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读档 - 第9章 偷答案

    唐天辰发现自从他帮黄尧舜追到薛琪后。他在黄尧舜心目中的地位明显水涨船高，黄尧舜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大幅度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只能算得上是酒肉朋友的话。眼下他们才有了一点知心好友的味道。黄尧舜对他的态度，明显更恭敬了。
    当然，仅凭这一点，想让黄尧舜把答案和他共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去用高考这样的人生大事去赌那不到百分之五的概率。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才是唐天辰的座右铭。与其等黄尧舜主动分享，不如自己去争取。
    现在自己想要进入黄尧舜的家里，应该没有那么难了吧！也该是时候准备动手偷答案了！
    明天下午高三学生放假半天，这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明天。自己这高考算是完了！
    1990年6月2日，农历五月初十。宜求嗣、订婚、嫁娶、求财，忌赴任、出行。
    今天是周六，烈日炎炎，闷不透风，高一高二的学生昨天就已经放假了，但高三毕业班的学生一直到高考结束为止，只有今天下午这半天的休息时间了。
    上午第四节下课后，走读生各回各家，住读生开始去各个书店，台球厅，游戏厅……开始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消遣机会。
    当然这个年月还没网吧，要不然恐怕其中大多数人就去上网了！这个年月让学生党如痴如醉的还是刚刚兴起的游戏厅。名将、圆桌骑士、快打旋风、恐龙岛……等游戏正风靡无数青少年，当然由于经济条件的关系，一台游戏机前，看的人比玩的人要多得多。
    唐天辰微笑着连续拒绝了5个男生9个女生想和一起出去玩的邀请。
    他在等，他一直在等，他在等另外一个人的邀请。
    唐天辰心里明白，那怕就算是礼貌性的，黄尧舜也不可能不问他。毕竟他们这几天他们一直腻在一起，不是吗？
    黄尧舜看唐天辰今天一直坐着不动，有些奇怪。
    平常这个时候唐天辰不都是早早就跑到游戏厅去了吗？今天怎么一动不动的！难道……他是在等我吗？黄尧舜决定问问看：
    “长文，你今天要去哪玩啊？”
    YES！终于来了！唐天辰心头一喜，就知道你不可能不问我！他装作无所谓的说：
    “嗯，也没什么好玩的，这附近都玩遍了！就是最近嘴里淡出鸟来了，想吃点荤的啊！”
    “哦……那要不你跟我回家吃饭，我叫我妈给咱们做点好吃的。”
    “这个……方便吗？有点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不是最好的哥们吗？来，走吧走吧！”
    唐天辰假意推辞一下就被黄尧舜拉走了。
    ……
    黄尧舜家的小院的四周是红砖砌成的院墙，大铁门刷着黑漆，上面有两个显眼的斗方，中间用楷体写着十个金色的大字：“改革开放好，劳动致富强。”
    五间红砖起脊的住房，白铁瓦盖，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门窗刷着天蓝色调和漆，镶着清一色蓝玻璃。
    这小子果然是家底殷实！虽然以唐天辰后世的眼光来看，这装潢和审美的确是有些不值一提。不过在周围一片低矮破旧的老房子的映衬下，黄家的房子显得鹤立鸡群，格外夺目。
    进了家门的黄尧舜端来一盘瓜子和葡萄，又给唐天辰泡了一杯蜂蜜水。
    唐天辰心里明白，这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这个年月的蜂蜜可不太便宜。一般家庭根本消费不起。
    黄尧舜进屋开始给母亲打电话。大概5分钟后，他有些失落地回来了。
    唐天成主动问道：“怎么了？”
    黄尧舜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真是抱歉，我妈说她们厂最近任务挺重的。没时间回来给我们做饭吃，让我们自己解决。”
    “哦！是这么回事啊？那也没关系啊！我会做饭啊！我烧的菜可香了！”
    “真的假的？你居然还会烧菜？”
    “唉，农村孩子早当家啊！会烧菜有什么奇怪的！来，你给我打下手，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唐天辰上一世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四年，也没个女朋友，厨艺就慢慢锻炼起来了。
    ……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黄尧舜更是对唐天辰佩服的五体投地。暗自嘀咕道：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全才？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不会的！
    “怎么样，信了吧！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呜……真不错！好吃！太棒了……”
    “呵呵，也就那样吧！这还不是我这个巅峰状态。对了，有酒没有？咱们整两盅！”
    “酒倒是有，不过喝酒……这个……不太好吧……咋们明天还上早自习呢！”
    “现在才下午3点，咱们喝完就睡觉，明天早上不也是精神焕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么多硬菜，不整点儿酒，那吃着都没劲了！”
    眼看唐天辰一再坚持。黄尧舜拗不过他，只好把他老爸的酒偷偷拿了两瓶过来。
    “卧槽，上等茅台啊！不怕你老爸回来打断你的腿？”
    “没事，都人家送的，我爸还多着呢！偷偷拿两瓶，我爸不会发现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见一瓶茅台已经见了底，唐天辰有点慌了，他显然有些低估了这黄尧舜的酒量。这小子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啊！暗自嘀咕道：
    “卧槽，这不行啊！本来以为凭我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的酒量，灌倒这个毛头小子还不手到擒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酒桶。好像越喝越精神！这样下去，还没等把他灌倒，怕是我先醉了。那还偷个屁的答案？”
    想到此节唐天辰决定，这酒不能这么喝下去了。自己必须要马上想办法。于是他提议道：
    “嗝……你看是这样啊老黄，咱俩就这么干喝，很没意思！要不咱们猜拳吧！”
    “猜猜……猜拳，我我……不太……太会啊！”
    “不会没关系啊，来，我教你，很简单的。你听这样啊，八匹马呀五魁首啊六六六……”
    论酒量，或许黄尧舜勉强和唐天辰半斤八两。不过换成猜拳，呵呵！黄尧舜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是唐天辰这个在社会混了三四年的老、江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趴到桌子上，怎么叫也叫不动了。
    呵呵，图样图森破！还不信我今天治不了你！
    唐天辰颇有些得意，再三确定黄尧舜的确是醉的连一根手指也抬不动了。他马上起身向黄尧舜的卧室走去。
    …………
    玛蛋，这小子把高考答案放哪儿了？
    桌子上找过了，没有……柜子里找过了，没有……抽屉找过了，没有……书里面也都找过了，还是没有……
    卧槽，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唐天辰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扫来扫去。他还能把东西放在哪里呢？
    写字台……床……连衣柜……明星海报……挂历……等等，挂历……咿，这个挂历怎么这么脏？
    这挂历怎么像是经常取下来翻看一样。不过这种挂历不是一个月才翻一次。会这么脏吗？不对，一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把挂历取下来后，唐天辰在挂历第一页背面看到了贴在上面的白纸上面印着：1990年数学高中统一考试（胡北卷）试题与答案解析。后面几页依次为物理，化学，地理，生物。没有语文和英语。
    哈哈，劳资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你了！
    有了你，劳资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高考，什么数理化，统统见鬼去吧！
    唐天辰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不过他知道眼下还没到得意的时候。黄尧舜随时可能醒来，他的爸妈也有可能突然回家。现在自己要赶快抓紧时间把答案先抄下来。万一被黄尧舜醒来发现了就麻烦了。
    唐天辰立刻从黄尧舜的课桌上草稿纸中抽出几张开始迅速抄了起来……
    ……
    接下来的几天里，唐天辰和黄尧舜的互动明显少了不少，不是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而是他要一边忙着背诵记忆答案，还要一边复习语文和英语，这几天来他过得很辛苦，但甩掉了悬在头上的利剑，没有了考试失利的后顾之忧。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
    6月6号这天依然闷热的要命，一丝风也没有，黏稠的空气好像凝住了。正所谓：
    人生处处是考场，今日各为高考忙。
    斗勇斗智齐登场，得失成败走一遭。
    这一天终于来了，对其他人而言，这是十二年苦读，十二年付出，十二年寒窗无数，十二年挥洒自如。
    唐天辰却是两世足足二十四年的秣马厉兵，只为今朝。
    曾望功日遥遥，今顾旧事凄凄。
    本来以为自己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又有了答案在手，便再也无所畏惧，但事到临头他也有几丝忐忑不安。这答案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两世也不变的风景线是那黑压压的送考大军。大部分父母拉着子女千叮万嘱，一个个似熟悉又陌生的同学有的胸有成竹的高谈阔论，有的底气不足的轻声细语，还有的干脆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
    考前百态，也能预见以后人生的轨迹啊！
    看着这一幕，感觉到凝重的气氛，回忆宛如潮水，汹涌的漫入脑海，当初也是同样的一幕，唐天辰的思维又回到了上一世他高考过后的情景。
    他永远忘不掉的是父亲唐长文收到高考成绩单后那副夹杂着痛惜，难以置信又欲言又止的神情。
    忘不掉的是父亲看着不愿复读的他大吵大闹后赌气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在自己眼里的父亲在寒风吹拂间瘦弱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黑点也徘徊着不愿离去。
    忘不掉的是父亲在自己出门打工几年后还向他要钱时的他说的那句：早点回来吧，我和你老妈都挺挂记你的。
    太多太多，陷入回忆里的唐天辰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上辈子自己让亲人父母失望透顶。这一世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高考，我唐天辰来了！这一次，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