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 - 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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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着许岚这般担心,江以桃还是又应了声好。
    静谧的春日午后,清苦的药味逐渐蔓延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一股淡淡的白色雾气缭绕在江以桃和许岚身边,为她们也染上了点苦涩味道。
    这味道江以桃倒熟悉得很,自幼年时开始,她便整日是泡在药罐子里的。别的姑娘身上都是时下新潮的胭脂水粉味儿,只有她身上,终年不散的是各种药材的味道。
    许岚有些恍然大悟,原来阿言身上那股味道,就是淡淡的药味,我今日才发觉。
    许岚并不适应这般重的药味,皱着眉头,蒲扇在鼻子前扇了扇。
    江以桃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解释,我自幼身体便不大好,一日三餐都吃着药。大约久而久之,身上也便染上了药味,从前也有人说我身上一股子药材的味道。
    那日平叔有说过,说你身体不好来的。便开了这帖药,嘱咐说一日两次,日日不可漏。许岚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点倦怠。
    江以桃见状接过她手中的蒲扇,弯着腰仔细地扇起火来,说起来,那日去见织翠时,那位双鬓斑白的老人家便是许姑娘口中的平叔罢?
    许岚想了想,继而点点头。
    江以桃得到肯定答案,有些惭愧地垂下了眸子去,那日竟忘了与老人家道谢,是我粗心大意了。下次见到他,定要好好向他道谢才是。
    这有何难。许岚笑了笑,双手抵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明日我便可带你去,若是过几日我下了山去,你就让阿朝带你去。
    倒不好麻烦陆朝的。江以桃一下下扇着火炉,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异常专心。
    许岚奇怪地瞟了江以桃一眼,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可说了你是他的人,如此小事尽管唤他做。
    见许岚又提起这事儿,江以桃抿了抿唇却不知该作何解释,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沉默了,左右她若是有朝一日出了这山匪窝,到时便没人知道这事儿了。
    若是她没能出这山匪窝
    江以桃手上动作一顿,不由得愣神起来。
    不知是这几日在山匪窝中过得意外舒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江以桃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若是没能出这山匪窝应当如何了。
    江以桃尚且记着两日前她还想着,若是自己没能出这山匪窝便一了百了来得干净,可现如今不同了,她身上系着织翠逃离的希望。若是她死了,织翠又该如何
    江以桃稳了稳心神,手上又扇起风来,悄悄侧过脸去看许岚。
    许岚正撑着下巴眯着眼,被这初春午后的暖阳晒得十分舒心,口中哼着江以桃从未听过的歌谣。
    许岚这般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想的竟是要如何逃离这山匪窝。江以桃不禁有些赧颜,心中谴责了自个十万八千里,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是
    应当从这山匪窝出去。
    无论如何都要从这山匪窝中出去。
    江以桃收回了视线,悄然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问:许姑娘,若是不做山匪,你想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江以桃曾问过陆朝,却没得到他的正面回答。江以桃一时间有些好奇,看起来温柔善良的许姑娘的回答。
    许岚闻言有些怔然,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去看江以桃,应答道:就做那千千万万个市井姑娘中的一个吧?
    许岚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会儿就会被风吹散了,未等江以桃说话,她便又说:过着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与街坊邻居八卦着谁家的儿郎又娶亲了,到了合适的年纪便嫁个两情相悦之人,继续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
    江以桃看着许岚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突然就接不上话来了。
    过了一会儿,江以桃又听许岚说了句话。
    她说:阿言,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为何是岚吗?
    第11章 山风
    岚,是山谷中的风。
    初春的风适时地扬起了许岚的长发,她笑得温柔,仿若这百里春风皆在此刻熄了声,天地之间一片空洞的寂静。
    许岚将脸侧的发抚至耳后,可我终究没能成为普通人,也没能成为山谷中的风。
    江以桃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来安慰许岚,却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许岚却是不甚在意的样子,盯着那瓦罐瞧,想来阿言也是辛苦的,自小便泡在药罐子里,定是处处皆受限制的吧?我虽是山匪,却骑马射箭,过得十分快活。
    并不只是江以桃,所有生于贵族世家的姑娘,皆是权力的傀儡。自出生起便捆绑上了家族的繁荣兴盛,像是筹码一般被用以交换家族往后的富贵安稳。
    我们总是难以违背家族的。江以桃的声音放得很轻,模棱两可地回答许岚的问题,从来没有决定自己来去的权利,像蝼蚁一般,卷进权力的漩涡。
    许岚轻叹,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继而她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认真地提醒起江以桃来:明天夜里寨子有个庆典,大多数人喝得醉醺醺的,你可千万不要跑出来,好好待在阿朝的屋子里,这儿没人敢乱闯,很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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