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第九子 - 第五十四章 不想承认的事实,方柱、骨灰盒
“就算我爸养鬼,但这跟我妈又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也说了,养鬼需要的,是主人的精血!”
头痛得就要裂开,宋峰半倭着身躯,额头满是汗水,怒睁着眼睛,不甘地问道。
他能接受宋大山养鬼的事实,以父亲冰冷的感情和处事的狠辣,做出这种事不是没可能。
但他却无法接受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事实,因为这两个,可是他血缘最亲近的人啊!
“一般的养小鬼,自然是需要主人的精血,但对于一些邪修来说,动辄养上数十只小鬼,怎么可能自己的精血来喂养,如果全用自己的精血,不到十天半个月,就会直接被吸成人干。”
“所以,有不少的邪法,是以其他东西替代,而宋大山本身并不是邪修、没有道法,只能通过其他的精血,来满足厉鬼、陈招桦,对鲜血的渴望和需求。”
“而从宋大山的经历来看,这些代替的精血,便是他的每一个伴侣,包括你母亲。”
我的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完全压溃了宋峰内心最后的侥幸,他脸色苍白,无力地跪倒在地,嘴上虽然还呢喃着‘不可能’,但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我的说法。
小时候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我挑明事实后,疯狂地从脑海里涌了出来,这些片断,让他无法回避、也无法自欺,把他拉进了更加痛苦的深渊。
母亲死于车祸,他怨天怨地、怨恨生活的一切,肆意放纵,就因为‘你们’伤害了我,害死了我的母亲,所以我也可以伤害‘你们’。
这个‘你们’,是除了他和父亲之外的所有人,从一个导致他母亲死亡的‘车祸司机’,放大到怨恨所有的外人,怨恨这整个世界。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你的母亲,是被你的父亲害死的,跟这个世界无关、跟任何人都无关。
‘这是在指责我吗?原来‘你们’不是恶人,只有我才是恶人?还有我那该死的父亲?’
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宋峰反而是冷笑了起来,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他人眼里如财狼虎豹的花花公子,此时凄凉孤寂,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再度筑起了冰冷的玻璃墙,想把一切的伤害拒在墙外,也想把一切的人,都拒在墙外。
他已经认可了这个事实,但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你想要的证据,就在负二层里。”
我冷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如果宋峰此时不想面对,那这辈子会为了掩盖这件事,不断地做出不理智的事,欺骗、折磨自己的心灵,更容易伤害到其他人。
如果他承认并接受这个事实,这个阴影也会伴随他一辈子,但在阳光下的影子,总比过道里的阴影,要好得多。
悲伤,远比折磨更加理智。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二楼的钥匙!”宋峰的话缓慢而冰冷。
“我能开门。”
我淡笑道,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里,第一个走向了负二层的楼梯道。
其他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冯媛姣看着宋峰的样子,有些不忍,柔声道:“宋峰,你没事吧?”
宋峰眼里闪烁不定,最后咬了咬牙,没有回答,只是大步朝我追来,其他人互相对视,立刻紧跟其后。
负一层通往负二层的通道,墙壁上的怨汽更加密集,已经接连成一片,正在不断地滴落,水声清脆。
楼梯的踏面上,满是水迹,最底下的几步,已经跟宝马Z8驾驶座上的水迹相仿,**的一片。
但宋峰此时已经不再惧怕,没胡任何东西,会比揭开他心里最后一层自欺的面纱,更加重要。
他怕,怕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虽然他心里已经确定。
但,又有极度的不甘和渴望,不甘产生了侥幸、渴望驱使他走了下来,想要亲眼见证这所谓的证据。
这个证据,将是他今天之前,人生经历的一个句号,也将成为他以后人生走向的一个,转折号。
楼梯道的尽头,负二层的入口,是一个纯钢炼制的大门。
高二米七、宽一米一、厚半米,完全实心、以钢层压缩而成,重量足足是普通全钢门的十倍以上,防护也达到极为强悍的程度,就算军用机关枪都扫不穿。
这样一个重量恐怖的大门,不要说没钥匙,就算有钥匙,单是推开这个大门,都相当费劲。
而这个纯钢门的门面上,怨汽更是密集得恐怖,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甚至还有怨汽从门缝里冒出,活像门的里面,是一个完全密封的蒸气房。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来脚步声,我的手搭在纯钢门的面上,那些怨汽立刻退散,空出一个半巴掌左右的干燥门面。
“开!”
蕴含着道韵的字音,从我的口里传出,这个几个大汉都未必抬得动的纯钢门,竟是缓缓地被推开了。
“轰!”
在大门被推开的瞬间,浓密的怨汽疯狂地朝我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怨汽接连不断地被我吸入身体里,好爽!
虽然没有吃厉鬼的时候那么美味,但却像大夏天里狠灌了一口可乐,止不住打了个饱嗝。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除了承重的柱、墙之外,完全接通,足足有近千平方米,都能做个野战基地了。
而这样一个极为空旷的地方,却没多少摆设,六面墙(天花、地面、四面墙)用不明的液体涂画的诡异符号,除此之外,就只有七七四十九根方形的柱子。
柱子一米五高,宽、长俱是半米,柱面上,摆放着一个个古色古色,用高贵的檀木制作的长方形盒子。
这类盒子,任何人都不会陌生,因为无论从造型还是感觉上来说,都像极了平时用来存放逝者骨灰的盒子,骨灰盒。
而骨灰盒的前面,都别着一块玉牌,用以标注骨灰盒的所属。
宋峰焦急地扫视着,当看到一半的时候,眼泪潺潺流下,快步走到那根柱子前,凄厉地哀嚎着。
玉牌名,毛玲。
这是他母亲的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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