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 第15页
徐妈妈呵呵笑,上上下下打量她:“换成乡下,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瞧瞧,跟水葱似的,别说男人,妈妈见了都舍不得。”
红叶娇嗔地轻轻推徐妈妈一把。
徐妈妈继续哄诱:“你放心,你的事情,夫人放在心里呢!妈妈今天跟你交个底,夫人也好,妈妈也好,舍不得你嫁出去,少不得留在府里。跟妈妈说,有没有看中的小子?”
红叶低着头。
“那妈妈可就帮你相看了。”徐妈妈话比蜜甜:“妈妈活了这把年纪,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伯爵府这么好的地方,二爷能干,夫人贤惠,小姐少爷懂事,世间可找不到第二家。府里金山银山,就我们和大爷两家,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吃喝不尽。嫁汉嫁汉,不就图个穿衣吃饭?你呀,福气还在后头呢!”
红叶盯着车底,仿佛没听见。
进了京城,路上人多车满,马车比出去的时候慢得多,展南屏骑着的马儿是跟他多年的,懂他的心意,乖乖落后马车半步。
车内人的话语偶尔顺着车帘飘出来,展南屏是祖传的功夫,眼睛、耳朵是专门练过的,比普通人敏锐得多,堪堪拼凑出只言片语:
管事妈妈说“帮你相看”,又说“嫁汉嫁汉”,目的是什么,傻子都猜得出。
展南屏抬眼去看,时近正午,阳光明亮灼热,隔着薄薄的车帘,能隐隐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红叶今天没戴那枚赤金山茶花簪子,换了一根式样普通的银钗,和一朵酒盅大、鹅黄色的堆纱海棠花。
如果红叶说一句“有看中的人”或者“全听夫人安排”,展南屏也就死了心,可车里的姑娘
安安静静,直到跳下马车,一句话也没说。
第9章
“为何如此?”长春院正房后面的罩房尽头一间,秀莲忿忿不平地把豆绿色官窑茶盅摔在桌上。“以前去大相国寺都是我,现在可好,连着两次都是她去的,也不知道夫人看中她什么!”
丫鬟里面也有势力范围。红叶针线好,彩燕温柔细心,双福厚道勤快,秀莲活泼机智,能说会道的,很得主子欢心,日日跟着马丽娘身边,自视是长春院丫鬟里面的佼佼者,
这样一来,红叶就把秀莲比下去了。
三等丫鬟彩英是秀莲一手带起来的,自然向着她说话:“可不,八月底红叶闹那么一出,我还以为夫人得把她打发出去,最不济也不要她在内院伺候了。想不到,才几天啊,跟没事人似的了。”
这话说到秀莲心坎里。“哼,谁让她是夫人陪嫁来的呢,就这一点,就把咱们比进泥地里。”
秀莲和彩英都是外面买来、签了卖身契的仆人,入府之后一步步学规矩、从扫地丫头干起,运气好进了长春院,远远比不上在府里长大、知根知底的红叶。
这话一说,彩英没话讲了,把滚在桌面的茶盅拾起来,嘟囔“碎了要赔的。”
秀莲瞪着桌面一摊亮晶晶的残茶,想起刚刚在卧房偷听到的:
徐妈妈小声说“跟红叶交了底”,躺在床上的夫人话里透着疲惫:“你跟她说了?”徐妈妈笑道“这么大的事儿,得您亲自和她老子娘讲,哪有我开口的道理?我呀,就是点了点她,没把话说透,我也怕臊了她。”夫人嗯一声,没再吭声。
夫人的身体,没人比做为贴身丫鬟的秀莲更清楚得了:自从生了昭哥儿,夫人就落下病根,隔三差五请太医,动不动就病上数日。伺候秀莲的小丫头小茉莉负责把衣物抱到洗衣房,偷偷告诉秀莲,夫人断断续续流着红....
夫人病着,自然服侍不了二爷,二爷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没抬新的姨娘,只收了几个通房丫头,可二爷身边不能没人伺候,两个旧姨娘不受宠,夫人又这个样子,抬新姨娘是早晚的事。
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们,谁不想做姨娘呢?做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一步登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生下孩子就是少爷小姐,下半辈子有了依靠--谁愿意被指给小厮?成了亲就从长春院搬出去,一家几口挤在府里的群房,沾不到夫人的赏赐,吃饭都是外院大锅饭。
再想一想英俊如玉的二爷....眉梢带笑,眼里露着风流....
秀莲伸长脖子,望着映在残茶中的自己:细长妩媚的眼睛,尖鼻子,嘴唇微厚,尖尖的下巴,浓密发髻戴了一支夫人赏的玲珑草虫簪。
哪里比不上红叶?
夫人不选中自己,偏偏抬举红叶做姨娘!
不就因为红叶是夫人的陪房吗?不就会做点针线吗?等红叶得了二爷宠爱,还不得整治死她秀莲啊!
秀莲想想就要气死了。
和秀莲想的恰恰相反,红叶一点都不想做姨娘,不但不愿意,还开始相看了:
十月上旬某日,她约好了爹娘,找个空儿,在西偏门“拿东西”:
确实是拿东西,满满一个包袱,有吃食有衣裳:
“你爹的,袍角破了,别的地方好好的,裁掉补一条边还能穿。”冯春梅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不像红叶,加一条同色襕边,衣服就显得体面多了。“这是刘嫂子腌的萝卜,谢你上回的重阳糕;你弟弟给你的葡萄。”
九月初九做重阳糕,长春院小厨房做的糕撒了葡萄干青红丝,糖放的也多,比外院大厨房的味道强多了。
红叶送给爹娘一些,看来冯春梅分给邻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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