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欲 - 第362章 生死状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莫少杰看上去似乎痊愈了，但活动手臂的时候，依然能发现他的胳膊有点生硬，没有以前那么灵活。
    走过来之后，他就双手插兜，用一种含笑的目光看着我，也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宋哲笑眯眯地说：“赵兄弟，好久不见，你风采依旧啊。”
    我说平民百姓，哪有风采可言，倒是宋少越来越气度非凡了。
    以我跟宋哲两人的过节，他们绝不可能向我示好，当然以他们的背景，也没有理由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主动走来跟我说话，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对待不安好心的人，我向来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宋哲笑着摆手说：“赵兄弟就别拿我开涮了，你的名气已经远超长安三小杰，这省城兴许有人不知道我宋哲，但提起你的名字那可是家喻户晓。今天莫家武馆这么多人，绝大多数人可都是冲着你赵杰来的啊。刚才有人设下赌局，赌你跟蒋丁山，谁会是比武大会的冠军，我可是买你赵兄弟赢啊。这点少杰可以为我作证，少杰，我说的不假吧？”
    宋哲说完就看向莫少杰，两人脸上皆是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目光交流中，也流露着一股轻佻于不屑的味道。
    莫少杰点点头，笑着说：“我作证，哲哥买你赢。不过我买的是蒋丁山。”
    他俩一唱一和，我反倒有点看不懂他们玩的什么把戏。宋哲接道：“蒋丁山是莫家武馆的代表，少杰自然要押他赢。但我不一样，我是旁观者。呵呵。”
    我说：“宋少，那你就准备赔钱吧，莫家花了大代价才请来蒋丁山这么个年轻的高手，要是连我都打不赢，又怎么说得过去？”
    我以为莫少杰听到这话会怒，可奇怪的是，他依然面不改色。
    这时宋哲摆着手说：“诶，赵杰，你这可不对啊，还没动手，你就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再说我宋家虽然不是家财万贯，但一毛钱还是输得起的，我没敢多押，只押了一毛钱。”
    莫少杰看着宋哲，假装皱眉道：“哲哥，一毛钱也是钱，买他赢实在是浪费了。”说完两人再次对视，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也正是此时，我才明白他们是想讥讽我，都多大人了，简直幼稚。我不以为然道：“莫少杰说的没错，一毛钱也是钱，我尽量让你赢回来。”刚说完，嫣然姐就拉了我一下，轻蹙眉头说，小杰，张馆主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正要走，莫少杰的脸色忽然变得森冷起来，凌厉地看着我，沉声说：“赵杰，你真的很狂，你知道蒋丁山是什么人吗，凭你还想打赢他，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多希望时间走快点，马上看到你在擂台上跪地求饶的模样！哈哈哈！”
    嫣然姐没让我再说什么，拉着我的手就走向张家武馆的区域，她捋了下头发，担忧地看了眼我说：“小杰，他们想故意激怒你，人一旦发怒会失去理智，也会破绽百出，蒋丁山赢的几率就更大，你可别上当。”
    我笑着摇了下头，要是连他们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真算是白活了。
    后来莫家武馆的人越来越多，偌大的演武场都挤得水泄不通，其中也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时间不久，蒋丁山和莫可雯等人也来了，他们的出现，着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不少人都主动上前跟蒋丁山问好，可见在这些人眼里，蒋丁山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冠军了。
    而张家武馆这边，却无人问津，张衡可能担心我的情绪受影响，就微笑着说：“赵杰，昨天休息得咋样啊？等会肯定有场硬仗，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能拿到第二名我们已经很满意了，所以今天无论输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千万不能受伤啊。”
    周永生点头附和道：“馆主言之有理，今年比武大会的阵容，要比以往几年都强大许多，能拿到第二名确实是不错了。”
    其实只要是张家武馆的人，都希望我拿到第一名，这点无可厚非。但张衡和周永生能安抚我的情绪，已经很不错了，无论他们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我笑着点点头说，张馆主，周教练，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至于我最终拿到什么样成绩，我心里也没底。
    张衡严肃地说：“赵杰，你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和周教练固然希望你能拿冠军，但我们更希望你能生龙活虎地走下擂台。”
    十二点时，张衡和其它武馆的馆主已经坐上评委席，主持人依然是莫可雯，穿着小西装，倒有几分干练的味道。
    “感谢各位朋友的捧场，莫家武馆也因此显得蓬荜生辉。我相信但凡是到场的朋友，都是华夏武术的痴迷者，其实我跟大家一样，从小就喜欢武术，可我资质有限，以至于到现在我也算不上一名武者，不过这并不能减弱我对武学的痴迷。
    经过昨天的淘汰赛，八名参赛者最终有两名选手进入决赛，那就是张家武馆的赵杰，以及莫家武馆的蒋丁山。对于张家武馆的参赛者赵杰，想必在场的朋友都不会陌生，自从去年以来，赵杰的名字就如同空降省城，家喻户晓，对于他的实力，相信很多人也都亲眼目睹过，赵杰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即便是这省城，他也难逢敌手。
    而莫家武馆的蒋丁山算是新人，比赛之前，谁都没想到蒋丁山能过关斩将，一路杀进决赛，而且每次都轻松制敌，他虽然是新人，但实力却不容小觑。我相信，待会儿蒋丁山和赵杰，一定能为大家奉上一场精彩的视觉大战。”
    莫可雯有条不紊地说完这些，目光一扫台下，接着继续说：“现在，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两位年轻的高手。欢迎赵杰和蒋丁山上场。”
    接着演武场响起一阵掌声。
    嫣然姐不由得握住我的手，脸上带着微笑，可目光中却是浓浓的担忧，说道：“小杰，加油！”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走上擂台。
    蒋丁山没有走台阶，助跑几步，接着一个空翻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最后稳稳地落在擂台之上。演武场上，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蒋丁山则面部带笑，享受着这种掌声。
    见我和蒋丁山都上了擂台，莫可雯再次简单地介绍了我们，末了说道：“比武中难免会发生意外，尤其高手过招，每招每式都蕴藏着极大的能量，可能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所以举办方决定，比赛前，先让两位签下生死状，不知道两位可有异议？”
    莫可雯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演武场上顿时哗然一片。
    我也热不住皱起眉头，比武之前签生死状倒也正常，但这让我不禁想到昨晚，刘美筠打电话说的那些话，莫家这次是要取我的性命，现在看来，她所言非虚啊。
    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蒋丁山声音如虹道：“切磋尚有生死，何况是比武？我没有意见，赵杰，现在就看你敢不敢签生死状！”
    演武场上，嫣然姐忽然说道：“赵杰，不能签，比武只是一场竞技，如果有生命危险，那我们宁愿放弃这场比赛。”
    一道生死状，已经暴露莫家武馆的真正用意了，我也由此陷入犹豫之中。台下众人看到我犹豫不决，很快就响起鄙夷的声音，有人说：“赵杰，拳脚无眼，签生死状也算正常，你要是不敢签的话，那就认输吧，别打了。”
    “就是啊，签生死状只是防止意外发生，又不是真正的拼死相搏。你要是害怕就下来吧，别再丢人现眼了。”
    说这些话的人，都穿着莫家武馆的衣服，后来嘲笑声越来越多，让台上的我特别没面子。这时候，莫可雯压了压手，等到台下安静下来，才看着我说：“赵杰，自古以来，比武之前都会签生死状，我们只是遵循规则而已。当然，如果你确实不想签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你。”
    张衡忽然从评委席上站起来，说道：“赵杰，不比了，我们放弃这场比赛！比武大会开展这么多年，从来都没签生死状一说，今年却忽然冒出来，我倒想问问主办方用意何在？”
    莫天朔笑呵呵地说：“张馆主，莫要动怒，也不要煽动大家的情绪。比武有比武的规则，莫家武馆也只是按规则办事。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不能答应，那不签生死状也行，但一旦比武中出现什么意外，我希望张家武馆能承担所有的责任。”
    张衡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暗沉下来，最后气急败坏说：“不比了不比了，张家武馆退赛！而且以后的比武，张家武馆都不会再参加了！赵杰，我们走！”说完，张衡就怒气冲冲地要走下评委席。
    莫天朔等人见状，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我深吸口气说：“张馆主留步，这道生死状，我签就是。”
    张衡听到这话，就眉头紧锁道：“赵杰，不能签，你杀进决赛，已经证明了张家武馆的实力，这就够了，是不是第一名，我们无所谓！”
    我笑了笑说，张馆主无须担心，我自有分寸，再说莫家武馆为这次比武大会准备了这么多，咱们若是选择退赛，他们之前所有的准备，不都落空了吗，我不喜欢自大，但喜欢成全别人，我们就遂他们心意吧。
    我作为参赛者都同意了，张衡也无能为力，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再次坐回评委席。莫可雯笑着说：“既然两位参赛者都没有意见，那就签生死状吧。”
    等我们签下生死状，决赛也就正式开始了。
    蒋丁山的实力虽强，但他想杀我也非容易之事，这也是我签生死状的原因。如果蒋丁山的实力真达到刘青阳那种程度，我肯定不会签生死状。
    蒋丁山的武术套路比较陌生，变幻莫测，就连见多识广的张衡都分辨不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所用的武学，绝对是顶级武学，威力自然不言而喻。所以我直接就使出咏春拳，与之抗衡。
    出拳精准狠，是蒋丁山的拳路的特点，虚招不多，但每招每式都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很快，我们就交战数十招，难分胜负。
    演武场上议论声四起，交头接耳地发表自己的见解，推测谁能笑到最后。
    “没想到赵杰和蒋丁山的实力强悍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刘青阳，当年也不过如此吧？！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必这场决赛进行到最后，比的就是他们的毅力，谁坚持得更久，谁就是冠军了。”
    “我看不见得，大家都知道莫家武馆第一大弟子是霍城，但这次比武大会，莫家武馆却没让霍城参赛，这就说明蒋丁山的实力，一定在霍城之上！赵杰虽然很强，但他最多也只跟霍城差不多，比起蒋丁山还是差了一大截。所以以我之见，蒋丁山一定是这届比武大会的冠军，他现在只是在探测赵杰的实力，还没有拿出全部实力对付赵杰。”
    而事实也正如这人所说，之前几十招，我跟蒋丁山都没拿出全部实力，毕竟是高手对决，谁都不想先亮底牌。决斗进行到十分钟左右时，蒋丁山周身的气息，忽然间暴涨到一种可怕的地步，面带冷笑道：“都说你赵杰是近几年来最厉害的年轻高手之一，但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赵杰，拿出你所有的实力吧，速战速决！”
    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持久战，见到蒋丁山拿出全部实力，我也毫无保留，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施展到极限。蒋丁山冲过来，脚尖猛地一点擂台，整个身体就如同是一颗炮弹，朝我飞射而来。见他一拳轰响我的脸，我赶紧攥紧右拳，对轰上去。
    蒋丁山的拳头，比我想象中要硬得多，跟他对拳，让我有种轰在钢板上的感觉，整条胳膊如同火烧般的灼痛。我要紧牙，一股寸劲流出，只听砰的一声，我直接被震退数步，蒋丁山也落在地上，连退几步才稳住身体。
    （今天本来有个小高潮，可时间有限，真的只能说声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