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本能 - 第三十七章

    「皇后，您的王位继承人是谁？」
    「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好奇问问，因为雪跟冰不是逃走了吗？」
    「你！」
    「皇后，我有个建议您要听吗？」
    「什么建议？」
    「我能把两位都带来，您比较希望哪一位继承王位呢？」
    「但就算她们来了也不可能再次继承王位，你有什么企图？」
    「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当上皇后罢了。」
    「她？你是指谁？」
    「当然是…」
    「我知道了，下去吧。」
    「谢谢您，我一定会把她带来的，皇后。」
    隔天清晨。
    冰缓缓的睁开眼，坐起身，看到睡在地上的亚尔，把棉被盖在他身上，走出房间。
    坐到沙发，打开电视。
    「昨晚，皇后已宣布，王位继承人是雪，日前虽然也宣布过，但因当事人逃离现场，所以并没有理应继承。目前正在积极寻找当事人，如果发现当事人请尽快联络王宫，并会授予相对的金额。」
    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附上一张雪的照片，还写着找到雪的一律授予十万元的奖金。
    冰有些惊讶，表情逐渐黯淡下来，握紧遥控器。
    这是谁做的？是母亲吗？
    但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明知道她的住所但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寻找？
    还授予奖金？
    「啊啊…原来是这样，想搞垮她可没这么容易。」
    她似乎想通了什么，立刻站起身，打开门。
    「对不起，亚尔，再见了。」
    她回头对着亚尔家说着，表情有些落寞，关上了门。
    现在是清晨六点，她走去雪的别墅，发现雪还在家里，她安心下来。
    寻找着一家眼镜行，找了十分鐘，找到一间这时间就开店的眼镜行，她走进去，对着老闆说：「请问有白色的隐形眼镜吗？」
    「有的有的，度数几度呢？」
    「不用度数，正常的就好。」
    「好的好的，总共是一百元。」
    她拿出钞票递给老闆，接下那副隐形眼镜。
    「谢谢惠顾。」
    她走了出去，找到一间公共厕所，照着镜子，把刚才买下的隐形眼镜戴上。
    「这样应该就行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戴上白色隐形眼镜的她，看起来就跟雪一模一样。
    她微微一笑，往王宫的方向走去。
    客厅电视的声音有些吵杂，亚尔从睡梦中清醒。
    他猛地睁眼，发现身旁的冰不在，他起身走出房间。
    没有冰的身影，客厅、厨房、厕所、阳台，完全没有人在。
    「冰？」
    他有些困惑，难道冰不见了？
    隐约听到电视新闻的声音，他看了过去，听到的内容与看到的画面，都让亚尔感到非常震惊。
    「就在刚刚，七点零五分，雪本人亲自前往王宫，说着自己是来继承王位的。而且还没有人联络王宫，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一场骗局-」
    电视画面有个背影，雪白的发色，穿着黑色洋装，正站在王宫大门前，看到这一幕的亚尔惊呆了。
    那是冰昨晚穿的衣服，为何冰会前往王宫？
    难道跟这新闻有关係？
    他打给冰，没有通。
    他有些急躁，穿着外套就直接出门了。
    学校。
    「吶吶！小雪雪，你知道吗？妈妈奇蹟似的復原了！而且爸爸也说升迁后就会回来陪我们住！然后介绍亚夜给爸爸认识，爸爸也没有反对的意味！这是不是说我的运气超好的啊！」
    柚莉眼睛发亮，不间断的对雪疯狂语言攻势。
    「是是是，柚莉的运气好到一个爆炸！」
    雪浮夸的张大手势，表现出爆炸的模样。
    「噗哈哈！小雪雪开窍了！」
    柚莉被雪的举动逗笑，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不过，小雪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柚莉…谢谢你担心我。」
    柚莉抹掉因大笑而落下的眼泪，握紧雪的手，安心的微笑。
    雪也微微笑着，那是温暖的笑顏。
    「对了，冰去哪了？怎么没见你跟她来？」
    「呃…她…」
    雪犹豫了，该怎么跟柚莉说冰离开了，因为她杀了人？
    不行不行，这样会吓到柚莉。
    「雪？你不是去王宫了吗？」
    突然，有个不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拍了雪的肩膀。
    雪转了过去，是一位看过但从来没讲过话的女同学。
    「王宫？什么意思？」
    雪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去王宫？
    「你看，这里说你是王位继承人，然后正在寻找你，说找到你的人会授予奖金，但是你早早就去王宫了，所以没有人来得及联络。」
    她拿出手机，播放新闻给雪看，画面上是雪的样貌。
    雪有些震惊，她并没有去王宫，那这个人是谁？
    「冰？」
    她不自觉说出口，这绝对是冰，但是她为何要去王宫，这个新闻说的奖金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冰没看到这新闻，没有去王宫，也许会有许多人找到雪，把她团团围住，让她逼不得已只好去王宫，只因为他们想要奖金。
    难道是因为这样冰才要代替她？
    但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保护…我？」
    她又再次不自觉讲了出来，耳朵听不到两人的说话声，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
    如果冰没有代替她，她也许会受到伤害，受到人民的暴力伤害，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贫民。
    她会受到两种伤害，人民的暴力以及王宫的威压，如果真的逼不得已去了王宫，绝对不会再次放过她回去，直到真正继承王位才肯停下。
    不对，皇后那种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放过她，就像她对冰的恶毒一样，所以冰才会代替她，代替她受到伤害与威压。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受到保护的永远都是雪，冰总是在前端，保护着雪。
    「不行！我要去救她！」
    她突然站起身，两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吓到。
    「呃…小雪雪，你说什么？」
    「不关我的事哦，我先走了。」
    柚莉有些疑惑，那位女同学讲完一溜烟的就跑走了。
    「柚莉…」
    她有些犹豫，把柚莉带去王宫等于自杀行为，柚莉很可能会死在宫中，只因为她是平民。
    她不能带柚莉去，她能求救的人…没有人。
    她身边的人都是平民，都是重要的朋友，她不能带着他们前往危险的地方。
    不过，她决定依赖那个人，已经约定过不能隐瞒他事情，虽然可能会阻止她前往，但她必须说服他。
    「柚莉，我有必须完成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小雪雪，你答应我，你会平安无事。」
    「我答应你。」
    柚莉似乎知道雪的想法，说出的话让雪微微惊讶，但现在必须尽快，不然冰可能就要继承王位了。
    「森，雪学姊去了王宫？」
    森有些惊讶，他不懂亚夜为何这么说。
    「你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她因为继承王位，所以很多人都在找她，但是今天早上又说她已经去了王宫。」
    「她并没有去王宫。」
    在别墅里他们没有开电视的习惯，雪喜欢看书，森喜欢去户外走走，偶尔才会开电视。
    他思索着今天早上，雪并没有异常，也没有隐瞒事情的样子，所以雪不可能会去王宫。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冰，是她代替雪去了王宫吗？
    她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是想弥补以往的过错，雪是不可能原谅她的，自己更是不会原谅她。
    如果是想要保护雪，那她一开始就不该从王宫里逃走，更是不应该再去杀人。
    「森！」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看向了门外，是雪。
    她气喘吁吁的走来，似乎非常着急。
    「森，你过来下。」
    她牵起森的手，快步往门外走，他们到了偏僻的地方，雪冷静下来说着。
    「你听说了吗？」
    「如果是冰的事，我反对。」
    「果然吗…？」
    雪有些落寞，她早就知道森不会答应，但是不管怎样，这次换她救姐姐了。
    「森，她救了我，这次我要救她。」
    雪的坚定让森有些无法抵抗，但始终还是没办法原谅冰。
    「雪，难道你忘了她是杀害露娜的兇手吗？！」
    「露娜她託梦过，她说已经原谅冰了。」
    「蛤？！！」
    森感到震惊，脸上全写着问号与惊叹号，分贝大到都快把雪搞到耳聋了。
    「呃…你别这么震惊，在我被绑架时，露娜有託梦过来，说冰是个好人，她已经原谅冰，而且也已经释怀了。」
    「託梦？！託梦欸！我的天啊！我是她亲哥哥怎么没託梦给我！」
    「你的重点在那吗…？」
    雪苦笑了下，接着又说：「总之，竟然露娜原谅她了，那你也就没理由拒绝我了吧？」
    「不不不，先等一下，你说託梦？如果只是你的梦境只是幻觉要怎么办？如果露娜其实还怨恨着冰怎么办？」
    森微微以质问的方式问着雪，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说着。
    「虽然那是梦，但我感受到的真实不会是错的，那是真正的露娜。露娜她…一直存活在我们的心里，你应该也能察觉到，露娜的心境变化，难道你想无视吗？」
    森惊了，确实，他感觉得到露娜的存在。
    也许一直以来，她都一直守护着他们，但是最近，露娜的气息消失了，多了些平稳的感觉，彷彿露娜已经去了天堂一样。
    「就算露娜已经原谅她好了，那你原谅她了吗？」
    「我…」
    雪犹豫了，她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原谅姐姐，难道是因为同情？
    可是又不太像，但她终究还是会去救她，就像是使命一样，她必须去救她。
    如果冰因为代替自己成为王位继承人，那她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总之我就是要去救她，如果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就像在赌气似的，她立刻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去就是了，我跟你一起去。」
    森有些无奈，跟上了雪，她终究敌不过雪的霸道。
    但他绝对不会放雪一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必须保护她，他不能再让雪受到伤害，他保证。
    王宫。
    「雪公主殿下好。」
    冰站在王宫大门前，数多名侍卫热烈欢迎着。
    大门开啟，左右两排侍卫整齐的对着冰行礼。
    燁管家前来，行礼完说着。
    「公主殿下，我带您去您的房间休息吧。」
    「不用了，带我去见母亲。」
    「好的。」
    在燁管家的带领下，冰稍微安心下来。
    从以前到现在，燁管家对待冰的态度都始终如一，不会说别人的坏话，更不会让别人感到不安。
    但总是捉摸不定，猜不透这人的想法。
    表面上总是笑笑的，却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样的心情，有可能是开心，有可能是生气，无人能知，也许这就是燁管家独特的个性吧。
    冰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后的房间。
    燁管家敲了下门说着。
    「皇后，公主殿下说想见您，请问她可以进去吗？」
    「进来。」
    皇后回话完，燁管家推开了门。
    「公主殿下，请进。那属下就在外面等，如果有需要再告诉我。」
    在冰进房里后，他关上了门，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雪，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皇后微微一笑，摸着冰的脸庞。
    看似温暖，却毫无感情，冰冷的语气让她感到噁心。
    她轻轻推开母亲的手，冷淡的说着。
    「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
    皇后不解的歪头。
    「别装傻了，为什么要我继承王位？」
    「很简单，因为你没杀过人，如果让杀过人的冰继承王位，可想而知，会有很多人反对的，所以最好的人选只有你。」
    冰握紧了双手，表情黯淡。
    她后悔着自己杀过人，非常的后悔，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也许这是她活该，她生下来注定就是杀人犯。
    「您…爱过冰吗？」
    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母亲会怎样说。
    「没有。」
    彷彿陨石撞破胸口般，重击着冰的心。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看来今天她终于知道了。
    她看向母亲的脸，那副冷漠无情，让她突然放下了以往的压力。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母亲的道具。
    「啊啊…原来是这样。」
    冰露出一丝微笑，无法言喻的笑容。
    皇后有些不解，要开口时被冰抢先一步。
    「是谁用这种方式要抓我的，是您吗？」
    冰冷冷的瞪了一眼，微微歪头，像是要杀了对方似的。
    皇后有些震惊，但她不能像之前放过雪，这次她要威压住她。
    「是我，怎么？不甘心？我跟你说吧？如果你敢逃出去，我会让你感受到比地狱还恐惧的事。」
    皇后抬起冰的下巴，冷眼相待，说完甩开她的下巴。
    「放心，这次我不会逃的，我会让您骄傲的。」
    「是吗？那我还真是期待。」
    冰冷冷的笑了下，两人都笑着，但却都是无情的。
    冰听出了皇后的谎话，做出这种事的绝对不是她。
    皇后说谎时语调会微微上扬，这是她从小观察她时发现的事。
    想抓雪的人肯定是她，前几天绑架雪的人，爱璃。
    冰要找出爱璃，然后杀了她，不能再让她为所欲为。
    「那母亲，我先回房了。」
    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表情瞬间暗了下来，她看向身旁的燁管家。
    「她在哪？」
    「请问公主殿下说的人是谁？」
    「你知道的吧？燁管家。而且你还知道我是谁，对吧？」
    燁管家表情没有变化，但似乎被冰察觉到他的小小动静。
    冰比雪的观察力还要甚高，从小待在王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看过，所以察言观色是她的基本能力。
    燁管家动摇时，眉毛会抽动一下，虽然细微，但还是被冰发觉到。
    「冰小姐，慕璃小姐目前大概在客房，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冰有些震惊，她没想到燁管家这么容易就告诉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边带您过去边跟您讲吧？」
    燁管家笑了下，走在前头让冰跟着。
    「国王去世前，他委託我守护好您们。」
    「原来父亲这样说过…」
    冰突然怀念起父亲，虽然对她较严厉，但是许多事都会让着她，像是以前不许她与雪一起玩，但是他总是会假装不知情，让她有着正常小孩的时光。
    冰有些欣慰，但想到自己是个杀人犯，就觉得自己带给父亲蒙羞，不能让父亲骄傲。
    「燁管家，我现在是个杀人犯，你是怎么看我的？」
    「小姐就是小姐，您只要做自己就好。」
    燁管家的话竟让她有些安心，但始终无法抹灭心中想杀人的衝动。
    「谢谢你，燁管家。」
    她笑了下，很快又恢復冷静。
    「小姐，慕璃小姐就在里面，那属下就告退了。」
    燁管家行礼完离去。
    冰犹豫了下，敲了门。
    「是谁？」
    「我是雪。」
    「进来。」
    冰推开了门，看到爱璃正梳妆打扮。
    关上门，走上前去。
    「呦！这不是雪吗？如何？继承王位的感觉怎么样啊？」
    爱璃站起身，虽然笑着，但感觉的出讽刺的意味。
    「很可惜，我并不是雪。」
    瞬间，她拿出隐藏在背后的匕首，准备刺向爱璃胸口。
    「这样很危险的。」
    爱璃挡住了冰的匕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刺过来，一手拿向桌上的利器，准备向冰刺过去。
    「什么？！」
    冰大意了，她以为爱璃并不会察觉，虽然听闻过她杀过人，但并不知道她的敏捷与她势均力敌。
    不，爱璃也许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