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与人类智障 - 第84页
后来小孩大一些,我也开始找些不坐班的工作,起码日常的开销自己可以应付,伸手要钱的日子总归不好过。
外遇也有的吧,有时候要避开我们接听电话,有时候直接在外面过夜也不会说一声,这种问了也不会承认的……他觉得那是男人的世界,那样才是正常的。
我没有什么证据,我不想把心思花在那上面,就和他分房睡了,不去碰那些脏东西。
刚结婚的时候没有这样,那时候我家里条件好些,经济上给了我们许多帮助,他是会带着笑容很温和地说些关心人的话,还有在我父母的纪念日寄礼物。
我好像快要忘记那个人了。
作为障碍者,我本身也有点自卑,可能?反正一开始全心全意想照顾好对方,把小家的日子过好,会帮对方洗头发、剪指甲……觉得自己的男人,对他怎么好都不为过吧?
然后为了省些钱,第一个孩子是我自己怀孕生产的,没有用人造子宫体外孕育。
呵呵……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傻瓜一样,以为对男人好是种田,以为委屈自己是伟大……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记不清了,大概生了女儿辞掉工作?随他调职搬迁来暮星?发现女儿是障碍者?总之也没什么区别吧。
自己幡然醒悟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在囚笼,是的,家庭和孩子就是我的囚笼,我被牢牢困在各种生活琐事里动弹不得,自愿套上爱的镣铐。
当然考虑过离婚,有段时间每天不停在想。
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呢?就像一棵树被种在了泥地里,它想突破重力和根系的羁绊把自己拔/出来,太难了。
是的,我很害怕让家人痛苦,就算那个男人被我划归家人之外,我还有父母和子女。
离婚,我的父母会为我担忧、难过、感觉丢脸;离婚,我的孩子会失去父亲或母亲,姐弟分离,惜尔和征尔感情很好的,他们一定不想和对方分开……
或者你们觉得我懦弱也可以,这些都是借口也可以,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并不是我。
经济上的原因,当然也有,还很重要吧。
惜尔读的学校学费很贵,至少她还需要三年才考入大学,这笔钱我自己负担不起。
还有,她也是障碍者,在那种环境里,如果没有个名声在外的父亲,只一个微不足道的单亲妈妈,一定会被同学看不起、被欺负吧。
如果离婚的话,那个人是不会给我一分钱的,他说过,他认识很多律师朋友和媒体朋友,我什么都不会得到,除了共同债务。
但是他死了就不一样了,我和孩子可以继承他的遗产,我们是不幸的未亡人,会被公众同情和怜悯。
杀死他的念头出现过很多次,从前也只是想想,没觉得自己会真这么做。
那天突然就爆发了,我自己也说不清具体原因,可能就是量变达到质变,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之前在网上帮人剖析还能条条是道,轮到自己却有些说不清楚了,可见身在其中实难自拔。
还是我的运气不够好吧,让家人失望了,伤害到他们,我很抱歉。
……
早早樱美咲说:“我承认自己使用精神力造成我丈夫朴仁宰的死亡,我愿意接受联盟法律的惩罚。”
凯恩警长从冗长的讯问中抬起头,毫不顾忌地同早早樱对视,他说:“女士,我必须告诉您一个事实,您丈夫的直接死因并非坠亡,而是被人潜入医院蓄意替换了药物导致的中枢神经抑制。”
早早樱诧异地微张着双唇,显然对这个结果出乎意料。
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神色流露出事不关己的淡然,似乎并不希冀这个意外可能带来的命运转折。
“都一样吧,我会对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是我做错在先。”
早早樱美咲被禁锢在审讯椅上,依然礼貌地向凯恩警长做出鞠躬的姿势,带着她惯有的谦和优雅。
~~~
关于植物生长影响暮星远地表空气成分的问题,白旸和沈夜把功课做到很晚。
两人又是采集数据又是检索资料,差不多形成了一篇论据充分且内容精炼的小论文,基本考虑到了反方的所有攻讦点,达到专业证据标准。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躺下睡觉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凌晨,沈夜计划早上上班便着手联络凯恩警长提交证据,并参与朴仁宰的尸检来寻找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折腾得有些亢奋,一时难以入眠,脑海中都是挖出真相后大白天下的踌躇,不自觉又抓了白旸的左手过来玩。
白旸也不躲闪,任他撸玩具似的揉捻搓摸,尽量将注意力移到正事儿上给沈夜打针降温:“就算我们能证明针松林社区的特殊环境可能给爬高的朴仁宰造成缺氧晕厥,也不代表就会排除早早樱利用精神力杀夫的嫌疑,这个因果关系你懂得?”
沈夜点点头:“可是如果朴仁宰的死亡是换药杀手造成的,而且跌落原因极可能是缺氧,加上早早樱的精神力影响偏弱,她的杀人就仅仅是意图,实际上没有能力造成朴仁宰死亡的伤害后果,那罪责也会相应减轻对不对?”
“你说得也有道理,”白旸拿他没办法,只能安慰,“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去查清真相了,最终结果怎么样还得看综合证据和早早樱自己的供述,你别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发现精神力影响也是真相的一部分,你没做错什么。”
--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