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透支 - 第2章 临别赠礼

    羊城大学城，四面环水，与世隔绝。
    相对封闭的环境，聚集了十所高校，二十万师生。形成独特的秀丽风景，以及独特的生存哲学。
    第一诫：必须有车。否则，生活会过得很凄惨。
    地铁站口，就像一个巨型停车场。
    土豪开着四个轮子的“哔哔”车潇洒离去。小资驾驶两个轮的电动车跟随其后。吊丝只能蹬着自行车，怒骂前面的人不环保。
    曾经，林东也是有车一族。但是，被偷了两回之后，林东悟了！公共交通才是王道。
    咧嘴轻笑，林东昂首阔步走向公交车站。
    淡定的神态，笔挺的西装，还有那双锃亮的皮鞋。风度翩翩的林东就如同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出众。
    公交车？
    林东并没有上去，继续向前，漫步在清幽雅致的校园小路。
    两块钱用来坐车的话，既不能欣赏风景，也不能锻炼身体。省下车费，却能够多买两个大馒头。
    风度和气质就是这么练成的。
    ……
    林东读的是中医药大学，因为他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希望学习种植草药的本事，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然而，没有任何课程教导怎么种植草药。这里只教学生如何将一块钱的草药提炼为十块钱的成药，然后以一百块钱的价格卖出去。
    所以林东宁愿去兼职卖保险，也不愿意去卖药。虽然他一份保险都不曾卖出去过。
    一脚踹开宿舍大门，标准的回归宣告式。
    “东哥，今天这么早回来？不用开例会吗？”
    林东摇摇头，伤心事不愿多提，反问道：“水哥，能不能把电脑借我用一会儿？”
    你叫哥，我也叫哥。相当不科学的称呼，却是校园里的传统。毕竟都是同一届学生，年龄就相差那么十天半月。论资排辈的话，谁也不服谁。
    林东弄不明白为什么小说和电视里总是出现老大、老二或老幺之类的落伍称呼。那些作者真的有住过校吗？
    不管怎样，水哥就叫水哥，虽然他的姓名跟“水”字完全不沾边。
    “借电脑？又辞职了？只有找工作投简历的时候，你才会借电脑用。需不需要开解？用不用劝慰？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忽悠着你。啊不，护佑着你。”
    水哥一如既往的唠叨，因为他是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学生。中医药大学为什么会有马克思主义学院？谁知道呢。
    林东摇摇头，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无法解释的现象。
    “还没正式辞职，不过也快了。借电脑我用一下嘛，看看还有什么保险公司招人？”
    “等会吧，我正在下载女神的最新视频。”水哥拼死守护着电脑，“其实根本就不用看，每家保险公司都在招人。关键是，还有哪家你没去过？几大保险公司的黑名单上都有你的大名啊。”
    “呃！”林东遭受致命打击，“帮忙搜索一下同类型兼职。”
    “搞不懂你这么拼命干嘛呢？”水哥摇头叹息，“美好的大学时光被用在兼职上，真是浪费。”
    林东脱掉西装领带，从裤兜里掏出一部老款诺鸡亚手机，怒道：“都怪威信app。自从这个软件出来之后，我这部破手机就像失去作用似的。逼着我攒钱换智能手机。”
    “叮叮叮……”
    破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十分的打脸。
    林东有些尴尬，却不得不接。
    “爸！”
    “今年过年回来吗？”
    “买不到车票。”林东压根就没有尝试买车票，他只是不愿回家，不想面对殷殷期盼的村民。
    曾经年少无知，许下诺言：学习种植药材，带领村民发财致富。
    然而，残酷的现实教育林东做人道理。
    大一那年的春节，林东被村民问得无言以对。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回家过年。
    “暑假。我一定回去！”因为暑假的时候，大部分村民都已经外出打工。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幽幽叹气声：“明年你就毕业，要正式工作，再也没有暑假了。”
    “呃！”林东竟是无言以对。
    “你妈要跟你说话。”老爸的声音消失，老妈的声音接力，“家里不缺吃喝，你别往家里寄钱。在外生活，你多留几个钱傍身。天冷了，多买几件衣服；处对象了，就别吝啬……”
    唠唠叨叨说了好几分钟，林东眼睛湿润，哽咽地喊了一声：“妈！你也要保重身体！”
    “行了，电话费贵。过年的时候再打给你。”
    “嘟嘟嘟……”
    久违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不见。林东保持着接听姿势，久久无法平静。他也想回家过年，却不能回去，甚至连通一次电话也不容易。
    “振作点，笑一笑。因为日子还长着，更苦逼的事情在等着你。”
    “咳咳咳！”林东被冷笑话弄得岔气，恼怒地捶了水哥一拳头，“哪有你这样做思想工作的啊？”
    “切！特殊情况用特殊方法，效果好像还不错呢。”水哥把音箱开到最大，播放最喜欢的韩语歌曲，“Lovey-Dovey-Dovey，Uh~Uh~Uh~Uh，Lovey-Dovey-Dovey……山里来的朋友，嗨起来~~”
    对于这个极品室友，林东无力吐槽。只得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地盘。
    书桌上摆着一件快递，但林东已经很久没有网上购物。
    “这是什么？是不是送错货了？”
    “山里来的朋友，你这个苦逼孩子走大运了！上次TB网搞抽奖活动，大家都填了资料。偏偏就你中奖了，几百上千块的进口运动手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护佑着你，人品守恒定律肯定正确的。”
    “原来如此。”
    林东安心的对快递盒进行暴力拆解，运动手环显露真容。
    似布非布，似皮非皮，泛着一点点金属的暗哑光泽。
    古怪的材质，却有精致的造工，戴在手腕上，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
    迷一般的高科技。
    林东用看手表的动作，看着左手腕上的运动手环，眼睛正对屏幕。
    “神级透支系统已启动，虹膜数据采集完毕，进行绑定……”冰冷的机器声，既像在耳边响起，又像直接在心里回响。
    绑定？林东甩了甩手臂，运动手环仿佛与身体黏在一起。而且，怎么都解不下来。
    突然，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透支力量请求已提交。确认，请把虹膜对准屏幕；返回，请转动手臂九十度。”
    这是什么鬼？林东满脑都是问号，讶然问道：“水哥，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lovey~dovey~oh~oh~~”水哥跟着节奏摇头晃脑，“除了女神的召唤，我什么都听不到。山里来的朋友，嗨起来，一起摇摆~~”
    林东眼眉狂跳，嘴角抽搐，心里万千头草泥马在奔腾。算了，水哥正处在疯狂粉丝状态中，根本没道理可讲。
    翻开破碎的包装盒残骸，林东找到了运动手环的说明书。
    “走运的地球人，恭喜你获得来自K星最伟大科学家的临别赠礼----神级透支系统！”
    “至于功能有什么？自己去体会，伟大的科学家没空跟你瞎扯淡！”
    “无知的地球人，2012年12月21日，不是世界末日的时间，而是虫洞再次开启的时间。伟大的K星科学家要回家了。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薄薄的一张纸片，写着寥寥数语。翻到另一面，也只有一个畸形的外星头像。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东一脸迷糊，尝试转动手臂，运动手环的屏幕瞬间变回电子时钟模样。“难道真的是外星科技？但是这说明书也太不靠谱了吧。”
    “你刚说了啥？”水哥突然问道。
    “没什么。”林东再次看向手环，但这次看的是时间，“靠！迟到了。”
    匆忙换了一套冬季运动服，然后打开上锁的抽屉，取出两枚套套。
    “哎哟喂，我看到你的小秘密了哦~~”水哥突然猥琐地说道。
    “呃！”林东老脸一红，略显尴尬。
    水哥唏嘘叹道：“遥不可及的女神再怎么漂亮，终究比不过追到手的女朋友。你去吧~~去找你的校花女友，去寻找心灵的慰藉，去吧~~我也要进入梦乡，和身高一米八永远十八岁的宝蓝女神梦中相见。”
    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学生，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
    林东只能躲，走向门口，准备闪人。
    “等一会！”水哥出言挽留，“江湖传闻，你女朋友和一个寒国留学生走得很近。自己小心点，别被绿了也不知道。”
    “切！”林东从裤兜拿出一个安全套，晃了晃，笑道：“滚床单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挖角？”
    “唉~~忠言逆耳，要用辩证唯物主义去看待事物，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护佑着你……”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