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体意识 - 第四十四章 与巨兽母子邂逅的……

    洋流循环惊现危机，冒泡之时偶然相逢。
    ~~~~~~~~~~~~~~~~~~~~~~~~~~~~
    夜晚，是浮游生物来到海面活动的时间。
    当夜色笼罩世界之时，无数的小生灵会从白天藏身的海底岩洞中钻出，一路上浮来到海面上享受美妙的盛宴。
    除了单细胞生物之外，一些小型鱼类也会在夜晚来到海面仰望星空，它们大大的眼睛充分表明它们已经适应了海底黑暗的环境。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平静的海面突然开始抖动起来，一连串的气泡从深处浮起。小生灵们受了惊，四处乱游，难道有什么大家伙要出现了吗？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哗啦！
    小鱼们惊恐地看着一个庞然大物从海洋中冒出，比它们身体更大的银色条状物体四散开来……是用于捕食的触手吗？快跑！
    ……
    “啊呜……咱好像变得奇怪了！怎么会把自己的头发想象成触手啊？”星岚双脚拍打着海水，把脑袋露出海面，伸手拉开缠绕在面前的银色发丝，赶忙关闭了奇怪的脑补画面，“虽然说机器人身体不需要换气，但是再闷在下面一段时间就真的要变成一只深海生物了啊！”
    似乎是为了渲染气氛，星岚即使不需要呼吸，还是恶作剧般地从体内的气体储存室中有规律地放出一些气泡，模拟出呼吸的样子。
    但是，在海水下泡了三个小时之后，星岚还是忍无可忍地浮出了水面，留下自己带着的机器人小弟继续采集生物样本，而且她现在很不爽，是的，相当不爽！
    “哼哼，我明明是来寻找有趣的大型生物的！”星岚委屈地撇撇嘴，“游了那么远，连海岸都看不到了，虽然生物数量是很多没错啦，但是一路上到处都是小到看着都累的生物是闹哪样啊？最大的一只也就是十几厘米长，最高级的物种也就是软体动物……别说骨骼了，到现在连一个带硬壳的生物都没有见过是闹哪样啊？”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无意识地拍打着双脚浮在水面上，星岚紧紧地皱起眉头，思索着：“从之前去过的那片海域来看，海巨人、穴虫、多孔管虫、旋镖……这些都是进化得十分高等的生物，况且擎殇基地给出的演算数据也可以看出进化潜力几乎耗尽，按理说岚星应该已经是进化出了十分完善的海洋生态系统了，可是……这里怎么连最高级的生物也就是原始的软体动物？”
    这种没有任何硬组织的软体动物甚至连化石都不会保留下来，星岚已经让水下机器人开始采集这里生物的基因信息并冰封保存一些**标本……保存这些原始生物可远比保存人类要简单多了。
    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为什么两片海域的进化水平相差那么多？
    “等等！”星岚突然抬头望向天空，“海巨人的人类基因被提前解锁是因为基因锁被高能辐射破坏了，当初沉睡之前……那些漏进岚星的伽马射线正好轰击在那片海域引起了生物变异？”
    按照位置来看的话……星岚翻动记忆库，没错，就是那片海域！
    “……还是不对劲。”女孩干脆一头扎进了海里，随着波浪沉浮，看着面前无限的深蓝色冥思苦想，“已经过去了五亿年，就算是那边生物进化加快了，可是按照生物的扩散速度也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差异啊！除非……被困住了？”
    太空中自由弥散的信号子蓦地动了，化为数万道信号子流冲入岚星的不同海域，停留了一分钟之后再次以光速回到了太空。
    “哼哼，果然是这样！”星岚闭上眼睛，信号子网络的庞大计算能力快速地解析着刚才收集的物质浓度与海水流向信息，“洋流循环……很有问题啊。”
    岚星的泛古陆是……好吧，狗骨头形，这种造型对利用太阳能产生的差异来移动的海水路线形成了影响。大陆下方凹陷处的海水循环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圈住了这片海域，如同一个无形的巨大旋涡，将大量外界的矿物元素吸入其中沉积起来。这个无形的洋流环虽然不能阻止海洋生物外游，却在附近形成了一圈养分极度匮乏的海洋区。没有养分，植物无法大量生长，动物也就没法在沿途补充足够的食物，因此能够在这片养料匮乏带中存活下来的几乎全是体型较小的物种，而且数量还极少。虽然说在养料匮乏带以外物质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小型动物也相当繁荣，但是一般的大型生物都没有能力穿过很宽阔的养料匮乏带，相比之下，它们宁可在环形洋流内部资源丰富的圆形海域生存。
    “这种洋流体系……问题很大啊。”星岚很是伤神地按了按额头，对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表示很无奈，“不是全球式的循环，这种掠夺型的洋流迟早会造成整体生态系统崩溃的啊！况且，大多数的大型生物只挤在一片海域可不是我想要的情况。”
    星岚泡在水中，咬着手指：“唔，算了，反正很快就要……就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打破原有的这种病态物质循环体系吧。如果要改变洋流形态的话，改造海陆框架就可以了。那么，审判日还需要做的是……分裂大陆么？”
    ……
    哗啦！
    星岚再次冒出海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海面凉爽的空气……虽然她也吸不出什么滋味。
    “想要观察有趣的海洋生态什么的，果然还是应该回到原来的那片繁盛海域么？”星岚转头看着远方一片白茫茫的地平线，深感无力，“难道得游回去？开玩笑吧……”
    星岚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给这个机器人身体加装飞行装置，否则凭借核动力的持久性，直接飞回原来那片海域还真是可行的。
    腹诽归腹诽，星岚再喜欢恶搞也没有真的打算一路游回去，而是准备发送信号让太空轨道上的运载机下来送一程。
    嗯，似乎是很完美的计划。
    然而，当星岚正抬头望天打算发送信号的时候……
    哗啦！
    同样是出水声，强度却远不是星岚刚才的冒泡所能比的，高达数十米的巨大浪花四散飞溅，星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水流冲击过来，身不由己地被向后抛去，狠狠地撞在了障碍物上……
    呯！
    “呜呜……好晕……”头部遭到重击的星岚死死地捂住脑袋，配合眼角淌下的海水，倒是有眼泪汪汪的恶意卖萌嫌疑，“这么大浪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息……”
    一声熟悉的长鸣顿时让星岚惊讶地抬起头，只看见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深蓝色外皮上无数巨大的白色肌肉抖动着，洒落下一串串水珠……
    是息鲸！星岚瞪大了眼睛，突然感到一阵后怕，面前这个几乎有百米长的庞然大物是头部向上的，一张足以吞下汽车的大嘴正在慢慢闭合……这么说刚才咱差点被一口吃掉吗？
    了解息鲸食谱的星岚丝毫不怀疑刚才息鲸会主动攻击自己，就算真的被吃掉了估计也是这个大块头的无意误伤……
    别说现在星岚只有一米四的萝莉体型了，就是找一只两米多高的肌肉兄贵来，在息鲸面前也就是个小不点！
    可是刚刚还在抱怨这里都是小型动物，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大一只家伙也太……诶，等等！
    息鲸主要以小型生物为食，这里海域因为没有大量捕食者的缘故，小型生物数量极其丰富，再加上息鲸这种大块头完全有能力穿过那片宽阔的养料匮乏带……
    这里会出现息鲸居然还真说得通！
    “不过，息鲸的出现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星岚打量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它们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固定的迁徙路线的，那么，也必然会回到原来的那片海域……”
    “哼哼，回去的交通工具有了！”星岚检查了一下潜水服上的吸附装置，这个吸附装置原本是在遭遇海啸之类的灾难时帮助潜水员吸附在礁石上的，不过此刻或许可以用来搭乘息鲸？
    如同做小偷一样，星岚蹑手蹑脚地向着前方闭上嘴停在原地的息鲸游去。感觉到水流的波动，息鲸几乎有人那么大的眼睛睁开，懒洋洋地瞥了星岚一眼，也没在意它眼中的这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嗯，好机会啦~星岚刚兴冲冲地准备上前，突然愣住了。
    ……等等，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星岚回忆了一下，身子蓦地僵硬了，刚才，似乎被巨浪向后冲去的时候，脑袋撞痛了吧？
    脑袋撞痛，是因为撞到了什么东西吧？
    这里离岸那么远，海水又挺深，似乎没有礁石吧？
    那么，刚才脑袋撞到的……是什么东西？
    星岚表情呆滞地慢慢转过头，正好与一双眼睛对上。
    “息……”同样的叫声，音量却明显小了很多。
    “好……好可爱……”星岚呆呆地看着面前身长只有一米左右，却几乎是巨兽缩小版的小息鲸，对方一双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它面前的星岚，露出一丝委屈。
    额，看见小息鲸额头上一小块红肿，星岚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显然这只小家伙还撞不过铁头功的星岚……
    莫名地有些心疼，星岚伸手轻柔地抚摸着眼前这头小息鲸的伤口，大概是年纪小的缘故吧，对方没有恐惧，眼中充满了好奇。看到这一幕，星岚更是抱歉了，将小鲸抱在怀里安慰着。
    喂喂，少女，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母性意识啊？
    ……
    不久之后，母鲸休息得差不多了，它突然张口一声长鸣。
    星岚面前的小息鲸顿时来了精神，欢快地朝着母鲸游去，游到一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游回来蹭了蹭星岚，对着母鲸的方向点了点脑袋。
    诶？星岚也歪歪脑袋，这是邀请吗？
    看到星岚肯跟着自己走，小息鲸更加兴奋了，它带着星岚来到了母鲸身上一处长满了白须的地方，连续叫了好几声，似乎是在表达着什么。
    过了一阵，才听到母鲸一声回应，不知怎的，星岚似乎从母鲸的叫声中听出了一丝宠溺与无奈。
    母鲸背上的白须猛地动了，不是紧紧的缠绕，而是轻柔地包裹在小息鲸身旁，将它温柔地抱住……星岚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喂，搞什么嘛？母鲸这算是把自己当成客人还是小息鲸的玩具呢？腹诽了一下，星岚还是乖乖地窝在了白须编织的被子里……轻轻地关闭了潜水服上的装置，看来吸附装置是用不着了呢。
    伴随着巨大的水流涌动，母鲸离开了这里，沿着它早已明确的路线开始一路前行……
    母鲸背上的白须中，星岚与对面的小息鲸眼对眼地互相注视，小息鲸欢快地叫了几声。
    “小家伙要是警惕心一直这么差可不行哦~”无奈地摇了摇头，星岚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为什么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呢？
    除了强行控制生物神经系统之外，似乎交交朋友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等等，似乎又忘记了什么事情？……嘛，算了，不必在意了。
    ……
    自动水下机器人目送着息鲸的身影渐渐远去，完成了基因样本采集任务，又没有接收到新的指令，它只能漂在海水中茫然望天……被抛弃了吗？
    （端午节快乐……还有，人家才没有忘记吃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