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路过的璃月人 - 第80章 太平本是将军定

    “随后你便想到，封印松动令你有机可乘。掳走矿工也是为了挖出封印入口，你打算内外合击，冲破封印。”
    青蛙萝莉的脑袋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此时到底有没有被昆钧说的话触动到，便只是怒喊道:“你胆敢口出狂言！若你真是我的一部分，又为何站在背叛者身旁！”
    昆钧不理会青蛙萝莉的质问，依旧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而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只能附身人类。”
    “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自从昆钧身上迸溅出如同白昼一般的气浪，钟离的整个神态都变得明朗了起来。
    “如果你的力量再强一些，我就能更早认出你了。”
    昆钧浅浅一笑:“:不怪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了。直到摸到那块古老的石碑，才想起过去种种。”
    “实在太久了啊……年轻的人类与年迈的地龙均无从知晓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说还是我说?
    钟离:“无妨，由你定夺。”
    昆钧:“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吧。”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无视了青蛙萝莉。
    然而，这青蛙萝莉也没有插嘴。
    或许是先前他们的话语的确让她有了些动摇。
    也或者，是昆钧的话，勾动了若陀龙王本体的回忆……
    若陀龙王原是岩神摩拉克斯的知交与战友，寿命远超人类。然而，大地的衍生物正如这地面上的岩石……
    岩石的记忆并不是很长，能留存其中的只有极为强烈的情感。时间越久，记忆便越模糊。
    磨损，正是世界加诸其身的导火索。
    磨损夺去了若陀龙王的思考，让他渐渐回忆不起故友的面貌，想不起曾亲自守护的璃月港。
    原本完整的龙王也因此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
    若陀龙王恶念化身的青蛙萝莉听到此处，又不由暴怒道:“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
    昆钧并不反驳:“此言诚然。所以你才攻击层岩巨渊，才有了那场与摩拉克斯的大战。”
    “最初，为了开拓疆土、发展生产，璃月人进山采矿。过度开采引发了地脉震动，使我们苦不堪言。”
    “磨损，更是让我们变得如同野兽。无论怎么挣扎，我们依然在不断地失去与人共处的能力……失去理性。”
    “摩拉克斯分出自己的力量以阻止我们进一步磨损，却只是徒劳……”
    荧靠近洛绎，嘀咕了一句:“听着像老年痴呆。”
    这么正经的时刻，她这句话也只能说给洛绎听了。
    “老年痴呆……”
    洛绎复述了一遍，没有多说。
    他的脑海里，盘算着另一件事情。
    他们的嘀咕，也并没有影响到昆钧的叙述:“磨损，是天理之所在，力不能及。
    所以，我们成为了你。从你的意志之中，又分化出了我。
    青蛙萝莉沉默，或许是终于有了些印象吧。
    至少，她对摩拉克斯的感情，天地可鉴。即便是被封印了千年，之前对战中的那一番话语，也无不体现着若陀龙王对摩拉克斯的眷恋。
    “我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若陀龙王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绝不应否认我。”
    “不……”
    可实际上，青蛙萝莉否定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愿意承认，还是不敢去承认。
    昆钧不管她的反对意见，只管陈述自己的故事:“我乃若陀龙王善性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平意愿。”
    “不！”
    青蛙萝莉发出反驳:“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蝼蚁的盟友！”
    昆钧反驳道:“摩拉克斯并非蝼蚁！”
    似乎只有与摩拉克斯有关的事情，才能让他稍微有些波动。
    青蛙萝莉怒吼:“蝼蚁的神！不过是蝼蚁罢了!”
    昆钧:“是你忘记得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
    “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两个人终于起了共鸣。
    这段话，或许一直埋藏在他们心底的最深处，直到今天被代表善意的昆钧勾起，才让往昔的感情再次在若陀龙王的心中回荡。
    而在共鸣之后，青蛙萝莉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进入自己的身体。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些……这些是……”
    昆钧解释道:“你早就力竭，会先我一步消失。但在那之前，我将这些分享给你。”
    “雪落于春日的荒野，须臾便会融化。哪怕稍纵即逝，无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不，怎会如此…我不承认这是宿命！”
    青蛙萝莉还不肯接受现实。
    昆钧也不做劝说:“或许不是宿命，却是命中注定之劫。”
    ……
    青蛙萝莉念叨着摩拉克斯的名字消失了，钟离与昆钧在回忆往事。
    洛绎也知道了许多传说之外的事情。
    比如说，钟离其实只是帮若陀龙王雕了眼睛……
    “龙王。”
    出于自己的想法，洛绎不得不打断若陀龙王和钟离的交谈。
    “我想请问，如果修补层岩巨渊，会让你重新回到当初的样子吗？”
    若陀龙王向洛绎侧目:“不会，也没有必要了。”
    “覆水难收，破镜亦难重圆，已经失去的，也没有必要再做执着。层岩巨渊已经是如今这般样貌，我也不打算再做追究。只希望，你们能妥善对待我们的馈赠。”
    洛绎沉默，又退下了。
    或许，他不应该感到如此悲悯的。
    开采层岩巨渊的不是他，让若陀龙王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也基本与他无关。
    可是……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比起如今这种结局，洛绎更希望，能够看到若陀龙王与璃月的民众们和睦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