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凹凸学习故事 - 第215页

    安莉洁继续哼唱，不同于在圣山家族时端庄神秘的圣女姿态，也不同于在学校时乖巧听话的优等生形象，曾经的她只遵从于神明的旨意，只是一个传达神明话语的机器罢了，现在的她，才是压抑了许久真正的她。
    你知道的，她也知道的。
    她可以抛去平日的温柔外壳，变得强硬孤绝，在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时候，比如上次英语竞赛时，那样生气的安莉洁是其他人都从未见过的。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的明天。”
    少女清淡平稳的声音飘到你的耳边，然而你却感觉到她声音之中藏着的坚定。
    安莉洁知道，曾经的她可以明知十八岁时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也毫无反抗之心，因为生命对她而言原本就没什么意义，她素来都是为家族而活的。
    可是在漫展之后，这一切都变了，少女突然惊觉，她过往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她没有吐露过自己的话语，哪怕是喑哑无言，那也是因为神明不让她再多说罢了。
    是你让她看到了原来她也可以拥有生动的明天，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鲜活，哪怕撞的头破血流，那也都是真实的她自己。
    522.
    安莉洁从来不畏惧会到来的命运，哪怕那意味着死亡，但不代表她会和以前那样直接接受。
    又有雪花落下，你下意识拂去脸上的冰凉水滴。歌曲的曲调很慢，安莉洁也的确唱得很慢、很轻，可是你能感觉到她投入的感情。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与春天。”
    少女抬头与你对视，一瞬间你看到了她眼眸中的光，比路边的路灯还要明亮，直接照亮了你周遭的世界。
    安莉洁想，她曾经生活在一个都是光的世界，可那都是镜子所反射出的虚假的光，都是家族所信奉的神所恩赐的光，那种光，是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的。
    可是，你是人间的暖阳。
    少女启唇，对你嫣然一笑，这一刻你和她的身旁温暖如春。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哭喊。”
    她曾经连哭都不是属于她自己的——神明赏赐了家族，她理应“喜极而泣”，神明拒绝了家族，她理应“悲怆哭泣”，一颦一笑被刻板规定，偏偏安莉洁自己都没觉得不妥。
    家族生她养她，神明恩宠于她，但“理应”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实在太庸俗了。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借我安适的清晨与傍晚。”
    她所求的其实很简单，平静安适的生活就好，最好的是这个生活里还有你。
    脸颊上的凉意被冷风吹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冰，你深吸了口气，而安莉洁却抱着吉他站了起来，朝着你走了过来。
    少女腾出一只手，乐声戛然而止，而她冰凉的指腹轻轻为你拭去了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别哭，我过得很好。”
    “只不过是遇见你之后，感觉更好了而已……所以，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时候了。”安莉洁对你笑了笑，她看了看天空中还在飘落的雪花，摊开掌心，接住了几片微凉，“这首歌，是唱给你听的。”
    “谢谢你，借我这一切。”
    你对我笑了笑，而我惊觉忽然拥有再继续十年的勇气与希望。
    523.
    “没有，这都是你自己本来就应该有的……”你轻声说道，然后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因为演奏而红了的手指，“下次记得戴指套，不然很疼的。”
    “没关系，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爱好。”安莉洁说道，她有很多特长，比如拜祭神明时的舞蹈她总能跳得很好，但是吉他是她自己想要去学的，“其实不疼，手是被风吹红了。”
    你知道这首歌的后面还有一段是安莉洁所没有唱出来的。
    ——静看光阴荏苒，借我喑哑无言。
    ——不管不顾不问不说，也不念。
    事实上安莉洁确实是这样啊……比起狡黠的凯莉与活泼的艾比，作为你仅有的女生好友，安莉洁一般不会轻易表露她的感情，她始终是安静和内敛的，她的话不多，但总对你有帮助。
    她总是温柔地支持你和理解你，从灵魂上。
    如果没有这首歌，你想你不会知道当初在漫展上的那番谈话居然在她的心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你只是能感觉到在那之后，她对你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
    不同于其他人，安莉洁是在你主动接近她之后亦是主动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猜想过这应该和她圣女的身份有关，她或许对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情况知道一些，所以才帮助你。
    但是安莉洁能得到什么呢？
    她从始至终想得到的，是别人对她这个人的信任，而并非她的身份。
    如果可以的话，她应该不想做没有自由的圣女。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她在你面前自弹自唱，结合歌词与曲调，竟然是听着落下了眼泪，或许是因为直至这一刻，你才突然与她交心，理解了她所背负的是什么。
    这种感觉，不能简单的用友情或者爱情去概括，也不可以说是喜欢——只是你明白，她也明白，你们的内心深处渴望着的，一直是对方这样的人。
    难怪她懂你。
    因为生来就契合。
    524.
    安莉洁将吉他放回了吉他包里，戴上了手套，回头看你：“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