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问鼎 - 分卷阅读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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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簪缨问鼎 作者:捂脸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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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的可不是这种轻巧矜贵的东西。

    没有理会婢子的惊呼,奕延任双足稳稳落在了地上。

    经过几天修养,脚上的伤口大多结了疤,足上穿的又是软底的鞋子,并不算很痛。倒是小腿骨裂,有些吃不住力。不过百来里都硬撑下来了,没道理这几步反而走不下来。定了定神,奕延迈开脚步,向主帐走去。

    作为两州都督,梁峰的营帐着实简陋了些,但是营盘防卫还是相当讲究的。经过两个哨卡,奕延才走到了帐边,立刻有人进内通禀。不多时,低垂的帐幔就撩了起来。

    帐内已经点了烛火,还有味道相当清亮的熏香,那人正斜倚在凭几上闭目养神。显然还有些晕车,脸上都苍白了两份。然而橙黄火光映在他苍白的面颊上,让那玉容都温润了几分。

    只这简简单单一幕,奕延因噩梦而紧抽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他走进帐中,轻声唤道:“主公。”

    听到奕延的声音,梁峰才睁开了双眼。车辆改装了减震设施,又加固平整了道路,晕车症状是减轻了些,但是坐上一天,还是头痛的厉害。可是当看到奕延时,他的眉峰立刻就拧了起来:“你怎么走来了?不想要腿了吗?!”

    骨裂是开玩笑的事情吗?!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怎能现在就下地!

    “伤处无碍,只是几步路罢了。”奕延缓缓走到了对方身侧,坐了下来。他浑身都是伤,没法标准的跪坐,这样随意倚坐,倒是平添几分亲昵,让他极为喜欢。

    “回头还是要上个夹板。”梁峰可没有任他逞强的意思,“对了,刘恭刚从邺城赶来了,我唤他进帐来见。”

    正说着,亲兵再次挑帘,一个用夹板吊着手臂的汉子出现在帐前。看到帐内两人,他眼都亮了,快步进帐,向两人叩首道:“主公!将军!末将来迟了!”

    “从上党一路赶来的?也算不慢了。”梁峰笑道,“与你家将军禀来吧。”

    得了主公允诺,刘恭抬起了头,看向奕延:“将军,归来了二百多人呢!当日在王浚大营失散的弟兄,活下来不少。进城疗伤的,残了七十多人,但是其他都无甚大碍。听闻主公说要亲自为他们赐军功,都乐得要命。还有咱们要升军了!正兵九千啊,跟霹雳军不相上下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喜不自禁的激动。没有怨恨,没有委屈,没有后悔。似乎那死亡的阴影,也随之淡去。

    奕延胸中像是有什么发出了一声脆响,他不由自主向梁峰望去。那人回他的,是淡然的微笑。似乎这一切,都天经地义,亦如之前每一战迎他们归来一样。

    喉中有什么要噎住了。但是这次,不是那种梦境般的虚妄。他经历过这个,每一次的珍视和夸赞,每一次的欣喜和看顾。那飘在云头,坠入壑谷的心神,不再分置,而是缓缓凝合,落在了胸间。就如大梦方醒。

    那一刻,奕延竟然说不出话来。

    梁峰替他答了:“不但要置军,你的位阶也当晋升。魏郡都尉一职,你可喜欢?”

    刘恭的脸都涨红了,之前的魏郡太守还是他杀的呢!邺城更满是主公派去的吏员。这样的咽喉要塞交付与他,是何等的信重!

    “末将愿往!”

    这一嗓子,怕是两里外都清晰可闻。

    梁峰笑了:“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这一句,是夸刘恭,更是夸奕延。突然之间,疼痛麻木的身体,像是苏醒了一般。奕延心底那股渴望,再次涌了上来。不是轻轻碰触,不是贴身陪伴,是恨不得把人吞噬入骨的渴望。

    伴着疼痛,伴着心悸,让人坐立不安。

    奕延握掌成拳,把那萌发的东西,捏在了掌心。

    第278章 安排

    梁峰的车队简素, 然而归来的仪式, 称得上隆重。非但刺史府, 将军府诸官吏在孙礼和张宾的引领下出城向迎,晋阳城中也是欢歌满载,夹道相迎。

    之前可是数万鲜卑精骑深入并州啊!想想邺城长安的惨状, 再看晋阳,哪能不让人由衷钦佩使君手段?比起司马腾、裴盾这样的庸碌之辈,还有这样的主官,方能在乱世中保他们平安!

    百姓所想简单质朴,世家的念头可就复杂了。莫说是其他高门, 就连太原王氏都有人出迎。幽并之战, 算是彻底展露出梁峰的实力和手腕。且不说这让人瞠目的战果, 只是对付那些墙头草的狠辣,就让人不寒而栗。

    跟王浚交往甚密, 暗通款曲的, 又何止那三家被诛灭的小士族。现在可好了, 连千里之外, 雄踞幽州的王浚都能杀个满门干净,还有谁敢捋那虎须?

    太原王氏面对的境况更尴尬些。不过王浚早年就阖家搬到了幽州,跟王氏本宗联系并不密切。反倒是王汶跟梁使君的关系颇为亲密,一度还差点联姻。有这么层关系,那些王氏疏宗便厚着脸皮靠了过来,跟其他高门一样选定了立场。

    如此一来,倒是让晋阳上下,前所唯有的心齐。

    数不清有多少人想要巴结梁峰。但是回到了刺史府,他第一个请见的,却是位新人。

    “中山一役,多亏祖长史从旁周旋,才能轻易拿下。得此贤良,实乃我之幸也。”面对前来投效的祖逖,梁峰做足了礼数。

    这位未来的击楫名将,现年四旬有余,不过身姿仍旧挺拔,还有一种迥异于士族的飒飒英气,让他显得颇为可亲。只是一照面,梁峰就暗自点头,能够名垂青史的人物,果真自有其魅力。

    “明公谬赞。比起奕将军诈破敌营,千里杀贼的魄力,下官这些手段,何足道哉?”梁峰在打量祖逖,祖逖何尝不是在端详这位骤然崛起的并州新贵?

    只看容貌,这位梁刺史可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士族子弟,更具名士风度。就连那身为“金谷二十四友”,年少成名的故友刘琨,都要逊其三分。可是如此高逸品貌,那人神色中也不见分毫倨傲,相反姿态从容,温文有礼,只是一见就让人如沐春风。而点漆也似的黑眸,更是神光内敛,显出了有异容色的清醒明锐。

    这般人物,难怪会引无数俊杰来投。

    “平乱除贼虽然重要,但是若无治平理政之能,不过是过境匪患,徒惹灾祸。如今冀州未定,匈奴患侧,祖君来投,实乃苦旱甘霖。还请上座,与我等共商州事。”梁峰微笑再请。

    上位者称君称字,都是看重之意。梁峰着实把尊重和信任摆在了明面,让祖逖这个官途不太随顺之人,深感触动。当年司马诸郡王,哪怕是司马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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