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侠令 - 第十二回：清幽山谷，药王后人

    弹指间，十余名流寇被黄泽宗一人全部刺杀。老和尚在一旁也看得出奇，想不到还有机会看到这么精彩的剑法。这就是整个中原武林为之震撼的《华山剑法》，果真精妙绝伦。
    黄泽宗收招后，伏在瀑布下方的洞口处，大声呼唤道，“果果，是爹爹，没事了，快出来吧。”
    里面听到黄泽宗的声音，立刻传出一女孩声音，“是爹爹，是爹爹。”然后洞口探出一个女孩脑袋，她望了望外面，“真的是爹爹。”接着挤出洞口。后面，秦天赐也挤了出来，他见到师父快步奔了过去，“师父，你看见婶婶了么？婶婶为了我们…”
    老和尚此时摇了摇头…秦天赐看了下附近，一眼就看到樵夫，他痛苦着奔过去，“大叔，大叔，你怎么了？”
    黄泽宗拥抱着女儿，看着秦天赐抱着大叔尸体痛苦的样子，十分难受。
    随后，他们把樵夫夫妇埋葬在了他们屋后，也把这二十来名流寇的尸首就地埋了。四人坐在屋内方桌上商议后事。
    谈话间，黄泽宗通过老和尚的话语，知道了原来秦天赐是当年朝廷开朝元老‘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胡国公的后人。难怪之前秦天赐带着自己女儿逃跑，并躲进山洞避难，对这孩子的勇气和智慧感到深深的佩服。同时，老和尚也通过黄泽宗了解当下朝廷局势和武林动向，不料这三十年间，江湖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和秦回安云三娘夫妇困在绝望谷这十多年，江湖上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涌现了许多新进武林后辈。整个江湖已经换了一批人，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经过几日时间老和尚用内功帮黄泽宗把体内一月有余的毒素逼出，他逐渐得到好转。体内余毒已排，功力也恢复了六七成，不过在接触中，黄泽宗发现，这老和尚也好像中了毒。经过再三的关心和询问，才发现，原来老和尚也身中寒毒。
    隔两三天秦天赐便会寒冷袭身，老和尚便用内力帮他驱毒御寒，可一旦天气转凉或下雨，老和尚也寒冷袭身。内力他更多的是储存起来给秦天赐犯病时用，自己恼火时只能简单运功控制。
    黄泽宗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他深知老和尚归隐已久，可能对江湖之事不太清楚。再加上老和尚对他父女二人又有救命之恩，于是他指出一条可以为两人驱除寒毒的办法。
    老和尚眼睛一亮，居然还有这事，忙问具体情况。
    据黄泽宗介绍道，武林最近十多年，出了一个有名的神医。此人神通广大，他的祖父乃是药王妙应真人孙十常。当年定居五台山后，便消失匿迹了，直到最近十来年，一个自称是他孙子的人出现在江湖。
    老和尚惊道，“哦？你所说的，可是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怀孕已十多个月不能分娩，反而患了重病，卧床不起。由于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束缚，大夫给宫内妇女看病，大都不能够接近身边，只能根据旁人的口述，诊治处方。而这孙十常竟然取出一条红线，叫采女把线系在皇后右手腕上，一端从竹帘拉出来，他捏着线的一端，在皇后房外开始‘引线诊脉’。并最终得知了详细病情且及时医治的那位神人？”
    “不错。这‘悬丝诊脉’的确是他的神技。”黄泽宗说道。
    老和尚疑问道，“那他孙儿也有这能耐？”
    “哈哈哈…实不相瞒。他这个孙儿叫孙溥，自称得到祖父《千金方》的真传。刚开始还没人相信。不过这一件接一件神奇的病患让他给治好，真是奇了怪了。尤其这两年，许多疑难杂症他都能轻松解决。”黄泽宗说到此处，有点尴尬，接着道，“不过他这人医病有个怪规矩，找他看病他可以不收一文钱，但要帮他做一件事。道士嘛要帮他做两件事他才会医治。”
    “这脾气够怪的，大夫看病不收钱，还只要别人帮他做一件事，哈哈哈…有意思。”
    黄泽宗急道，“前辈不可玩笑，要说你们身上的寒毒，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医治了，不按照他的规矩来办，任谁也不可能让他动手医治。”
    老和尚奇道，“他老子的老子不是妙应真人吗？那不就是个道士吗？干嘛他对你们道士还特别照顾？难道你们……”
    “这个就不清楚了，也许他对他祖父道士这个身份有些偏见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黄泽宗解释道。
    “天下这么大，我上哪找他去啊？”老和尚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他就在关内长安城附近的五台山上。”
    老和尚吼道，“五台山那么大，上面全是和尚，我上哪找去？”
    “五台山后山有一垭口，侧面有一小山谷，这山谷名叫‘清幽谷’，他常年都在这山谷之中。”黄泽宗回答道。
    “那咋们明日便启程如何？”老和尚兴奋道。
    “也可。反正我回华山，也要路过此处。”黄泽宗说道。
    樵夫家还有些吃的，老和尚把这些翻出来，杀了最后几只鸡，把厨房剩余美酒拿出来。简单弄了一桌食物，凑合着吃。吃前，几人还是撒上一些酒在屋门口，感谢并祭奠屋主樵夫夫妇的大恩，安慰他们已经为他们报仇，愿他们在天之灵得到宽慰。
    然后几人大吃起来，补足能量第二天好赶路。想不到这老和尚和华山派新秀剑魔黄泽宗还成了好朋友，不过看到这黄泽宗就让人想到秦回安，他们性格还蛮相像的。
    秦天赐这时扯过一肘鸡腿，递给黄果儿，“果果妹妹，来，这个给你吃。”
    “谢谢天赐哥哥。”
    “嗯。平时师父就把这最好吃的鸡腿给我，你是妹妹，我今日把这鸡腿给你，快吃吧。”秦天赐像个小大人一样把自己心爱的食物分给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小妹妹。
    黄果果忙把桌上那只鸡的另一只鸡腿扯下来，放到秦天赐碗里，“天赐哥哥，这儿还有一个鸡腿，你也吃。”
    “嗯，果果妹妹一个鸡腿，我也一个鸡腿，我们一人一个鸡腿…”秦天赐开心地拿起鸡腿就毫不客气地啃着。
    老和尚和黄泽宗见状，都哈哈地开心大笑，然后端起酒碗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四人收拾妥当，便朝着关内长安城出发了。好在路上没遇到什么大碍，只七八天，四人便来到天台山脚下。
    黄泽宗作揖道，“前辈，这五台山是僧人之地，我等华山道士，也不方便上山。我父女二人就此别过。”
    “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回华山也好，要上五台山也罢，再闯江湖也行。总之，路上多加小心，后会有期。”老和尚说着准备领着秦天赐往山上走。
    秦天赐忙拉起黄果果的手，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慰道，“我和师父看完病便来找你玩，好吗？”
    “天赐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哦，你不许骗人哦。”
    秦天赐想到小时候这样对娘亲说的话，娘亲都一定会和自己打手钩钩，于是忙说道，“不骗人，你不信咱们打手钩钩。”
    “好。”
    两个小朋友伸出右手小指，钩在一起，一起念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谁就是小狗。”
    说完秦天赐跟着老和尚朝山里走着，这时黄泽宗继续作揖问道，“这么些日承蒙前辈照顾了，还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和尚没停下脚步，带着秦天赐继续朝山里走去，他轻轻道出一句，“区区贱名何足挂齿，若有情有义自然能悟出来……”
    自己能悟出来？前辈使用的是少林神功拈花指，难道？
    “晚辈这几日无礼了……”黄泽宗深深向老和尚举了一躬，“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神僧义……”
    老和尚赶紧打断了他的说话，“赶紧去吧，不然天色就不早了。”说着已经和秦天赐走出了很远。
    “爹爹，你说我还能见到天赐哥哥对吗？”黄果儿问着身边的黄泽宗。
    黄泽宗蹲下说道，“前辈和秦天赐都是好人，好人都有好报，咱们果果一定会遇到他们的。”
    “那爹爹我们现在是回华山吗？”
    黄泽宗站起来看着华山的方向，很严肃说道，“回，当然要回。你我父女二人这二个月的遭遇没那么简单，咱们回华山找那人问个明白。”
    老和尚和秦天赐爬了半天时间，终于到了这后山垭口处，一侧是薄山悬崖，一侧是一个山谷，看来这清幽谷便是在此处了。老和尚拉着秦天赐走进这山谷，不多一会，来到一处空地。这里刚好有一处小溪淌积的小水塘，上面种了许多莲花。一间竹屋显得格外清闲，竹屋旁边是一个镂空的竹棚，里面大大小小的簸箕上晒满了药草。屋门口一个比黄果果还要小的女孩在那里玩耍，样子脏兮兮的，脸上都还有泥，秦天赐看到心里一颤，和果果妹妹比，她太邋遢了，还是果果妹妹要可爱得多。
    小女孩见到这一老一少走近，问道，“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秦天赐惊奇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不是来看病，跑这来干嘛？”小女孩伶牙俐齿，还蛮厉害的嘛，不过她说得也很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老和尚道，“小妹妹你今年几岁啦？这屋子主人在吗？”
    “我今年六岁，我就是屋子主人啊。不过你问我年龄又有什么用呢？”小女孩歪着脑袋盯着问话的老和尚。
    老和尚最头疼的就是与女人和小孩打交道，他赶紧问道，“这屋子主人不是叫孙浦吗？”
    “孙浦是我爹，过几年他死了我就是屋子主人了啊。”
    想不到一个六岁女娃能说出这句话来，不好惹啊，老和尚怕麻烦，不耐烦道，“那请问小姑娘你爹在吗？我等有事找他。”
    “原来你找我爹啊？爹……有人找你。”小女孩惊呼道。
    吼了好几声，终于一个男人从竹屋里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他好像还没睡醒，睡眼朦胧地盯着这两个陌生人。不过，这……这样子像个神医吗？这男人三十来岁，衣衫不整，扣子还扣错，鞋子一只还有一个大洞，大脚趾都露出来了。
    “你们……是来找我的？找我干嘛？”孙浦问道。
    “当然是来找你看病的，难道找你玩啊？”小女孩蔑视地对自己亲爹这样说道，说完抱着一堆绿油油的药材往竹棚走去。
    “孙玲一，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女儿你就能为所欲为，有外人在，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孙浦吼道。
    这……父女两关系有点特殊化啊，难道世界上有点本事的人脾气性格都很古怪吗？那说明这孙氏可能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药王的后人，咋总感觉是个怪人，而且不止这父女二人怪，连这地方也很怪，不过哪里怪，还暂时说不清楚。
    孙浦对着这两人道，“既然你们来找我，那……说明你们懂我规矩了？”
    孙浦看了看他们忙说道，“那这样吧，你们帮我把江湖令拿来，我就免费帮你们看病，怎么样？”
    说到江湖令，老和尚和秦天赐听到江湖令这几个字眼，吓了一大跳，尤其秦天赐，吓得瑟瑟发抖。这小女孩看在眼里，哈哈大笑道，“不就是个烂牌子么，能把你们吓成这样，至于么。”
    孙浦见他们样子，又说道，“这个嘛，我知道难度大了……要不就换一个简单的……老头……这里是五台山，到处都是僧人，你把头发剃了，装个和尚给我看看。”
    “和尚？”老和尚呆呆地盯着他。
    “是啊，五台山这么多和尚，吵得天翻地覆的，你扮个和尚让我看看，只要让我高兴了，就帮你医治。”孙浦道。
    想不到这人有这怪癖，但是比起江湖令要容易得多了。而真正的江湖令此刻就在秦天赐衣服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