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若凝烟 - 第111章 雾失楼台，烟迷津渡

    皂服残丝掩眉蛾，鱼声香檀颂波若。
    苍松长绿心已死，一任青灯伴古佛。
    “哥哥，你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
    “好，我不说，烟儿，想哭就哭出来吧！”慕容紫枫抱起慕容凝烟，让她坐在桥头，自己也挨着她坐下，轻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慕容凝烟的脑子里象放电影似的，从穿越到大唐来的第一天起，一直到此时，她开心快乐过，付出过努力过，也得到过，收获成功过，然而现在却又一无所有。有的只是无尽的伤痛与思念，虽然心中那份爱依旧，可是物是人非，永远也回不去当年，此刻心如刀割一样痛得厉害，喉头哽的几乎无法呼吸。
    兄妹俩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看着河水永不停歇向东流去。
    是啊，河水永远无法改变它的流向，我一弱女子又怎能改变帝王的传统和诟病？良久，慕容凝烟说道：“哥哥，凝烟此生能与哥哥你成为兄妹，应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此生能在哥哥的庇佑下长大，实乃凝烟三生有幸！哥哥，谢谢你！请受烟儿一拜！”说着，慕容凝烟就给慕容紫枫行了个跪拜大礼。
    “好好的行什么礼，烟儿赶紧起来！”慕容紫枫怜惜地赶紧扶起慕容凝烟。
    “哥哥，最近经历了许多事，尤其是在出宫后，烟儿还经历了一件离奇的事。”
    “哦？什么离奇事？说来听听。”
    慕容凝烟将在山上遇到狼群，又被狼相救的事说了一遍。
    “烟儿，你想不通这两头狼为何救你，那是因为你失忆了，在你十二岁那年，我打猎时抓到一只狼崽子，觉得挺可爱，就带回来给你玩，谁知你却说它也是一条生命，把它抓来它的父母会难过，然后让我陪着你到捉它回来的地方，将它放回了山林。估计是那狼崽子长大了，报你当年的放生之恩呢！现在有点印象没？”
    “想不起来，原来如此！哥，你说连本性凶残的狼，都知道报恩，为何我就换不回有些人的心呢？”
    “是啊，我只能说，这样的就不配称之为人。”
    “我现在也相信佛家的因果论了，而且还梦到仲宣，他给我指引了方向。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要皈依佛门，从此远离红尘纷争，请哥哥对外人就宣称妹妹已故，拜托！”
    “烟儿，你这是何苦呢？就算陛下有了雨薇，你依然是大唐的皇后，谁也争不去你的位置。去我府上休息些时日，然后哥哥送你进宫，相信她不过只是你不再时的替代品，安抚一下皇上寂寥的心情，等皇上对她的新鲜劲过了，心自然也就回到烟儿身上了，毕竟皇上曾经那么爱你。”
    “哥哥不用再劝烟儿，烟儿已看破红尘，心灰意冷，心意已决，就让青灯与我作伴，了此残生，还请哥哥替烟儿保密，除了你之外，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此事。”说完，慕容凝烟转身欲走。
    “烟儿等一下，既然你心意以决，哥哥说再多也是惘然，父王他没了，你先跟哥回去祭拜下，然后我亲自送你去可好？”
    “我只知道父王没了，但他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这个年纪就过世了？”
    慕容紫枫将王爷遇难的事对慕容凝烟复述一遍，兄妹二人好一阵悲痛过后，慕容凝烟问慕容紫枫：“照理我应该回府替父王服丧，可是在众人眼里，我又早已在多年前就亡故，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慕容凝霜在家里，妹妹你还是别回去了，以免又惹来不必要的祸端，有此心就行，父王在天之灵也会理解。”
    慕容紫枫想到此次雨薇进宫夺得慕容凝烟的位置，全是拜慕容凝霜所赐，说明她在心里恨了慕容凝烟多年，如今烟儿回去说不准又有什么新花样来欺负烟儿，于是制止了慕容凝烟。
    “哥哥所言极是，那烟儿就听从哥哥的，我们就此别过。”
    “烟儿，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
    “不必了，路在脚下，走到哪，就是哪。”
    慕容紫枫知道慕容凝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知道她的心已伤透，去意已决，只好从背后取下萧逸轩的那把剑说：“这把萧公子的剑，烟儿你带在身边，作个念想吧！危难时刻还能防身。”
    “好，我拿上！那烟儿与哥哥就此别过，哥哥你自己多加保重。”慕容凝烟说完转身向远方走去。
    “烟儿珍重！”
    慕容紫枫目送慕容凝烟离开以后，慕容紫枫心想，自己妹妹出走这么多日，如果皇上真把她放在心上，怎么可能找不到她？还不是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再加上听慕容凝烟说自己亲侄子的死因后，慕容紫枫内心对皇上产生了痛恨和不屑，他要去找皇上要个交待。
    这日，慕容紫枫进宫面圣，再一次在皇上面前说要见慕容凝烟，皇上见再也瞒不过慕容紫枫，只好对慕容紫枫谎称慕容凝烟已经在外病逝。
    慕容紫枫心想：如今烟儿已经心如死灰，远离红尘，就算争来也无意义，今日进宫的目的也只是想证明烟儿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这样看来，烟儿是对的。所以在听到李煜如此一番话后，除了悲哀，并没有拆穿皇上的谎言。
    “皇上怎么也没通知烟儿的家人见她最后一面？”慕容紫枫是真的替慕容凝烟觉得不值，心痛极了。
    而皇上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害怕慕容凝烟迟迟不归，影响了他与雨薇的好事，于是又嗫嚅了半天，才对慕容紫枫道：“其实是这样的。。烟儿出走多时，也不知到底是何状况。。鉴于她是一国之后，长期不在后位，又不见踪影，怕招来群臣以及百姓非议，先前朕说她生病。。今日不如干脆说她病故了吧？”
    “就按皇上的意思办吧！”慕容紫枫听皇上如此一番话，心中对皇上仅存的一点敬仰消失殆尽，明知他是想和雨薇正大光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承蒙爱卿体谅！”皇上没想到慕容紫枫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心中顿感轻松许多。
    接着，皇宫传出皇后已故的噩耗，皇上传旨从厚殡殓，附葬山陵，并将慕容凝烟谥为昭惠皇后。
    其实李煜内心也是极度愧疚，慕容凝烟就这样走了，几个月过去，没有半点音讯，也许她也听到了关于自己和雨薇的流言蜚语，就算没有遭遇不测，只怕以她的心高气傲，也是无法接受而选择不再出面。
    只可惜与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回顾十年来的恩爱生活，在烟儿痛失爱子后，自己作为她的夫君，不但没有安慰她，反倒和她的妹妹寻欢作乐，实在羞愧，李煜痛心疾首，内疚不已。于是他亲临慕容凝烟陵园哭祭爱妻，并写下长达两千多字的祭文。
    在祭文中，他用横溢的才华，抒发了两人真挚的感情，极力颂扬慕容凝烟美丽的容貌、超人的才华，重温了他们伉俪情深的恩爱生活。最后，不顾自己的身份，署名“鳏夫煜”，命人镌刻在慕容凝烟陵园的巨碑上。
    在与慕容凝烟共同生活的后宫中，李煜处处触景生情，人去楼空，琴在人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郁郁寡欢，写下了许多情真意切、极为感人的悼亡诗，如“层城无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李煜也常常暗自庆幸还好有雨薇陪着自己在宫中，共同分忧解愁，渡过难关。
    在传出慕容凝烟去世消息一年后，李煜重新用皇家规格最高的仪仗正式迎娶，声势空前之浩大，一度造成金陵城万人空巷的局面。甚至还有百姓，为了看这位夜提金缕鞋与皇上幽会的新皇后，爬上高高的围墙而摔死。
    婚礼举行的第二天，皇上大宴群臣。照惯例，赴宴的群臣都要写诗词贺喜。
    但是，极有意思的是，大家都知道自传出皇后生病后，如今这位新国后就已经长住宫内了，实际上大家口耳相传，更有皇帝那首“手提金缕鞋”闻名遐迩的艳词，就是为她所写的。
    昨日那场隆重的大婚礼，其实不过是做做过场，新娘子和新郎倌早就偷偷结为夫妻了，哪来的什么洞房花烛可言。因此众人写出来的贺诗怪腔怪调，与其说是恭贺不如说是讽刺。对于群臣的态度，皇上倒也不动气，一笑了之，可谓尽显文人的豁达。
    自此，失去慕容凝烟的皇上再也不管政事，抓紧余下的时间与雨薇游览金陵美景，变成闲云野鹤，吟诗作对，二人继续过着才子佳人的生活。如今的雨薇，已经完全替代慕容凝烟坐上了大唐皇后宝座。
    那日赵匡胤去赵普府上，撞见他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十个坛子，便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普极为尴尬，只好实言：“这是吴越王钱俶给微臣送来书信，还赠送十坛海产，微臣正不知如何是好。。”
    “海产味道鲜美，朕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赶紧端上来让朕尝尝鲜吧！哈哈！”赵匡胤不请自便，一屁股端坐下来。
    赵普不敢抗旨，只好开启坛口，赵匡胤往坛口一看，相继四目相对，哪里是什么海产，而是黄灿灿的金子。
    大胆赵普，竟敢欺君？赵匡胤能饶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