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线之后(1V1 高H) - 此“沈煦”就是彼“沈煦” шōō16.ⅵ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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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乐遥如坠深渊。
乐遥早就知道,这个班里面的确有个叫沉煦的学生,是年级第一,直到面前的人到来的前一秒,她都心里存着侥幸,此“沉煦”非彼“沉煦”。
乐遥对自己说,沉不是什么稀有的姓氏,沉煦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作为高叁生的沉煦也并非独一无二。而望着眼前穿着蓝白校服,手里抓着背包,有着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的男孩,乐遥不得不面对事实,此“沉煦”就是彼“沉煦”。
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乐遥膝盖一弯。
沉煦见状,迈开脚步,朝乐遥疾步走去。刚预备伸出手来,便见乐遥扶住讲台边沿,重新站起来。见他走近,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抗拒,甚至带了些恐惧。
沉煦原本舒展的手指再度收成拳,双唇紧绷。
乐遥又惊又惧。
他要对她做什么?他要当众揭发她吗?
乐遥若是有注意到沉煦的目光,当能感受到,沉煦此刻眼睛已经微微的红了,甚至有了隐约的晶莹。就像被主人弃在深林,好不容易找到家,却被主人关在家门外的当宠物犬养大的小兽,眼神没有丝毫攻击力,有的只是绵延不绝的委屈。
沉煦张了张嘴,试图说出作为学生对老师该有的礼貌用语:“老师,请让开一下,我要去座位上。”可他喉头干涩,唇舌紧绷,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沉煦此刻已经忘了,讲台下有一条还算宽敞的通往座位的通道。而他定在讲台上不走的姿态,让乐遥对他的误解愈深。
乐遥脸色惨白,已联想到自己即将因为和高中生谈恋爱发生关系而被学校开除,从此因师德败坏而无缘教师的职业。
讲台下戴眼镜的班长举起了手:“老师,时间到了,默写已经做完了。”
其他同学叁叁两两的附和。
这些声音将乐遥拉回了狂风暴雨般的思绪,她逮住了这个无视沉煦的机会,机械的转身,正要说什么,后肩被猛地撞了下,乐遥及时扶了下讲台,险险地站稳。
沉煦挤开乐遥,往后走去。
打铃声响起,乐遥听到自己说:“同学们,课间休息十分钟。”
再也不敢往下看,乐遥出了教室。
班主任老胡见乐遥进办公室时脸色不好,询问乐遥教学的情况。
乐遥老实说:“学生们都挺好的。”
班主任老胡显然不信,一脸严肃:“小乐,和我说实话,咱能改进的改进,高叁这关键时期,师生关系还是很重要的。你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起来都快哭了。”
乐遥找了个其他理由:“和学生没太大关系,是我家里的事儿。”
班主任老胡皱起了眉:“小乐啊,可不能把生活里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老胡教诲了两句,乐遥向老胡道歉,吞吞吐吐道:“有个叫沉煦的学生迟到了快一节课,他什么情况啊?”
班主任老胡恍然大悟:“噢,原来你是因为他不高兴啊。”
乐遥说:“不是……”
老胡自顾自道:“早上太匆忙,我忘了和你说了,沉煦和我请了假,说是吃坏了肚子,去了趟药店,所以来晚了些。”
乐遥抿抿唇:“这样啊。”
老胡又道:“他是不是见到你,不太爱搭理。”
乐遥说:“还好吧。”
老胡叹道:“你别见怪,这孩子就这样,总没大没小,其实他心地是很善良的。他聪明是聪明,但是不太爱守规矩,有点儿……”
乐遥补充:“特立独行?”作为年级第一,沉煦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这有悖于爱将自己的得意门生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照看的老师通则。显然,这种座位安排是沉煦自己选的。
老胡笑了:“对,特立独行。不亏是语文老师,你这个形容倒是很精准。他这样的个性,也和他家庭情况有点儿关系……”
老胡边说边看了眼手表:“改天有空再和你聊聊我们班学生的家庭情况,方便你了解他们。现在准备去上课吧,加油。”
乐遥闻言,起身和老胡告别。
教案在手,第二堂语文课倒也顺利。
打铃声响起,乐遥一分也不再等,迅速收拾起了教具。刚准备起身离开,便听得一个男孩唤她,她一抬眼,只见得戴眼镜的清瘦男生挡在她面前。
乐遥认出他是班长,笑着问他什么事儿。
班长扶了扶眼镜,认真地说:“乐老师,沉煦就那样的人,自己郁闷的时候,谁也不想待见。您别生气,我代他向您道歉,其实咱们班同学还是挺好相处的。”
乐遥愣住。
班长补充道:“我们班同学都看到他对您甩脸子,还推您了,是很过分。”
乐遥笑笑:“谢谢你的道歉,我没生他的气。沉同学他今天生病了人不太舒服,人不舒服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可以理解。”
班长尴尬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课堂上还一直在睡觉呢。”
乐遥下意识看向沉煦所在的角落,一堆摆成小山的书码在课桌上,丝毫不见人影。
班长又说:“沉煦不太爱上早自习,我提前和您报备一声,哪天碰到您值日,您别见怪。”
这位小朋友的小心思倒挺多,用在学习上该有多好。乐遥心中暗想着,随口应和了班长几句,从教室离开。
经过教室的窗户,乐遥禁不住偏头,往里望去。
沉煦趴在课桌上睡觉,长臂屈着仍出了课桌,占据了同桌课桌的小半空间,长腿挤在狭窄的课桌下,一动也不动。有两个女生来到窗前,挡住了乐遥的视线。
她们交头接耳:
“沉煦好帅!”
“对啊对啊,连后脑勺都帅!”
“当然了!那可是沉煦!”
有个女生余光瞟了乐遥一眼,认出她是老师,忙转过头,压低了交谈声。
乐遥莫名也觉得心虚,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
高叁课业繁重,忙忙碌碌间,不知不自觉已过了一周。
周日的下午,乐遥得了半天的休憩,打电话给了房东筠姐,问她在不在家。
筠姐回复在家。
乐遥说同学给她寄了家乡的特产水蜜桃,她一个人吃不完,想给她捎带过去一些。水蜜桃维生素含量高,很适合她家在生长期的儿子。
筠姐电话里很高兴,爽快的报了地址。
乐遥闻言松了口气,拧着一箱从精品水果店买来的水蜜桃,踏上了去筠姐家的路途。
其实乐遥送特产的目的为假,拒绝筠姐先前的补课请求才是真的。这过了一周了,虽然筠姐一直没提何时补课,乐遥却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
甭管现在筠姐还有没有意向,乐遥觉得,她先把这事儿说开为妙,理由很好找:高叁的课业要比她以为的繁重,实在抽不开时间来。
她这理由也是实话,比起教学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她这个第一次接触高叁课业的新老师存在很多不足。班主任老胡对她这个年轻的老师似乎不太放心,总是叮嘱再叮嘱,怕她经验少,影响他的优秀的孩子们的成绩。既然宋主任信任她,力推她进了这个班,她便不能露怯。所以她近几天一直在努力,可以说从没有早睡过,仿佛她自己才是那个读高叁的学生。
至于沉煦……
他总是将自己藏在角落的那一堆书中,她的视线难以扫到他。所以只要她不去想他在班级里的存在,倒也对她的教学没有产生影响。
出租车搭载乐遥开了一半的路程,筠姐一个电话过来,向乐遥道歉,称自己临时有事儿要出门,没法招待她了。
乐遥忙说改天再来。
筠姐道:“我让物业管家带你进去,我把大门密码发给你,你把东西放到门厅上就行了。嗯,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门厅上有一套海蓝之谜的护肤品,你顺道拿回去用。”
乐遥说:“筠姐,这不太好吧……”
筠姐笑着打断:“有什么不可以的,对你我可是知根知底的,信的过,你尽管进门好了。那套护肤是我一供应商送我的,可惜那成分不太抗老,是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用的,我这中老年人可只能用定制,就请你帮我消耗消耗。就这样了,我还有会要开,挂了拜拜。”
几乎不带喘气声的说完,筠姐挂了电话。
乐遥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阵愣神。
是不是这就是成功人士的特质:不浪费时间,说一不二,风风火火。
前方的司机听到只言片语,问乐遥:“小姑娘,还去吗?”
乐遥抿了抿唇:“还去。”筠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何必推诿,没准儿筠姐还会觉得她故作矜持,浪费时间。
从地图上来看,筠姐的现住址是云城中心昆湖旁的一个别墅区。别墅区南面临水,东面紧邻高尔夫球场和云城湿地公园,西面是云城着名的奢侈品一条街,北面则是乐遥刚刚进入这个区域的主路,主路旁分布着中外合办的国际学校和云城最大的私营医院。
筠姐是云城当地知名的女企业家,去年的时候,还到云城一中赞助过运动会,和校领导一起剪彩。乐遥想着,以筠姐的财力,住别墅再正常不过了。待真的到达,被物业管家开着劳斯莱斯带着在别墅区转悠,乐遥仍是被这一片别墅区的豪华给惊到了。
这是别墅区,但是独门独院的独栋别墅区,总体只有五十来户,每个院落的花园都修剪得宜。每一户都配专门的物业管家,还有签约的司机随叫随到,提供专车服务。
物业管家将乐遥送到了一栋别墅的大门前,替她刷卡开了别墅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就送您到这里了,如果您需要我接您,打电话给我。”
乐遥向物业管家道谢,进了大门。
与其他院落不同,这栋别墅没什么花和树,只有修剪的平整的草坪,通往入口门厅的路不像其他院落用有设计感的碎石或大理石,而是直接由混凝土铺就,两侧还设了路缘石,隔开草坪。比起富有人情味的居所,倒更像是办公楼的做派。
乐遥踏入门厅,输入筠姐发来的密码。边输边暗道,这串数字看起来像是筠姐儿子的生日。如果真的是生日,那她儿子的生日便是教师节了,也就是说,距她儿子年满十八周岁不到四天。
“滴”的一声,门开了。
乐遥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弯腰脱鞋,只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室内面积很大,除了必要的几件家具,没什么衣物和吃食在外,可以说十分空旷,说是没人居住也不为过。
乐遥收回目光,停在门厅前,将水蜜桃轻放在门厅的置物柜上。她望着水蜜桃旁那套海蓝之谜,对是否真的要按筠姐的意思拿走十分踌躇。
比起只值百余元的水蜜桃,这套护肤显然要贵得多。她实在是失策,人家筠姐压根就不缺这点儿吃的,想买什么水果买不到?这套护肤对于筠姐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对于她来说可是价值不菲。对于是否会欠人情,还是得按她自身的经济实力来判断。
想及此,乐遥挪开目光,做了不拿的决定。
乐遥弯腰,低头穿鞋,边穿边想:给自己儿子补课是顶重要的事儿,筠姐不至于记性这么差,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老师,不方便……
——“是谁?”
陡然间的声音打断了乐遥的思绪。
家里有男人?乐遥忙不跌起身:“您好,我是乐遥……”
待反应过来声音的音色,乐遥身体僵住。
与此,门厅后楼梯的脚步声也停下来。
脚步声停滞了两秒,又继续。
乐遥浑身一个激灵,转身拉开门把手,往门外跑去。
没有穿鞋的脚刚踏出门外,一只指结修长的手拽住她的右手手腕。
乐遥吓得尖叫一声,左手抓住门沿。
沉煦沉下脸,长臂往前一捞,不由分说箍住乐遥的的腰,将她往里带。
乐遥的左手已在动作中脱离门沿,双腿腾空使不上力。
熟悉的气味和体温侵袭了乐遥,乐遥瞬时脱力,她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连喊叫都发不出。
似含着无尽的怒意,门被摔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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