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误 -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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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不?”范之云拿胳膊捅了捅他,“北斗山庄的少庄主昨天晚上分化了。”
钟晚一边嗯嗯啊啊地应着,一边想那时候我还在他床边呢,我不知道谁知道。范之云却没发现他的心不在焉:“据说分化得来势汹汹,除了沈林,山庄的乾元都被那信香逼得受不了,坤泽更是都没出门……”
钟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地了不得,不由对自己肃然起敬。范之云八卦完北斗山庄的事,又开始八卦回钟晚头上:“听说明玄大师特意来与你说媒?钟晚,真的还是假的?”
钟晚先敲了范之云一个栗子头,道:“叫师兄,没大没小。”范之云捂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唤,却见钟晚慢慢敛起笑意,道:“……真的。但我没答应。”
范之云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撇撇嘴,继续做手上的八卦盘:“那些爱慕段尼师的乾元可要围追堵截你好一阵子了……说到乾元,我总觉得你今天身上有一股味儿,和赫连珏一样讨厌的乾元味儿。”
外头的雨缠缠绵绵下了一整夜,钟晚觉得无论如何沈沉的味道也该消干净了,但他还是心虚地拎起袖子闻了闻:“有吗?没吧。”
范之云哼了一声。自赫连明斩断他的腿之后,昆仑接连大变。赫连珏虽然面上不说,但心中却有意无意地怨着范之云不通人情世故,当时不愿意替阿水和赫连镜遮一遮羞,乃至阿水含恨自刎;范之云也做不到大度,在赫连明斩了自己双腿之后还能与他儿子如往常一般共处。两人都心怀芥蒂,以至关系越来越差,直到如今已是不愿多说一句话的境地。
隔着如此深仇大恨,钟晚若是劝二人和好,便是天方夜谭了。听范之云讽刺赫连珏,他也只是微微笑着过耳而已。
正说得热闹,突然背后一对巴掌直直冲二人扇过来,落在范之云头上的雷声大雨点小,落在钟晚头上的则是实打实的,好在钟晚早有预料,借着范之云的轮椅往旁边一躲,笑嘻嘻唤道:“师父!”
万方元提着半只盐水鸭和一壶烧酒,看样子是要去找赫连镜小酌一番。他把酒坛往钟晚那儿一扔,骂道:“小兔崽子,哪儿都找不到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钟晚又是一阵心虚,但他与万方元斗智斗勇惯了,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去锦江上划船玩儿了。”
万方元也不是轻易能被他诳到的,闻言一挑眉:“划了一晚上船?你这是金船还是银船啊,啊?”
钟晚赔笑道:“这不是按您老人家说的,以桨为剑,以浪为敌,练功练了一晚上嘛。”
万方元嗤笑一声,半点也不相信,但也懒得追究,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的喂二青去,你的马吵了一早上了,快把我屋给掀了。”
钟晚大声喊了声“是”,便忙不迭地推着范之云走了。他们二人和一阵风似的卷过万方元身边,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得万方元大喝一声:“等等!钟时卿,你给我站住!”
他和颜悦色地打发走范之云,随即提着钟晚的领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你老实和我说说,你身上一股子是什么味儿?”
钟晚心想这些个乾元也忒变态,居然会对同类的信香敏感到这种程度,但还是乖顺地答道:“师父消消气,不就是昨天,那什么,和我一起划船的那几个小子嘛……”
万方元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去范之云的木头人堆里滚过了?把你身上的油味儿洗了再进屋。”
钟晚木然地“哦”了一声,觉得自己疑神疑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真是蠢得透顶。都怪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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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怪我吗?
感谢大家阅读~赶着ddl交上了字数,惊险orz
今天很晚才下班,写的少了点,之后补上(●''σ)σ*
第76章 见真容
离沈沉分化很快过去十五日,但钟晚这一回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沈沉那铺天盖地的乾元信香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影响——他的雨露期气势汹汹地提前到访了。
或许是他多年服药的缘故,雨露期总是格外的拖沓绵长。等他把自己关在山洞里十天之后,他总算散了一身坤泽信香,人模人样、状似寻常地出现了。
清晨早鸟啁啾,天气难得的好。明明是万方元晨练回来的时辰,屋里却空无一人。钟晚倒是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师父又是心血来潮找哪个老友去了,骂了句“老东西”,还是认命地把房间里的酒坛收拾干净。
桌子上的酒坛最多,足足有四五个。钟晚一手拎两个,刚想去够最后一个,谁知里头还有小半坛酒液,被桌上的剑鞘一绊,“哐啷”地全翻了。
其他东西都能糟蹋,剑鞘万万不能。钟晚手忙脚乱地去扶,却无意间从剑鞘里头扯出了一张信纸来。
万方元虽然随心所欲,但也不至于把好端端的信塞进剑鞘里。钟晚实在好奇,往门口瞥了瞥,见一点动静也无,就大着胆子往信纸上扫了一眼。
入目居然是一大片祭文,万方元的字难得工整,写到后来却和醉了一般愈发潦草。他心里咯噔一下,继续往下看,祭文后头却跟着一大片未写完的剑诀心法,纵使是他也见所未见。
他不敢多看,将信纸小心翼翼塞回原处,然而好奇心却驱使着他想去找师父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万方元对生死看得极淡,常对他说自己死了之后烧了随便一撒就成,千万别整什么立碑扬名千秋万代一套。能让他这样洋洋洒洒写一大片祭文的,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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