬轻笑一声，捏捏漓儿的鼻子，看着漓儿清澈的双眼说：“我说，对我周犬来说，漓儿永远是独一无二的，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漓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波流转了一下，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
    “漓儿听出来了吗，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周犬低下头凑近漓儿问道。
    一层绯色染上漓儿的脸颊，漓儿的眼睛亮晶晶的，伸出手臂搂住周犬的脖子，小声说道：“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