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 - 花女宴

    第二日早上，漓儿在惴惴不安的睡梦中睁眼，身边已经不见了周犬的身影。
    漓儿默默地起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在椅榻上呆呆地坐着。
    一早就和李苏一起来的萧清看着沉默不语的姑娘，有些担心地等在一旁，时不时看一眼微微皱着眉头呆坐着的姑娘。
    室内的沉默仿佛一床重重的棉被压在房内，压得萧清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清。”姑娘的声音仿佛一把剑划破了室内压抑的空气，萧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姑娘。”萧清回答道。
    “带我去找一人。”漓儿说道。
    “是，姑娘。”萧清在漓儿身前蹲下身子道。
    这边李苏也浑身不得劲，今天少爷的脾气仿佛比以往更难以捉摸了。早上来店里查账，看见账上有个小错误，少爷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虽然没说什么，但那逼人的气压袭来，整得店长突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现在李苏跟着少爷来了好几日没来的潇湘楼，柳娘热情地迎了上来，看了看周犬有些阴沉的脸色，愣了一下。
    李苏连忙在周犬身后朝柳娘使了个眼色，摇摇头。
    柳娘吞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俏皮话，径直把周犬带入最高层的那间厢房就飞快地退下了。
    李苏看看时间，离花女宴开始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向周犬问道，“要不要叫绿溪姑娘上来？”
    “不用。”周犬摇摇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
    “少爷昨晚没休息好？”李苏小心地问道。
    漓儿昨夜变幻的脸色又出现在周犬眼前，周犬幽黑的眸子里温度又冷了一点，说道，“你要是知道花万金买回来的猫儿在外面有别的主子，你还能睡着吗？”
    李苏微微思忖了一下，突然睁大了眼睛，“漓儿姑娘她。。”
    周犬微微上挑的眼角有些锋利起来，“今天这个花女宴就是漓儿外面的主子想让我去赴宴的。”
    “那少爷为什么还要去？”李苏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漓儿有一件事没说错，杜老大的行踪非常捉摸不定，除了花女的事，基本不会出席任何其他场合。花女宴是我能接近杜老大的一个好机会，再说，”周犬冷哼一声，幽黑的眸子向窗外望去，好像在望向一个看不见的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想请我周犬入局。”
    还是同样的大厅，但厅内的陈设却已经焕然一新，巨大的展台已经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分布在巨大的展厅里的十张桌子。
    周犬拿着酒杯看着那些桌子，幽黑的眸子里透着微不可察的震惊。这些桌子非金非木，却是二十个花季少女们，裸露着白皙的酮体躺在低矮的台子上。
    每张桌子上有两个少女，一仰一俯，私处用金叶子挡住，身上放着各种食物供人食用。
    周犬冷眼看着充满少女体香的大厅，寻到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等着杜老大的出现。
    花女宴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能直接触碰把玩花女们的身体，食客们一开始还都规规矩矩地只是吃着花女们身上盛着的食物，渐渐的有些不规矩的筷子开始在夹起食物时轻轻划过少女们的身体。
    杜老大还没来，看看四下无人监管的食客们慢慢放肆起来，开始用手直接拿取少女们身上的食物，贪色的手指轻轻摸过少女们滑嫩的肌肤，后来趁人不注意在花女们白嫩饱满的乳房和挺翘的雪臀上揉搓一把的人也不在少数。
    大厅里逐渐开始充斥着男人们粗重的呼吸和淫靡的气氛，男人们的下体高高挺起，在花女身上游走的手越来越放肆露骨。
    这时，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在大厅前方响起，周犬和大厅里的男人们都抬起头看向前方。
    杜老大带着上次被拍卖初夜的九个花女慢慢走到大厅中间。
    杜老大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看了看大厅里已经有些猴急的男人们，开口说道，“希望各位已经享用了我们特别为各位准备的食物，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
    杜老大说完，大厅里躺在矮台上的二十个少女一齐站起身，霎时间大厅里肉香四溢，男人们的眼睛都随着少女们走动时晃动的乳房和臀肉射出贪婪的光。
    二十个少女中的一半消失在大厅中，另一半留下，低着头站在之前的九个花女身后。
    “各位，我们的花女们已经等不及各位的享用了。”杜老大向身后的十九个花女示意了一下。
    男人们赤裸的眼神都看着杜老大身后白花花的少女酮体，早已迫不及待等着杜老大发布今晚的规则。
    “今晚我们的花女都是两百万，首先能和我们花女一起续缘的是上次拍卖得花女初夜的客人们。由周少先开始。”
    周犬扬扬眉毛看向杜老大，杜老大让开了身子，问道，“周少想请谁今晚作陪呢？”
    周犬看向杜老大身后的十九个花女们，只见其中一个微微抬起了头看向周犬，周犬看着那张有些面熟的脸，对杜老大说道，“就这位吧。”
    “灵儿。”杜老大对那位花女示意了一下，灵儿轻迈莲步，款款走到周犬身后。
    等到十九个花女都各自有了客人，杜老大带着一席人绕过大厅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房间里摆着一桌酒菜，还有好几个通向不同房间的门。
    一股甜腻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闻得人心旌摇曳，一路上男人们不规矩的手早已伸入身边女人们薄如蝉翼的衣服中大肆游走着，闻到房内有着催情作用的甜腻香味，更是忍不住在花女们身上到处揉捏起来。
    “各位，在这间房间里的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像外面那样守规矩，请尽情享用吧。”杜老大说完，仿佛以身作则一般，一下子撕下身边作陪的女人的衣衫，女人雪白的乳房随着杜老大的动作跳动了几下，看得房间里的男人们眼都直了。
    杜老大做完表率，满意地看着大厅内的男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剥下身边女人的衣衫，一时间女人的嘤咛声和男人的粗喘声响彻房间。
    “汉运码头杜老大可还满意？”杜老大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些清冷的嗓音，和室内淫靡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杜老大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去，周犬幽黑的眸子正注视着杜老大，眸子颜色过深，让杜老大觉得有些不舒服。
    “谢公子割爱，不知漓儿在公子府中可好？”杜老大打着哈哈反问道。
    周犬微微笑了笑，“杜老大花女生意兴隆，让周某看得有些眼红啊。”
    杜老大和煦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哪能跟周少家大业大相比，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糊个口罢了。”
    “不知杜老大，可有意把小本生意做大？”周犬漫不经心地说道。
    杜老大眼珠子转了转，“周少的意思是？”
    “杜老大知道我周家最多的是什么吗？”周犬停顿了一下说道。
    “商界谁不知道，周家产业商铺最多，什么商品都卖。”杜老大呵呵笑着说道。
    突然一声女子高亢的娇啼传来，两人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花女被买下他的男人压在大厅的地上，一下子插弄了进去，粗黑的肉棒在花女雪白的臀腿间拼命耸动着。女子婉转的娇啼在室内响起，男人们眼睛都看红了，一把拉过身边的花女，有些害羞的客人打开房门去了房里，不怕臊的客人直接把花女按在墙上就脱下裤子从花女高耸的雪臀中间插进去抽弄起来。
    室内的场景只能用酒池肉林来形容，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和抽插的水声弥漫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周犬看着眼前的场景顿了顿，重新开口道，“杜老大说的没错，周家铺子多，那自然，客人也是最多的，各种阶级的客人。”
    杜老大听见周犬的话思索了一下，眼神里突然有些精光射出，“周少愿意把周家的客人提供给我们？”
    周犬微微上挑的眼角笑了笑，“那就看杜老大想不想了。”
    杜老大看了周犬一眼，拱手道，“周少，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今天周少好好享乐，改天杜某正式宴请周少，还请周少届时务必赏脸。”
    “那是自然，能结交杜老大，周某也是三生有幸。”周犬拱手说道。
    杜老大又看了一眼到处都是交媾的男女的房间，眼睛里带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鄙夷，对周犬说，“周少，我另外给您准备房间。”
    “有劳杜老大了。”周犬仿佛看不见那一群人一样，朝杜老大点点头。
    杜老大给周犬准备了一间素雅宽敞的房间，比上次和漓儿的那个房间还要大。周犬送完杜老大出门，终于坐了下来，扯松了衣服的领口有些疲劳地叹了口气。
    “周公子。”一个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周犬这才意识到还有一个灵儿姑娘在身边，抬起头看去。
    灵儿姑娘面容姣好温柔，仿佛大户人家的女儿似的，大大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周犬，若是在外面遇见灵儿，周犬是决计无法得知灵儿其实是被养大的花女。
    “不过在外面遇见漓儿的话。”周犬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漓儿的时候就把她当成了潇湘楼的姑娘，“漓儿不行，漓儿还是有股子古灵精怪的勾人劲儿。”
    想到家里的猫儿，周犬眼角不由得温柔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氛都柔和了。
    “周公子是不是累了？”灵儿看着周犬，“要灵儿来服侍您吗？”
    周犬看了看眼前漓儿的灵姐姐，摇摇头，“不用了，今天直接休息吧。”
    灵儿的大眼睛怔了怔，低声问道，“周公子，姑娘在府上可好？”
    周犬看了看灵儿，“你和漓儿很要好？”
    “是啊，姑娘就和灵儿的亲妹妹一样，我们差不多是同一个时间进入蛇花帮的，那时候姑娘眼睛还好着。”灵儿说道。
    周犬听言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漓儿的眼睛不是从小就瞎的？”
    灵儿摇了摇头，走到周犬身边坐下，轻轻帮周犬捏着腿，“不是，姑娘的眼睛小时候是好的，那双眼睛是灵儿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但姑娘小时候性子烈，隔三差五地就往外逃。姑娘头脑又好，有好几次都差点逃脱，我们老大和夫人亲自出马才把她捉回来。”
    漓儿那张时常让自己也无计可施的倔强小脸出现在周犬面前，周犬眼角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听着灵儿说下去，仿佛没注意到灵儿捏着腿的双手越来越轻柔，越来越往上。
    “周公子知道，我们花女每一寸肌肤都非常重要，老大和夫人又不能打姑娘，姑娘就一直这样隔三差五地逃跑再被捉回来。有一天老大和夫人把姑娘叫了出去，一整天都没见姑娘的踪影，晚上我们训练完回房间，才看见姑娘伏在榻上，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也不知道老大和夫人使了什么东西，弄瞎了姑娘的眼睛却又看不见任何伤痕。”
    灵儿轻轻抚摸着周犬的大腿内侧，吐气如兰地说道，“灵儿本来以为被弄瞎了眼睛之后姑娘会去寻死。”
    “她不会。”周犬突然出声说道，粗黑的眉毛皱着，幽深的眸子带着复杂的神色。
    灵儿愣了愣，说道，“周公子真厉害，姑娘确实没有寻死，她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比所有人更努力训练。不过姑娘还是好命，能被周公子看上。”
    灵儿软软的身子靠上了周犬，红润的小嘴凑近周犬小声说道，“不像灵儿，从小就被爹娘抛弃，只有一个姐姐，却再也寻不到了。”
    周犬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一下子攫住灵儿的下巴，幽黑的眸子迫视着灵儿，看得灵儿有些害怕起来。
    “是谁告诉你我姐姐的事情的？”周犬低下头冷声对灵儿说道。
    灵儿有些慌乱地呼吸着，“灵儿不知道周公子姐姐的事，这是灵儿自己的事情。。”
    周犬冷冽地看着灵儿，手渐渐攥紧，捏得灵儿下巴有些生疼，泪水流了出来，“少爷，少爷放过我吧，不是我想说的，是老师，老师告诉我说。。”
    周犬冷哼一声，放开了灵儿，“老师告诉你如果说你也有一个失踪了的姐姐，会引起我的共鸣是吗？”
    灵儿眼睛里泪水涟涟，摸了摸自己被周犬捏痛的下巴，吸着鼻子。
    周犬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心头有些难以控制的戾气，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进幽黑的眸子后面。
    “漓儿出去，也是这个什么老师帮的忙？”周犬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灵儿问道。
    灵儿点点头，有些害怕地看着周犬，“老师说漓儿就是她救出去的，如果我按老师的话做，我也一定可以出去。”
    周犬冷笑了一声，看向灵儿，“她的法子，只有漓儿能行，你不行。”
    “为什么灵儿不行。”灵儿抽泣着问道。
    “因为漓儿并不是完全按照她的法子来的，救漓儿出去的是漓儿自己，不是老师。”周犬说道。
    灵儿眼睛里的神采一下子消失了，陷入令人窒息的绝望中，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灵儿突然抬起头看向周犬，跪了起来，“周公子，只要公子能救灵儿出去，灵儿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周犬幽邃的眸子静静地盯着眼前跪倒在地的灵儿，说道，“好，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不是现在。”周犬俯身在灵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灵儿胸口微微起伏着，仔细听着周犬的话，良久应道，“灵儿明白了，灵儿一定按公子所说行事。”
    周犬站起身来点点头，“休息吧。”
    周犬待到第二天早上才搂着灵儿出门，有些依依不舍地和灵儿作别。
    李苏接上从蛇花帮出来的周犬问道，“少爷去店里？”
    “嗯。。先回去一趟吧。”周犬抿抿薄唇，对李苏说道。
    “是，少爷！”李苏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回答道，呼啸地开着车回了周府。
    周府一片静悄悄的，仆人们都还没起来，周犬快步走进院子里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萧清有些焦急的脸出现在周犬面前。
    周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了？”
    萧清紧锁着眉头指了指卧室，
    “周少爷，姑娘她烧得厉害，还不让我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