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山海志 - 第7章 弹指间弘忍断一臂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千手观音的千百只手臂这时已经变成了残影，宛如飞蝗骤雨一般的撞击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钟神秀和慧能的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到虎头怪的丝毫踪迹，他们能看见的只有火树银花般的闪光。
    ……
    一片片火红的枫树叶随风散落，铺撒在古旧的青石板上，阵阵的凉风袭来，天高云淡，不远处佛塔里的僧人们吟诵着经文。
    “师傅，佛是什么？”青石古道上，幼年的弘忍弯腰捡起地上的刚刚飘落的枫叶问身边同行的老者。
    “那么你认为佛是什么了？”老者慈祥的看着弘忍，一只手摸着自己下巴上那枯白的胡子反问他。
    “听师兄他们说佛是释迦摩尼。”弘忍将手中捡起的枫叶放到嘴边，先是大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将树叶吹向空中。
    “对啊，佛就是释迦摩尼。”老者摸了摸弘忍的头，笑着回答道。
    “那释迦摩尼又是谁？”弘忍转头看着自己的师傅又问。
    “释迦摩尼是佛啊……”老者回答。
    ……
    高速移动中的虎头怪心里也是郁闷非常，被人这么当球打来打去确实很不爽，但是对手的防御密不透风，泼水不进，根本没有半点破绽。
    “我的速度还要变的更快！”虎头怪在心里默默念到，但只是这一点点的分神，就被弘忍抓到了机会。
    “遭了！”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它左右两边忽然就出现了一对巨大手掌，瞬间就将它包在了两只金手掌的掌心之中。
    “哒哒哒”的撞击声戛然而止，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也正是这一刻的静止，钟神秀等人也终于能够看清现在的局势了。
    “好机会！”慧能大叫出声。但是虎头怪被困3秒不到。
    “吼！”它猛的吼叫一声，瞬间发力便挣脱了金色手掌的束缚，但是刚逃出生天迎接它的，就是一记从上而下直劈过来的巨大手刀。
    说时迟那时快，手刀好似劈出一道光束，直射地面，然后反弹射向洞顶，接着在反弹射向弘忍大师前方的岩壁。最后才是“砰！”“砰！”“砰！”的三声巨响。
    激烈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等到扬起的沙石散尽，他们才看见那地面，洞顶，岩壁上出现的三块斑驳的龟裂凹坑。
    “它死了吗？”钟神秀好像活在梦里一样，一切太快了，谁胜谁负他都还没看清。
    ……
    刚刚的交手中十几秒，在那被压缩到极限的时间里，虎头怪只能凭意识拼命的追索着千手观音的残像，同时它心中的某种情感显现出来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岩壁凹坑的中心传来虎头怪断断续续的声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玩弄着惊慌失措的猎物……”
    “不！不应该是这样，这不是我追求的……”这时虎头怪它的声音越发的高亢起来“面对难以打败的敌人，全神贯注的迎战……真的要谢谢你，我终于找回了本心。”
    如果说一开始和弘忍战斗的只是一个妖怪的话，那么现在一只真正的猛虎出笼了。
    说到底，妖怪修成人形，虽然能更好的感受天地间的法则，但也将自己的凶残的兽性隐藏起来，说不上是变强还是变弱，不过任何物种，解脱束缚后的那种畅快感，却是真的能提升战斗力的。
    “砰！！”
    虎头怪身后的岩壁破碎开来，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气势，它这次向前的一跃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就像是打破空间壁障一样，瞬移般的来到弘忍的面前，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下大师的头颅。
    但时间又好像是暂停了一样，弘忍大师的手臂甩出了八条残影，双手合十，微微一拜，不同的开始，相同的结果，千手观音出现又将它抽飞。
    “就是这个……”
    虎头怪这时才明白，那一瞬间并不是时间停止了，而是对手的速度太快了，他作双手合十那个动作的速度，比自己的移动速度要快的多。
    一念通，百念皆通，先前的每一次交手，弘忍的每一个动作像幻灯片一样，定格在虎头怪眼前，隐藏在那挥手，抬掌间微不可查的小动作。
    双手合十然后出掌，双手合十然后甩臂，不论招式多么复杂，变招拆招都离不开双手合十这一前提。
    “原来破绽在这里。”
    ……
    弘忍那凝结观音金身的功法叫本愿经，《本愿经》原名《本愿功德经》，是化生寺的不传之密，不传不是因为这经书如何如何的厉害，而是至今为止极少有人能练成，而且练成后的威力效果也差强人意。
    不仅花时间，而且没什么用，这功法流传出去只会让更多的弟子把自己给练废了，因而不传。
    那么这经书为什么难练，其实原因出在功德上，什么是功德？做好事做善事就是功德?并不是这样。
    功德讲究的是有心为善，善不赏，无心为恶，恶不罚。这前提太难了，没有了主观能动力，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这谁能练成。
    ……
    虎头怪虽然发现了弘忍双手合十的这个破绽，但是这破绽近乎无解，因为速度摆在那里，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弘忍出招前攻击到他，他那看似送死的双手合十，现在却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打还是要打，虎头怪的战术十分单纯，就是不断的狂打猛攻，千手观音虽强，但是自己融合了精金之力，抗击打能力不知翻了几倍，如果对方的攻击无法造成伤害，那么根本不足为虑。
    在不断试探中虎头怪记住了忍弘掌击的组合方式，而且还将弘忍目前攻击范围内的新招全部引导了出来。
    弘忍大师的掌形虽然复杂，而且其组合方式也是千变万化，几乎可谓是无穷无尽，但是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是有自己习惯的出招方式。
    只要把握住出招的那一瞬间的感觉，便足以从无数的招式变化中判断出对方的击打位置，从而改变自己进而迫使对方变招。
    单单一次双手合十的时间虎头怪是追不上，但是两次合十还要加上不习惯的一次变招的话……
    “终于等到了，这一次本王要拿你的左臂。”话音刚落，刹那间弘忍的整条左手便被那虎头怪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