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咬人的狗狂叫 - 真正爱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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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溪急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口正好听见这话,扶着墙喘匀了因跑步凌乱起来的气息,才回:“前两天她被警察带走了,五叔不知道吗?”
    “被警察带走?”宋凡洲瞬间蹙眉:“她做什么事了?不是说过赛格奖在提名审查,让她别乱走吗?她怎么那么不安分?”
    这话没人敢接。
    宋凡洲能无所顾忌的教育自己女儿,他们这些当叔伯的却不行,老爷子在上头镇压着呢,何况现在的宋家有一半靠宋梵音撑着,拿人手短吃人最短,他们不敢也不能。
    宋青溪算是清楚自家五叔的脾气,可听到他毫不犹豫地指责妹妹,心底也替妹妹感到心凉。
    出生在这样规矩繁杂的大家庭里,原本该顺遂喜乐的长大,却因为自幼聪慧,从小肩负扛起家族的责任,得不到亲人理解便罢了,偏偏亲爹还对她冷眼相待。
    “是做个调查,案子已经结了,妹妹她没事,”宋青溪走到叔伯跟前,和宋叁爷站在同一边,“五叔,公司数据泄露这事解决了吗?”
    林楠楠此刻关在警局等候审判,可宋凡洲什么态度,他不知道。
    “该怎么判怎么判,”宋凡洲听到宋梵音没事就不再问,对她被冤枉这事也直接略过,“她既然没事,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爷爷生病,人却在外乱跑,像什么样子。”
    宋青溪撇撇嘴,看他一副厌恶烦躁的神情,猜测这次惹爷爷晕倒进医院的事不小。
    否则,向来严肃沉稳的五叔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对女儿的厌弃表现在脸上。
    他摸出手机给宋梵音发信息,约莫过了两叁分钟才得到回复,简单两个字——“等我”。
    心底嘀咕两句,宋青溪还是把宋凡洲生气动怒的事告诉她,让她等会小心点别触霉头。
    亲爱可爱的妹妹:【知道了,你帮我看着点爷爷。】
    父亲对她感官如何,她不在意,只要爷爷安康就好。
    宋青溪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
    众人焦急等待中,手术室等终于熄灭,宋老爷子沉睡着被推到病房看护,医生只说怒急攻心,幸而救治及时并无大碍,以后静养着,长命百岁不成问题。
    这些宋家人清楚,其中跟进手术室的就有宋家一位伯伯,两人检查结果差不多,静养,必须细心养护。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大石总算落回肚子里,分批进入病房看望老爷子,见他麻醉药效还在,不多打扰,留个人看护,其他人则转移阵地到医院开会专用的会议室里,继续商讨对策。
    宋梵音就是这时候到的。
    她去看过老爷子,询问医生情况,知晓病情后叮嘱看守老爷子的伯伯几句,便找到宋家人开会的地方。
    推开门,数道视线齐刷刷扫射而来,其中宋凡洲看她的眼神尤为不善,如出一辙的黑瞳里积压着无处宣泄的怒意,劈头盖脸斥责道:“你还知道来?”
    “抱歉,”宋梵音习以为常的道歉:“住得远,来晚了。”
    “宋梵音,”宋凡洲语气陡然加重,目光锐利如针得刺向女生,似是要扎进她内心深处,好让她跟自己一样难受,“撒谎也要有个度,大事关头,你非要惹大家不痛快是么?”
    她住的地方家里人差不多都知道,现在说自己住得远赶不及,是把所有人当白痴耍?
    宋凡洲说这话时完全没顾及女儿的脸面,他看着那张愈发明媚娇俏的脸,眼前就浮现早逝亡妻的面容,恨意更加深刻,都是因为她,妻子才会丧命。
    宋梵音微微仰头对上他阴沉的脸,眉梢轻轻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依旧没出声。
    她习惯了。
    妈妈生她去世,爸爸找不到人发泄怨怼,就只能把满腔怒火倾泻到她身上,打压她,教育她,让她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因为谁的牺牲才能活下来。
    可没有人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出生。
    她敢说爸爸心里对妈妈的爱意早就随着时间推移消磨成另一种扭曲的感情,只他不愿意承认,才把那份阴暗情绪深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并给她扣上罪魁祸首的帽子,怪她给他带来困扰。
    父母从本质上就有种自私的通病,他们或许爱孩子,想要一个爱的结晶,但最后真正爱的只有自己。
    “妹妹。”
    父女对峙的气氛诡异且沉默,宋青溪待着浑身难受,干脆伸手勾住宋梵音的肩膀把她带到空凳子里坐下,“你身体不舒服,快坐着歇会。”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听到侄女疑似生病,宋叁爷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想要检查。
    宋梵音纤细如白瓷的手指搭在立领绸衣的盘扣上,闻言不着痕迹的收回,留有红痕的手指蜷缩,藏进宽松衣袖,语调疏淡道:“没事,一点小感冒。”
    她嗓音有些沙哑,听着和感冒差不多,倒是没人怀疑。
    只有宋青溪在她线条漂亮的后脖颈看了眼,视线里清晰倒映着一枚痕迹深刻的犬齿印记,颜色泛着新鲜的青紫色,像刚咬出来的。
    真狠。
    他心里狠狠吐槽某条狗,把他亲妹妹欺负成这样。
    有叔伯围着关心,宋凡洲不好再教育女生,他走到旁边打电话,问公司内部情况怎么样,为什么会有走私违禁药这件事。
    他确定以及肯定宋家没人敢做出这种自毁人生的事,这一回完全属于陷害,无妄之灾。
    可他却听底下人说刑警大队已经带人将公司封了,正在搜查公司仓库以及叁个实验所。
    宋凡洲平时在医院上班,鲜少接触实验所工作,对此了解不深,这才让有心人钻空子。
    “你说什么?!”宋凡洲听见警察在实验所里搜出正在研制的违禁药,音量难以控制的拔高,满是不可置信。
    原本只是涉嫌走私,但如今搜出研制中的违禁药,跟走私的罪名全然不同,量刑也重好几个档次,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没收财产。
    钱财事小,人命事大,最重要是罪名一旦定下,宋家上下百口尽数遭殃。
    会议室再度安静下来。
    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谁都感受到潮水淹没脖颈的窒息,没人贸然开口。
    “都在啊,真巧。”
    一道戏谑散漫的声音突兀响起,犹如跨越翻涌海浪轻松驶来的庞大舟船,重重压在所有人心上,恶劣地敲击他们紧绷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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