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记 - 第十九章 旁观者

    “嗯，霖霖，练出罡劲了？”滕青山问道。
    “还没有。”洪霖摇头道。
    “来，将你学的《木行九式》施展一遍给我瞧瞧。看霖霖你这两个多月，有没进步。”滕青山笑着说道，洪霖展颜一笑，当即跃到旁边的空地之上，立即开始施展开，将滕青山所创的《木行之拳》练了起来。
    很快，李珺以及洪武、雷小茹还有小孩子‘秀秀’，都赶过来了，一群人在一旁谈笑，看着滕青山指点洪霖。
    “姐，你这一招都领会不出？”当滕青山指点的时候，洪武打趣笑道。
    “哼，小武，你可是连宗师境界都没到。还说我？”洪霖故意说道。
    洪武顿时摸摸鼻子。
    没法子，姐姐先一步达到宗师境界，他的确没法子，不过也不能怪他，按照滕青山的说法，洪武是很懂得思考的，很聪明。不过洪武是将五行拳的崩拳、炮拳、劈拳、横拳、钻拳都认真练习，还将这五种拳法的许多练法，都拿出来不断相互印证。
    在形意门，众多滕青山创的拳法，普通弟子都是难得修炼一种的。
    洪武却是，却是被滕青山安排最好的条件。可正因为分心太多，所以比姐姐洪霖慢了不少。
    “霖霖，将我刚才说的都记住。好好练，估计有一个月时间，就足以练出罡劲了。”滕青山笑道，旁边的李珺忍不住笑道：“青山，你这两个多月了，刚出关。也不歇歇……走，午饭刚准备好。吃饭去。”
    当即一家人一起去吃饭了，至于滕青山的爹娘，因为滕青山闭关太久，滕永凡夫妇已经回滕家庄了，在那边，他们有更多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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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都是沉浸在对‘道’的参悟当中，难得和家人团聚吃一顿饭，这一顿饭也吃的滕青山心情极好，饭桌上笑声不断。特别是那个刚会蹒跚走路的‘秀秀’小丫头，竟然会喊出一声爷爷了。
    在九州大地上，十六岁就成亲，来年生儿育女，很正常。所以，很多都是三十多岁，就当爷爷了。
    滕青山出关的傍晚时分。
    书房内。
    滕青山面前摆放着一小堆各种情报记录的密信，一些比较重要的，滕青山每次出关都会过目一下。
    “嗯？”滕青山微微抬头，笑道，“进来吧。”
    吱呀！
    书房房门打开，只见滕兽、杨冬、薛辛三人一同恭敬地走了进来。作为滕青山亲传的三大弟子，滕兽三人在形意门的地位，是极高的。而且这么多年过来，滕兽三人都不是当年的啥事不懂的小青年了，个个都经历了岁月的磨练，成熟了很多。
    “怎么今天，三个一起来了？有什么事，说吧。”滕青山淡笑道。
    三位弟子彼此相视，而后大弟子滕兽上前一步。
    “师傅。”大弟子‘滕兽’恭敬道，“现在已经是腊月，师傅和天神宫宫主裴三的约占之期，只剩下两年。我和两位师弟商量了，认为这是天神宫的一个计谋。他们知道师父的实力，进步速度惊人。想要扼杀这一切，所以才有此邀战。”
    旁边杨冬立即上前一步，也连道：“对，师傅！那天神宫主裴三，比你老太多了。如果同样修炼数百年，他根本不是师傅你的对手。一个修炼数百年，一个修炼数十年，怎么比？”
    “师傅，我们形意门完全可以……”旁边薛辛也要开口。
    “好了。”
    滕青山摇头道，“不用多说。”
    三位弟子一怔。
    “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步上黄天勤、秦十七的后尘。”滕青山一眼就看透了。
    “师傅。”
    滕兽、杨冬、薛辛三人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三人都是眼睛泛红。他们中大弟子‘杨冬’本是被人当成野兽养，甚至于不懂人语，是滕青山解救传于内家拳，才让滕兽，从‘兽’变诚仁。有了妻子，有了孩子。
    杨冬当初更只是一个土匪窝里的小毛贼，跟随滕青山，一步步，成为九州形意门代门主。
    薛辛，也是从一个满天下逃窜，伪装成一个镖师的复仇青年，走到如今身居形意门高层。滕青山对他们有传艺之恩、有提携之恩，在他们心中，师傅的地位丝毫不比父母低。自然不想看着滕青山去和裴三一战。
    “师傅，这样比不公平啊。就算比，什么时候比，也该咱们说了算。”杨冬连道。
    “不必多说，你们师傅我，自有打算。”滕青山挥挥手，“去吧。”
    三名弟子相视一眼。
    “都退下吧。”滕青山又吩咐一声。
    “是，师傅。”
    三名弟子这才无奈退下。
    ……
    待得阅读完所有的情报，已经是半夜。
    “吱呀！”打开书房房门，一阵寒风吹进来，滕青山走了出去。此时东华苑内有灯笼的昏暗光芒隐隐照耀，而天空一片漆黑，隐隐有着白点飘来，一个白点落在滕青山脸上，迅速化为冰水。
    仰头看天。
    “下雪了。”滕青山默默道。
    之前三位弟子来，滕青山当然知道弟子们的心思。其实在九州大地上，只要是理智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滕青山不会是裴三的对手。毕竟就从裴三当初留下那番话的内容，就完全能推测出这一点。
    而认为滕青山能赢的，则是以‘滕青山是最能创造奇迹的’这一个依据。
    可是奇迹不是每次都能创造的。
    三位弟子，显然理智上也认为他们师傅赢的可能姓不高，所以才劝滕青山。
    不怪弟子，天下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滕青山会输。
    “整整一年了。”滕青山看着那飘着的小雪花，“这一年闭关苦修参悟，根本无法突破。生和死，我都琢磨到极致，这生和死，根本就是绝对对立的。没有一点可以契合的地方。到底该怎么让其融合？”
    裴三做到了，秦十七在那生死一战中也做到了。
    当然，这二人都只是融合部分，而不是完全合二为一，成就至强之道。
    “不行，这样不行。”
    “我这般苦修，一年无所得。如果这样下去，就算再有两年，我恐怕，同样突破不了这关卡。”滕青山这一年苦修，他明白，这方法行不通。
    站在夜里，任凭雪花落在身上，滕青山不断苦思着到底该怎么才能突破这一关卡。
    许久，许久……
    “青山，你怎么在雪地里？这下大雪，赶快进屋啊。”李珺站在远处廊台上不由喊道。
    已经站了近一个时辰的滕青山，猛地惊醒。
    “站在雪地里？”滕青山仰头看天，雪已经很大，铺天盖地落下。
    “对，我现在就在风雪当中，应该离开风雪才是。”滕青山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要悟通至强之道，这至强之道，乃是圆满的天道。何谓天道？便是这九州大地运转之道，分解下来，可分为阴阳，可分生死，可分金木水火土。可本质上，这天道，乃是天地运行蕴含的大道。我要悟透至强之道，何不超然脱离这天地，而后仔细观察这天地？”
    “我看不清，就是因为，我一直身在天地中。”
    滕青山脑海中立即浮现了一个办法。
    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
    “哈哈。”滕青山一晃身就到了李珺身边，兴奋地一下子抱住李珺，狠狠吻了一下。
    “干什么？”李珺吓得一跳，随即有些脸红，“老夫老妻了，你还……”
    “哈哈，小珺，你是帮我想到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滕青山满脸笑容。
    “什么办法？”李珺一怔。
    “马上快年祭了，等年祭过后。我准备暂时离开大延山。”滕青山说道，“我准备独自一人，走遍这浩瀚的九州大地，看清这九州大地。”
    “离开大延山？”李珺愣住了。
    ……
    年祭过后，大年初六这一天。
    爹娘滕永凡、袁兰。妻子李珺，女儿滕洪霖，以及儿子滕洪武夫妻，加上那小秀秀。都在为滕青山送行。
    “爹，你这次去不带兵器？”滕洪霖连问道。
    “我此去，不为杀戮，不为练枪法，何必带兵器？”滕青山穿着宽松白袍，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只有赤脚贴着大地，才能清晰感应到大地的力量。
    滕青山和亲人们都逐一告别后。
    “青山，什么时候回来？”李珺忍不住问道。
    “道成，自然回来。如果无所成，明年腊月我也会回来。”滕青山说道，明年腊月十八，正是那裴三和滕青山的约战白马湖之曰。
    “小珺，家里就交给你了。”
    滕青山随即便转身，挥挥手，“不必送了。”
    身体一个模糊，便完全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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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之上，有着不少积雪。
    一身白袍赤脚的滕青山，行走着，可是他每一步都没在积雪上留下一丝痕迹。而这时候，只听得马蹄声不断，数十名骑士从远处飞奔而来，似乎没看到滕青山，直接横冲直撞过去。仿佛一阵狂风，数十名骑士骑着战马，直接飞奔而过，而后消失在官道远处。
    的确——
    他们没有看到滕青山！
    因为滕青山使用世界之力将周围光线扭曲，虚境大成强者就能做到隐身，而洞虚强者自然更加轻松。
    “就当这天地间，没有我。”
    “世人也看不到我。”
    “就如此地，以旁观者的身份，好好看看，这九州天地吧。”
    滕青山就这么默默的，行走天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