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理之理 - 266.神选之人

    上钮约湾。
    超过五十艘各型老式战舰将羑国舰队团团围住，四百多门大小舰炮瞄向正中，只等松岛幸八的一声令下，包括罗斯福号在内的羑国舰队的毁灭也许只需要一秒钟。
    哪怕是神通拥有者，当面对这许多舰炮的时候心里也会同样恐惧，哪怕是可以固化能量的贝拉克，他也无法在如此密集有力的攻击下生存。更何况罗斯福号和与它并列的杜鲁门号都是核动力航母，爆炸时的核燃料泄露就是神通拥有者也会受到影响。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徳国人轻轻举起右手，微微抬起的右手里仿佛掌握着一根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权杖，四百多门舰炮就在这一瞬间停了下来，整个上钮约湾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尤其令人侧目的是，松岛幸八的角度是望向那复活的舰队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看到徳国人的手势！这说明了什么？在场的人们心思各异，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在几乎所有人的感觉里，那庞大的曰本舰队的控制权似乎更像是在徳国人的掌握之内！
    松岛幸八一窒，一瞬间他体会到了掌控权被剥夺的失落，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突然的停顿是因为什么，他的双手紧握着，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和痛苦。
    复仇是需要力量的。松岛幸八很清楚他自己的力量并不足够，之所以今天可以让整个曰本舰队重见天日，原因是有徳国人的协助，或者用徳国人当时的话来说，是他赐予了自己复仇的力量。
    就在昨天，徳国人亲自找上门来，亲口承诺，只要加入他的组织，作为回报，他将会提供多到难以想象的资源，比如那些沉没在世界各地的战舰。那时候的徳国人很清晰的描述了可以供他召唤的舰队的规模，庞大的、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惊和恐惧的，这些都是徳国人当时所使用的形容词，现在，徳国人也确实做到了。
    而且就在给自己列出将会重现世界的战舰名录时，徳国人也保证他有办法突破帮助自己突破极限，他承诺会协助自己驱使这些复仇的亡灵们！
    “我们每人都有一个提供我们超越凡人能力的模块，不论这个模块赋予我们怎么样的能力，它所能发挥能力的强弱取决于模块运行的功率以及它本身的运算能力。实际上模块的功率就是对运算能力的驱动，两者完全可以视为一体。至于每一个模块的运算能力的来源，它们都是由我们，也就是拥有者的大脑提供的。也正因此，模块的能力发挥受限于模块本身的运算能力极限及其拥有者本身所能的智力水平。不过这里所说的拥有者们并不包括我，因为我的能力就是运算，我本身就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强大运算能力，而且我很乐意将这个运算能力借给你使用。”这是徳国人昨天晚上的解释和承诺，也是松岛幸八可以瞬间超越他能力极限数十倍的原因。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在丛林里长大的松岛幸八不懂的这句谚语，但这句谚语所描述的道理他懂，他很清楚徳国人的帮助不是无偿的，徳国人帮助自己的前提就是从此受他的驱使，成为他所建立组织的一员，从此失去自由。
    自由是可贵的，可当松岛幸八看到他魂牵梦绕的曰本之后，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失去了所有，剩下的只有复仇，哪怕牺牲的是自由，哪怕这被赐予的力量强大到可以反过来证明自己是那么的弱小，哪怕自己此刻的强大脆弱到完全被徳国人所掌握，只要他切断协助自己运算的通道，这复活的舰队就立刻脱离自己的掌握！
    随着徳国人的手势，整个上钮约湾内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偌大的甲板上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徳国人的声音回荡着：“同胞们，我是利希特，请记住我的名字，因为我将是为你们带来光明的人，也请你们记住这一刻，因为今天将是一个新世纪的开始。”
    利希特的声音和缓动听，与那瞄向众人的四百多门舰炮构成奇妙的对比，前者声称自己是带来光明的同胞，而后者则代表着最彻底的毁灭。看起来前后似乎颇为矛盾，但利希特的语气中却又透露出令人信服的真诚。听在耳中，哪怕你可以对他要开创新世纪的狂言嗤之以鼻，却无法质疑他在说谎。
    “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疑问，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你们解惑，我将会是你们的良师益友，我将会是你们的领路人。”利希特的目光扫过所有在场的神通拥有者们，眼神中充满自信。
    “为什么称我们为同胞？”贝拉克忽然问道，这也是所有人的问题，只不过面对利希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提出来。
    虽然徳国人并没有表现的过于咄咄逼人，甚至他还阻止了复活舰队的攻击，但也正是他的轻描淡写，他那无比的自信压迫着所有人。利希特可以影响羑军最高级的军事系统，可以举手投足间阻止松岛幸八，可以拥有近乎完美防御的下属，这一切都在证明他的强大，都在无声的示威！尤其那额头上睁闪闪发光的二级神通印记更是提醒所有人，他，利希特拥有更高的等级，是比所有人更强大的神通拥有者！
    “你的问题很好。”利希特赞赏的看了贝拉克一眼，然后用那只刚刚阻止了复活舰队的右手点了点额头：“这就是同胞证据，因为我们都是神选之人！”
    神选之人！利希特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头一跳！此刻站在罗斯福号甲板上的神通拥有者们，除了双胞胎这样的孩子外，谁的心里没有闪过这样的念头？在神通降临的那一刻，又有谁不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从某些角度来说，神通拥有者们确实是同胞，虽然他们的国籍不同、种族不同，但他们却都是拥有神通的超人，他们在神通降临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凡人。于是一时间罗斯福号上的气氛变的更加压抑起来，每个人看起来都若有所思。
    其实利希特所说的并不稀奇，只不过在他之前，不论神通拥有者们的心里怎么想，最少从来没有人公开这么讲过。虽然原因各异，但惟恐被这个世界敌视这个原由恐怕在所有人的答案中都占据了很大的一份比例。
    无论如何掩饰和辩解，这个世界是排斥异类的，尤其是强大的异类，除非这个异类拥有超越整个世界的力量，可以让整个世界匍匐在他的脚下，否则，这个异类就只能去适应这个凡人组成的世界。即便是高帅，他选择与国家合作的原因之一也是如此，因为他顾虑到了那份压力，哪怕他在对神通拥有者最为友好的申国，哪怕申国并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但高帅依然不敢去尝试。
    可拥有超人的力量，必然也就会拥有一颗超人的心，没有人会在拥有如此强大力量之后还甘愿与凡人为伍。金钱、权势、地位，这些本就应该属于强者，神通拥有者更是强者中的强者，天生就应该拥有那一切！但他们却因为凡人的恐惧而被束缚，这也确实是事实。
    现在，徳国人仅用一句事实就将蛰伏在神通拥有者们内心深处的不甘挑起，不费吹灰之力。
    郑菁的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她知道徳国人说的是事实，但她同样也知道徳国人陈述事实的动机并不单纯。实际上利希特要做什么，郑菁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但还不确定，不过她却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徳国人的陈述已经起了作用，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正在被影响，比如程鹏。
    程鹏的性格本就偏激，对这个世界也多有不满，更是自傲无比，于是他也就成了最容易被徳国人煽动的那一类人，所以利希特仅仅一句话就让程鹏动摇了。
    “我们都是神选之人，我们之于凡人就如同人之于动物，所以只有我们彼此才是同胞，而他们则不是。”利希特的手指向远方，那里是纽约，那里是凡人的城市和国度。
    贝拉克被利希特的回答惊住了他想不到利希特的答案是如此的令人震惊，他竟然将自己与凡人之间的关系和人与动物相提并论，这让贝拉克的心头闪过一个极其恐惧的念头。
    此刻，利希特还在继续。
    “我知道你们也许会疑虑，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你们得到的是怎样的一股力量，你们没有意识到又被赐予怎样的使命。而我可以负责任的说与你们，我们是超人，是被选择的战士，我们的未来将会是无垠的宇宙，这颗星球不过是我们的伟大征程的起始之地。”利希特环顾四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也许你们会有人觉得我在夸大其词，甚至有人会觉得我疯了，但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说到这里，利希特再度指向他的神通模块：“你们可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它来自哪里？它的意义又什么？”
    神通模块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降临，这一直是困扰整个世界的难题，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国家得出哪怕一点点的结果－－不论是神通模块的最初所在国申国还是拥有庞大资源的唯一超级大国羑国。所以利希特的问题问住了所有人，不过也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底都在这一刻剧烈跳动起来，一个念头划过所有人的心头，那就是这个徳国人似乎知道谜底！
    看着鸦雀无声的现场，利希特笑了笑：“是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