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 - 幻境

    上一次谢尧无意中说出的称谓“为师”可以让凌嫣肯定，谢尧口中的“嫣儿”与谢尧应是师徒关系，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谢尧所制造出来的一个替代品，或者是自己就是嫣儿，但自己与谢尧并不是像谢尧所说那般，是夫妻关系。
    无论是第一种推论还是第二种推论都证实了，谢尧对于自己的身世背景做了隐瞒，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谢尧要如此瞒她。可是现如今她无法离开神府，自己于谢尧神府内仅是一缕神魂，脱离神府，没有躯体的维持不到一刻钟，自己便会香消玉殒，究竟要怎样才能探知真相，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为了能更好的了解有关自己有关谢尧有关玄山的真相，凌嫣谎称自己要更全面的了解外面的世界，终于让谢尧在闭关期间，外出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的书籍。
    即便是带了很多书籍，但谢尧并未给自己带来有关玄山整个宗门的宗史，凌嫣也知道，谢尧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带进来的书籍除了丹书阵法之外，大部分是打发时间的画本，还掺着一些带有艳图的画本，但是从画本与大量的书籍中，凌嫣发现。
    很多画本从未描述到渊明仙君有过任何徒弟，莫非，自己的两个推论全是错误的？难道世上根本就没有凌嫣这个人，而自己会不会只是谢尧创造出来的一个泄欲工具？
    这个猜想，再联想到谢尧外人面前清冷矜贵的模样到了自己这儿便是一副整日只惦记着双修的登徒子样，凌嫣不禁打了个冷颤。
    修仙之人，生了如此重的情欲，捏造出一个工具来泄欲，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转念一想，谢尧说自己昏睡许久，有没有可能，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人间对于自己的存在早已遗忘？若仅仅只是泄欲工具，谢尧大可不必费如此大心思为自己寻来石料锻造本命剑。
    只能说，真相，更加难以发现。
    仅凭画本中零星的信息，凌嫣也找不到什么突破点，但自谢尧闭关以来近乎是每日都要缠着自己与其双修，而自己近几日为了寻找真相疏于修炼，双修带来的增益还没能完全吸收，还有谢尧给自己的石料与断掉的追命，凌嫣打算先将寻求真相之事放一放，先提升自己的修为，炼出本命剑。正巧也可以借着这个理由避开谢尧些许时日。
    凌嫣向谢尧提出这个建议之后，谢尧表示万万不可，凌嫣只会炼丹制药，炼造兵器比炼丹药更难，稍有不慎便会引得丹炉爆炸，而炉内的石料则会变成杀人的利器。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凌嫣炼造兵器，而谢尧在一旁为凌嫣护法。本来想要锻造出本命剑，凌嫣那个灰溜溜的丹炉肯定是无法承受石料巨大的灵气的，可是当凌嫣再次运气将丹炉运转起来时，却发现，原本黑乎乎的小丹炉边的通身透亮，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
    而谢尧在一旁则提醒凌嫣，立即滴血印下契约，在凌嫣的血融入丹炉后，原本暗暗的黑色褪去，露出了丹炉本身的耀眼的光芒，原本被凌嫣以为是划痕的炉身也渐渐显露出来，是许多只凤凰在天空盘旋追逐的图案，看清炉身的纹路之后，谢尧表示凌嫣捡到宝了。
    此炉乃上神时期一药神的百凤鼎，由地下八百里深的岩浆中万千火焰烤炙，一滴一滴凝出的玄铁制成，各大上神陨落之后便不知去向，原来被玄山的人收入玄山，现又阴差阳错与凌嫣结成契约，凌嫣这把本命剑，若是在百凤鼎中锻造出来，注定不凡。
    凌嫣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但终归是自己的东西，这么想来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炼器，第一步便是要将石料炼化，此过程耗费大量的神力与精力，一般锻造兵器的人皆是以神火来炼化石料，可是凌嫣现在只是神魂，并没有办法将神力凝成神火，只能用神力来不断加热，以至于到石料炼化之前，凌嫣都必须用神力时刻保持百凤鼎的温度稳定。
    在炼化的时间里，谢尧一直在一侧凝神打坐陪着凌嫣，凌嫣有时会盯着他恬静的容貌发呆。他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为何又要隐瞒呢？一段时日下来的朝夕相处、抵死缠绵、凌嫣不说已经完全爱上谢尧，但要说完全毫无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每日陪自己练剑，习字，寻草，为了给你造一把称手的剑，不惜受如此重的伤，这样的柔情，的确很难抵御。可当凌嫣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有可能骗了自己时，心又如坠冰窟。
    终于将石料炼化，凌嫣将炼化的液体倒出，待其冷却前用自己的神识一遍又一遍的锤炼至其冷却，原本谢尧打算到此环节便由自己来进行，可是拗不过凌嫣，也最终只能放弃。
    一遍又一遍的锤炼让凌嫣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衣服黏在肌肤上并不好受，可是即便如此凌嫣也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很有可能就是前功尽弃，也不知是锤了多少下，凌嫣早已麻木，终于铸出了剑身，凌嫣可以去休息一下，再过几日将完全成型的剑身再放入百凤鼎中淬一遍，剑身褪去暗色现出神光即可铸成。
    本可休息的凌嫣并未立即歇下来，而是将断了的追命与剩余的石料再次放入百凤鼎，一同炼化，谢尧还以为凌嫣急着要将剑淬好，想要阻止但看凌嫣并无异常，便由她去了。
    神力不断涌入鼎中，追命已经练成，虽断了但相比石料还是要更难炼化一些，为了不耽搁淬剑，凌嫣趁着空隙神力中混入了些许神识，一同锻造。
    神识融入剑身时，凌嫣一瞬间感觉心疼不已，想要退出，可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让她离开，无奈凌嫣只好又加入一缕神识，第二缕神识涌入时，疼感减少，可一刹那间，凌嫣面前画面一转，凌嫣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
    陌生的环境但是凌嫣看到了一个熟人，谢尧，但是谢尧好像看不见自己，谢尧的前方站着一个身型看着就不俗的少女，凌嫣很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是怎么也看不清，凌嫣就像是一个无人发现的旁观者，近距离的观看着谢尧与少女发生的事。
    少女浑身微微颤抖，不知是即将要面临什么极其痛苦的事，而谢尧淡然的站立在少女正前方，犹如凌嫣往日里见到的那般，还是那个矜贵优雅的渊明仙君。情绪有些激动的少女知疲倦的问着谢尧一个又一个问题，似乎要证实着什么。
    “所以说偶然撞到我的囧境都是你算好的？”
    “是”
    “我修剑道越练越虚弱也是你的手笔？也是为了她？”
    “是”
    一个个问题抛出，谢尧都没有丝毫波动，到最后，少女妥协了，也不知是向什么妥协，最后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也不是问题，更像是请求。
    “复活她之后能否放我与小师兄离开宗门”
    也是这一个问题，让谢尧冷漠无情的外表动摇了，是凌嫣没见过的谢尧，用着一种上位者不屑的姿态，口中脱口而出的是对少女请求的最后审判，就像是在看一只弱小的蝼蚁般。
    “想和他双宿双飞？不可能”
    冷漠的话语将本就脆弱的少女击碎，一瞬间少女好像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而谢尧则是慢慢的走进她，唤出追命，刺入了少女的胸膛。
    少女并没有立即死亡，她经历了一个十分漫长且痛苦的阶段，而作为旁观者的凌嫣，在一旁观看时，胸口也止不住的发疼。
    一开始刺入胸口的剑刺的并不深，谢尧顺着胸口的鲜血，将剑拔出，最后又将追命化成一道风刃，一下又一下的从那个刺穿的洞口刺入，鲜血将少女的裙摆染的发红，但实施酷刑的谢尧却还是如往常那般整洁干净，高高在上。
    到最后快濒死时，少女终是忍不住巨大的疼痛，开始无意识的唤着谢尧，似乎想让谢尧放过她，可谢尧却始终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微微皱起的眉头便是对少女最大的仁慈。
    “师尊…弟子知错了…好疼啊…师尊放过弟子吧”
    “小师兄…带我走吧…好疼啊”
    最后少女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任何话语，而在谢尧最后一次将风刃刺下时，少女抓着谢尧衣角的手缓缓落下，而凌嫣在少女死去后的一瞬间，便被带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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