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晚发疯 - 第116页
他轻轻一哂:这会儿你倒是知道,会影响政务了。
明恬面色不改,不疾不徐道:虽说殿下承诺过不会让朝朝消失,但鉴于之前殿下并不算光明磊落的手段,臣女还是亲自确认一番为好。
那你现在确认好了?
好了。
燕云朝看了看她,又是一阵沉默。
他总觉得心中还有些怒气未平,但此时对着她,他又再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明恬道:殿下还是早些就寝为好。
她都因此把朝朝压制了,皇太子若还在此处与她纠结这些,倒是辜负她一番好意。
燕云朝心中冷笑,怎会看不出她态度中的排斥之意。
但她越是如此,他心中那些复杂扭曲的情绪就越是作怪,让他偏不想遂了她的意。
燕云朝动了动身体,直接在这张并不算宽敞的榻上躺下,占用了她原本的位置。
明恬愕然看他。
燕云朝已经闭上眼睛,俨然一副要睡熟的模样了。
明恬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匪夷所思。
她本来都把寝殿那张宽敞的床榻让给他了,怎么现在又歇在这里,抢了她在外间这临时起居之处。
明恬道:此榻矮小,恐怕盛不下殿下伟岸的身躯。
燕云朝并不理她。
明恬便勾了勾唇角,轻声道:那就多谢殿下赐臣女在内室安睡了。
说罢,她下榻穿了绣鞋,毫无留恋地回到内室,熄灯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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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病一日重过一日,太医们日夜操劳,一番辛苦,终于赶在第二场法事的时候,让皇帝得以有了些精神,亲自监督着那群道士做完了法事。
不仅明恬不放心,皇帝也担忧,怕皇太子阳奉阴违。
第二场法事过后,皇太子昏睡整夜,次日才幽幽转醒。
皇帝在甘露殿召见了他。
短短十几日过去,原本正当壮年、颇有精神的皇帝,就变得憔悴了不少。
他虚弱地躺在榻上,眼皮耷拉,额角处也生了不少皱纹。
瞧见燕云朝进来,他轻轻唤道:太子,朕有些事要交代于你。
燕云朝走上前去,倾身行礼:还请父皇吩咐。
皇帝面色恍然,仰面看着帐顶。
这几日,你监国理事,朝政诸事都处理得颇好,日后这大周江山交托于你,朕是可以放心的。
燕云朝没有言语。
皇帝轻叹一声,又道:你于政事上熟稔老道,一点都不像未及弱冠之人,朕常常在想,皇后本身并无多少学识,是怎么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储君的?
燕云朝淡淡道:父皇谬赞。
皇帝摇了摇头:但你知道,朕对你哪里最为不满吗?
燕云朝眸光微垂,等着皇帝继续。
皇帝道:你太冷漠了。虽说为人君者,最不该为七情六欲所制,但朕尚且有所喜恶,年轻时也有最为宠爱的妃嫔,而你
皇帝顿了一顿。
你因那场怪病缺失一缕神魂,就好像连人所拥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反观另一个你,倒是爱憎分明,却又有些过激
而朕,不单单是君,还是你父。从为人父的角度,朕并不希望你做一个凉薄冷漠,毫无喜怒哀乐的孤家寡人。
燕云朝指尖微动,撩起眼皮看向皇帝。
皇帝道:虽不知你究竟是因何对明氏另眼相待,但她难得能勾起你的情绪,朕便勉强应允,让她做你的太子妃。
皇帝的赐婚圣旨自然关键。
毕竟明恬如今是内廷女官,燕云朝若要自己违抗规矩,迎娶有品阶的女官,那在说服朝臣上总要费些功夫。而有了皇帝的圣旨就不一样了。
燕云朝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低垂着眉目,轻声道:多谢父皇。
皇帝平静续道:只是有一个前提,你知道的。朕怕是撑不到你做第三场法事的那天,但你既为大周储君,理应一言九鼎。朕要你现在立誓,保证把剩下的法事做完。
燕云朝默了默,撩袍跪了下去。
皇帝面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神情。
等燕云朝立完誓,又站起身的时候,皇帝问:这几日,你母后那边如何?
燕云朝道:母后终日在清宁宫闭关打坐,抄写经文,为父皇祈福。
皇帝目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顾及着燕云朝,他把这丝情绪忍下了。
当初若不是因为想立燕云朝为太子,他根本就不会把赵氏抬为皇后。
赵氏竟胆大包天,又愚笨至极,才害他至此。
皇帝只想一条白绫,赐死赵氏。
但如今太子已然监国,诸多诏令都经过他手,皇帝不可能绕开太子,直接赐死他的母亲。
况且毕竟是皇太子,若是他处置了太子之母,难免会引起朝廷猜疑,对太子、甚至于朝政稳固都会有所影响。
皇帝忍了忍,交代道:那毕竟是你的生母,朕现在不追究她的过失。但等日后
皇帝思索片刻,说:西郊有处行宫,你把她送到那里安享晚年,不要让她在宫里干扰你,特别是插手政务。至于赵家,爵位想留便留着,但赵氏子弟,往后不可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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