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娇养手册 - 第112页
谢青绾不由想到,他昨夜似乎来得很早,干干净净的很是好闻。
约摸是守了她半夜,才起身去抄的宋家。
好忙哦。
阑阳城世家大族根枝盘虬、错综复杂,昨夜抄家一举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怕已是蓄势良久。
贪赃固然当诛,只是摄政王动用玄甲卫与皇宫禁军,似乎不止是贪官污吏这么简单。
宋氏为昭帝选中又一手扶植,无疑是当年昭帝在民间的手眼。
分明昭帝已崩,纵使当年势力有所残余,又如何能在皇宫掀起如此风浪。
谢青绾高热才退,脑中时常隐隐钝痛,便索性不再去想,只歪在软榻间阖眸养神。
一心守着三日之期。
午晌间雨势似乎弱下去半分,便撑着伞到后院的花房去。
南楚风雅盛名,莫说世家大族,阑阳城中寻常人家也常会在院中搭起简易的花房,种些芍药月季之类。
镇国公府的花房在敛池园西南角,琉璃瓦通透齐整,南侧半敞,白椴木花架排列极长,像是满栽花木的回廊。
她养在闺中时,精神好些便会来这里消磨时光。
清凛的风卷散雨幕,有丝丝缕缕的水汽斜斜散落。
芸杏忙替她拢进了斗篷,又将南面的帷帘放下,遮一遮风雨。
谢青绾就着昏晦天光与一点灯烛剪了几朵下来,吩咐芸杏拿去做点心。
紫檀躺椅上铺设着软靠与锦褥,她歪了会儿,不知不觉渐睡过去。
顾宴容收了折伞,侧首便瞧见帷帐间一抹纤弱的身影。
倒与那日他来镇国公府议婚时偶然擦见的光景很像。
只是这一回,他不再漠然置身原处,而是举步缓缓走近了她。
他肩上、袖上才至衣摆,尽皆沾了寒凉的雨汽。
甫一撩开帷帐,便瞧见谢青绾似有所觉地瑟缩了下。
顾宴容脚步一顿,褪去裹挟着沁人寒意的外袍随手搭在置衣的木架上,俯身将人从躺椅间抱起来。
不知是他手臂太稳,还是无限迫近的气息太过于熟悉,谢青绾睡颜微动,却仍旧昏沉睡着。
她拢着温暖厚实的斗篷,被斗篷上缀连着的宽大衣帽蒙着脑袋。
警惕性极低,像是养在水晶房里的一朵易碎的花,轻易可以偷走。
没有来由的声音开始在他耳边不断重复引诱。
怀中身躯温热香软,也单薄纤弱得令人心惊。
顾宴容密不透风地抱着她,在那张紫檀木质地的躺椅上落了座。
谢青绾无意识地去攥他的衣襟,被捉住手舔.吻过指尖。
她仓惶缩起指尖,终于张开眼。
入目却是一片锦缎陈沉奢的玄黑色衣料。
谢青绾仍有些午觉初醒的懵懂与茫然,迟钝将他认出:“殿下?”
斗篷下腰肢温热细软,被一只手按在掌心里摩挲。
顾宴容一手探至帽低捏住她秀气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
谢青绾眼睛蒙在宽大的衣帽下,安静无风,却也瞧不见他的神情与目光。
她的双手还要攀着男人肩角努力贴近,于是紧巴巴地央道:“殿下,让我看看你。”
却忽被松开了下巴,长指挑起一点宽大的帽檐,烫人的呼吸钻进帽底。
男人与她一同蒙进斗篷的连帽里,手掌扣着她后脑,纠缠迤逦地碾舐她的唇瓣,再一寸寸细致地品尝。
融热,缱眷,充斥靡欲。
帽底不见天光,他所有的动作都被这宽宽大大的连帽掩盖殆尽。
昏暗的空间与他紧贴的胸膛催生出无尽的安全感。
谢青绾生不出半分抗拒,蜷坐在他怀中羞怯又乖巧仰头,被他慢条斯理地尝过一遍。
那道嗓音贴得很近,清澈而真切:“殿下忙不忙?”
顾宴容在帽下细致舔.吻她下颌。
怎会不忙。
燕太后寿宴上加了蛊毒的那杯酒是小皇帝亲手端给他的,偏偏再问起时,这位陛下全无半点印象。
秘行蛊术,官宦勾结,这个王朝里淬了毒的几根顽钉还需一点点拔。
宋家盘亘最深,却也是他最为了解与拿捏的一个,拿来开刀最适合不过。
昨日谢老国公准了他的探望,无疑是和解的信号,朝中本欲奋笔攻讦的群臣于是暂持观望之态。
大约是要等谢家的一封和离书。
顾宴容意犹未尽地退开一点距离,从袖中取出一只机关精巧的木鸢。
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贴一贴她的额头,音色沉沉道:“烧退了。”
呼吸有些明显。
谢青绾被他鼻息烫到,低眸时瞧见了那只机关鸢,比那日那位小贩所制的要精巧数十倍。
羽翼流畅,零件精巧至极,似乎不仅仅是玩具那么简单。
她眼睛闪闪地接过来,指腹轻触过那双羽翼衔接之处。
像是活生生的鸢雀的谷骨骼一样,每一寸都灵活顺畅,近乎完全足够振翅御风。
顾宴容嗅着她颈窝里的药香:“军中所用,绾绾喜欢么。”
谢青绾点一点头:“殿下,这是哪里来的?”
男人轻淡垂眸,言简意赅:“奉旨缴获,陛下所赐。”
哦,从宋家抄没的。
被她缠着问了许多,顾宴容极富耐心地一一答过,才告诉她:“绾绾,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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