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理之理 - 156.毕业日

    “呼！”贝拉克猛的睁开眼睛，汗水浸透他身上的睡衣，汗珠冷的像冰一样。
    “梦……”贝拉克长出了口气，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可梦里无比真实的疲惫和痛苦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身上。
    下意识的抹了把脸，贝拉克朝一旁看去，床边闹钟上幽绿色的LED拼组出一组组的数字，贝拉克看了一眼，5:30，距离上学还有两个多小时，但贝拉克再也睡不着了。
    足球、全羑最耀眼的高中四分卫、无数顶极大学的橄榄枝、职业联赛的召唤、超级碗。曾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那也只是曾经，这一切都随着三个月前的一场关键比赛而结束。
    没有不会结束的比赛，哪怕再伟大再不朽的比赛也要遵循这个规则，只要时间到了就会落幕，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只是比赛结束了，有的却连参加比赛的人一起。
    贝拉克属于后者，他的足球生涯，他的光辉灿烂的未来都随着那场比赛一起结束。
    当时的贝拉克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他背负着全镇人的希望，他不能输，他要带领Scarecrows队去纳什唯尔，他要为小镇捧回州联赛的冠军！
    也许再过一年他就会毕业离开，可不论是去大学继续学业还是就此加入职业联赛，他都想用一座前所未有的奖杯来回报他的故乡－－阿博加斯特。
    阿博加斯特，这个位于羑国田纳希州的偏僻小镇正是贝拉克出生的地方。和周围的其他镇子一样，阿博加斯特的大多数人都与土地打交道，又或者间接的与土地打交道，这里民风淳朴，镇里的人要求不多，唯一让全镇人挂念的恐怕只有羑国人最喜爱的运动，足球了。阿博加斯特人是那么的渴望拥有胜利，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可惜的是，阿博加斯特太小，唯一能够参加比较正式比赛的只有镇高中的校队Scarecrows队，而这个名字里就充满了泥土味道的乡下小球队参加比赛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给对手送分。
    虽然不论Scarecrows队的成绩有多烂，小镇居民们的热情依然不减，但谁会喜欢失败？也就在这时，贝拉克出现了。这个土生土长的阿博加斯特小子用他那高大健壮的身体以及优秀的头脑帮助Scarecrows队迅速冲出泥沼，甚至剑指整个联赛的冠军！
    但就在和Witch队的关键一役，最后时刻，贝拉克眼看就要达阵得分逆转正常比赛的时候，他被狠狠扑过来的后卫撞断了右腿。
    右腿骨折，虽然可以痊愈，但再也不能进行激烈运动，甚至连慢跑都不行，全羑最耀眼的高中四分卫还没来得及发挥他的光与热便迅速坠落，甚至连流星都算不上。
    贝拉克坐在床边，小心的用左脚使力，慢慢的站起身来。他的右腿不仅使不上力，甚至每天醒来都会隐隐作痛。他只有十七岁，可他的大半个人生都将这样度过。
    缓缓的走进浴室，照见镜子里的自己，样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和以前相比，贝拉克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
    后悔吗？
    贝拉克微微一窒，然后默默的打开喷头，将一身的冷汗全都冲掉。
    X012.4.22
    7:40。
    人潮人海，最少对于小镇阿博加斯特来说，确实当的起人潮人海这个词。镇高中的里外满满的都是人，仿佛全镇的人都来了，这让慢慢赶到的贝拉克一愣，他皱了皱眉头，在想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因为骨折，贝拉克缺席了三个月的课，这还是他自那场比赛后第一次回到学校，熟悉的校园竟然让他生出一阵阵的陌生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贝拉克看着周围欢笑打闹的学生或者正匆匆赶来的镇民，他忽然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之处。原本这些见了自己都会叫一声“霍斯”或者“贝拉克”的人们对自己视而不见，似乎自己被人们遗忘了。
    “因为这条腿……”贝拉克小心的走着，尽量让自己那条受伤的右腿看起来更自然些。
    “嘿，贝拉克，你可算来了！”贝拉克的身后，难听却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张丑脸出现在贝拉克的眼前，和那张熟悉的丑脸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的愉快笑容，好象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这张脸上露出哪怕一丝沮丧的表情。
    巴德.金，贝拉克的死党，又或者他自称贝拉克的死党。
    结结实实的击掌、撞拳、拥抱，贝拉克的心里忽然流过一丝暖意。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贝拉克说出心里的疑惑。
    “嘿，伙计，你只是腿折了又没有撞到脑袋，今天可是毕业日！”巴德大吃一惊，然后他就看到了贝拉克手里拎着的书包：“上帝，我不知道原来你还这么有幽默感。”
    四五月份是羑国的毕业季，虽然贝拉克和巴德还只是十一年级，但他们也是要参加的，甚至晚上的毕业舞会也不会落下。虽说今天的主角是十二年级的毕业生，但这一整天的本质上就是个大型party，对缺乏娱乐的小镇阿博加斯特来说，这一天是所有人的节日。
    “嘿，伙计，看我，看我。”巴德使劲拉着贝拉克。
    “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帅毙了？我想整个镇的妞都会为我疯狂的！”巴德兴奋异常。今天是所有人的节日，当然更少不了以泡妞为己任的巴德。
    怪不得从刚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贝拉克终于找到了虐待自己嗅觉的罪魁祸首。仔细打量着穿的花里胡哨的巴德，以贝拉克正常人的审美，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这家伙今天和以前一样的没戏。
    没错，“一样”没戏，实际上这位贝拉克的死党虽然嘴巴上一天到晚挂着的满都是妞，但就贝拉克所知，巴德还没开过荤。
    巴德的情况相当罕见。在羑国高中处男不是没有，但那和外貌没有必然联系，绝大多数的处男不过是因为性格方面的缺陷，比如说内向、不善于交际等等的原因。像巴德这样性格开朗的家伙，只要有心，告别处男再容易不过了。
    但现实是这家伙依然没有成功过一次，贝拉克一直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巴德的出现让贝拉克轻松了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回了学校生活的感觉，他将三个月的沮丧颓废抛在一边，他觉得自己真的回来了。
    “你的目标不是大城市的妞吗？”贝拉克捶了捶巴德的胸口，就如三个月前一样的取笑道。
    “鱼与熊掌兼得！”巴德忽然冒出一句申文。
    “什么意思？”贝拉克听不懂。
    “就是说镇里的妞和大城市的妞不冲突，伙计！”巴德裂开大嘴笑道，那样子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忽然，巴德的笑容一顿，他好象看到了什么，伸手拽过贝拉克就走，紧接着，贝拉克就听到身后不远的人群忽然传出一阵欢呼声，扭头看过去，就见人们紧紧的围着一对男女走了过来。
    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性感火辣。
    “克兰尼？”贝拉克一愣，他当然认识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性感女孩，如果说三个月前，镇子里最出名的高中生，那一定是公认的全羑最好的高中四分卫，贝拉克.霍斯。女生的话，就一定是Scarecrows队的啦啦队长，阿博加斯特小镇所有高中生的梦中**，克兰尼.费根。
    “嘿，伙计，走了走了，你这么久没回来，我带你见老朋友去。”巴德用力拽了拽贝拉克，想要把他拽走。
    就如几乎所有的羑国电影里演的一样，学校的足球明星一定要和啦啦队长配在一起，Scarecrows队也不例外。身高6英尺5英寸，有着一头如黄金卷法和灿烂笑容的贝拉克与克兰尼曾经是全校最耀眼的一对情侣，返校日的皇后和国王！
    不过现在看起来，皇后没有变，国王却似乎更改了人选。
    “不用拉着我，巴德。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和克兰尼分手了，她很优秀，她的身边也需要同样优秀的人。我的腿变成这样，当然要退出，这是公平的。”贝拉克平静的说道。
    “不过，那家伙是谁？”贝拉克指着和克兰尼站在一起的年轻人。
    “一个自以为是的讨厌鬼。”巴德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也就在这时，那个巴德嘴里的讨厌鬼似乎发现了贝拉克，就见他和克兰尼说了几句，然后朝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