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徘徊 - 第56章 返回长老殿

    第56章 返回长老殿
    长老殿一如既往的静谧，焚着安神香烟。
    刚一进来，地关就发现殿内只有夏启明和瞿星文两人，并且都盘坐在蒲团上打坐。
    “奇怪，瞿星文这家伙什么时候也有打坐的习惯了？”地关低声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以往而言，瞿星文宁可花费大把时间去研究傀儡术，也不乐意多花半点儿时间打坐修行。
    这也导致瞿星文自身战斗力偏弱……当然了，这也是傀儡师、阵法师的通病。
    可现在瞿星文却在打坐……地关不免感到好奇，平日里修行悟道全靠别人催的人，今天怎么这般自觉呢？
    几乎是同时，瞿星文也发现了地关。
    但瞿星文没读出地关眼中的疑惑，反倒是欣喜万分，喊道：“地关！”
    “你丫可算回来了！”
    地关还不知道，瞿星文去宝库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半个时辰不到，他便早早回到了长老殿。
    不过回来以后，瞿星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悠闲……单独和宗主待在一起，反而害得他浑身不自在，只能苦鳖的在蒲团上正襟危坐，消磨时间。只恨他自己动作太快！
    现在终于等到地关回来，总算是有人作伴了！
    “嗯？”
    听见动静，夏启明也睁开了眼，他眼神中有些许惊讶，地关回来得比他估计的早了太多了！
    瞿星文动作快是因为他目标明确，一拿到上古傀儡残骸便迅速返回，修复和钻研之事都留到了以后。
    但地关此行是去接受传承，不光来回耽搁时间，他还需要挑选神通和接受传承才行，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疑惑之际，夏英豪正好走上前，向夏启明回禀事宜，大概就是回禀地关选了哪一门神通？表现如何之类的……
    在一旁，瞿星文和地关相互展示起彼此的收获……
    地关心意一动，浮现出了混沌神纹，看得瞿星文惊呼不断。
    随后，瞿星文也拿出了一具傀儡给地关看，正是那具损毁的上古傀儡。
    上古傀儡光看外观便与普通傀儡有所不同，它浑身漆黑，镀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烈焰仙金，还拥有“两头五臂”……
    据瞿星文解释说，这上古傀儡炼制之初应该是按照“三头六臂”的外观炼制的，不过后来在战斗中损坏，被斩去了一头一臂，才成了这般模样。
    “坏的上古傀儡你能修好？”
    地关有些难以置信，上古傀儡无论炼制材料，还是炼制工艺都与现在不同，好些都已经失传。
    只听说过上古傀儡坏一具少一具，还从没有听说过谁能修好！
    “当然不能呀！”
    瞿星文一脸理所当然，“连一代傀儡宗师宁鸿长老都修复不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瞿星文想要的不是修好傀儡，而是从这具傀儡上得到启发，争取钻研、复原出一些失传的上古技艺。
    虽然成功几率渺小，但对傀儡师来说这更算是一种热爱与信念！万一成功了，无疑能给傀儡术的圈子带来巨大进步，瞿星文自己也能摇身一变，青史留名。
    “什么？”
    地关一脸不理解，那么多大能、前贤都无法复原上古技艺，足以说明难度之大。
    都就这样，瞿星文还傻呵呵地要了一具损坏的上古傀儡，在宝库里另挑一件高阶法宝不划算得多吗？
    听见了地关的想法，瞿星文顿时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讲，这是一种家族的信仰，说了你也不懂！”
    “你那是傻？摆明让镇守宝库的长老坑了！”
    两人谁也不服谁，就着信仰、切实际、性价比争论不休……
    ……
    “唔。”
    夏启明面露惊讶，听夏英豪这么一说，他不由得对地关刮目相看，“悟性如此高，看来确实是个好苗子！”
    回想起收徒试炼当日，这小子在论道台上主动弃权……夏启明现在反应过来，猜测他应该是想藏拙，不引起旁人注意。至于地关这么做的目的还有待查证！
    “对了，徐阶那家伙还曾给我打过招呼，叫我多多照顾那小子。”夏英豪突然想起这件事，便顺口一提。
    夏启明点点头，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因为地关和瞿星文二人激活石壁，徐瑶那丫头就将他们收作了手下。徐阶又是出了名的宠溺女儿，自然连带着给地关二人也谋划起了福利。
    “英豪，你说这地关该不会真是祖师预言中的少年吧？”
    夏启明突然冒出了个大胆的猜测，说完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夏英豪笑着摆摆手，满不在乎道：“宗主你也不想想，这都多少纪元了，成千上万激活石壁之人，没有一个派上用场……”
    “就我看呀……这石壁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呢。”
    “休要胡说！祖师的旨意……”
    见夏英豪这么说，夏启明本来还想训斥他两句，但转念一想……他也有些怀疑石壁是否真的有用了？
    夏启明叱责之话戛然而止，抿嘴思索起来。
    外人大都不知道，宁川宗现如今其实还存在着两位能激活石壁之人——一位是地关，而另一位则是夏启明。
    大概一千年前，夏启明还只是一个普通宁川宗的外门弟子，正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激活石壁，他才被破格收入当年的老宗主、也就是他后来的师尊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尔后夏启明刻苦修行，一步步变强，最终在师尊仙逝之后接下了宗主之位。
    从夏启明崭露头角到成为宁川宗宗主，共历经八百七十余年。
    在此期间，宗门内也出现了好几位同样能激活石壁的师弟师妹，但几百年过去，他们无一例外都元寿耗尽、身消道陨……
    即便是活到了现在的夏启明，他也久久没寻找到突破通幽境的契机，渐渐迈入了暮年……
    如果石壁的预言属实，为何这么多激活石壁之人中，没有一个能终结掉无支祁与宁川宗的宿怨呢？夏启明又一次想到这个在他脑海中萦绕了许久问题。
    许久，夏启明还是告诫道：“这话你我之间说说就行了，不要外传。”
    “嗯，我明白。”夏英豪点点头，这点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紧接着，夏启明不再提及石壁，转而交代起了进攻端木氏族的事宜。
    其实论实力，端木氏族在宁川宗面前完全不够看。宁川宗随便派几名长老便能轻松铲除端木氏族，不然它以前也不会是宁川宗的附庸势力了。
    但这一次，夏启明却打算亲自带人前往，以绝对的武力消灭端木氏族，一来杀鸡儆猴，给那些私通肆水楼，蠢蠢欲动的附庸势力敲敲响鼓；二来也可以磨炼一番门下弟子，这般大场面的机会实在难得！
    夏启明要离开宗门，还会带走一批生力军，他现在自然要交代一些要事，以免给了敌对势力，主要是肆水楼可乘之机！
    和夏英豪交代的，主要就是叫他守好道藏塔，务必要确保那些神通秘籍安然无恙。
    至于其它关键设施，以及宁川宗整体的防守则有他人负责，夏启明则会另做安排。
    夏英豪听得心不在焉，一心只挂念着今晨没品完的哪壶美酒。
    “宗主！宗门外围布下了那么多护宗大阵，就算肆水楼倾巢而出，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有什么可担心的呀？”夏英豪大大咧咧的说道。
    “西边的上古圣教的遗迹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光残留的禁制阵法都不比我们差多少，你想想人家强盛时会有多厉害。”
    夏启明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可就这样一个强盛的古教，都能被轻易覆灭，何况我宁川宗呢？”
    “小心方才驶得万年船！”
    “你可知……”
    夏英豪听得脑袋疼，连忙说道：“行了行了，意思我明白了，您老还是继续安排任务吧！”
    “你这家伙又嫌老夫啰嗦是吧？”夏启明哼哼两声，虽然不爽，但他还是继续安排起了事宜。
    二人通过神念传音交流，旁人听不见，效率也极高。
    很快，商讨完大大小小的事宜，夏英豪立马就告辞离去了。
    夏英豪嘴巴上说是回去镇守道藏塔，其实夏启明明白他就是酒瘾犯了……
    看着夏英豪风风火火的背影，夏启明摇摇头，几十年了，这家伙还是这幅样子。做事大大咧咧的没耐性，完全没有身为师叔、长老的形象可言。不过好在他做事有分寸，喝酒玩乐照样不耽误事儿。
    做事靠谱……应该也算是流淌他夏家血脉之人的优点吧？话说回来，自己夏家的后辈中，也就夏英豪最为出色了，其它的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子哥儿。
    回过神来，夏启明恰巧瞥见了地关手上的混沌神纹。
    他不由自语道：“混沌神纹？看来夏英豪还真没唬老夫，这地关果然天赋异禀。”
    拥有妖兽血脉，来历不明，又天赋异禀……这地关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呀！
    再观察一段时日吧……
    “咳咳。”
    夏启明开口打断地关二人，说道：“老夫与你们讲一件要事！”
    地关和瞿星文连忙停止争论，转向夏启明，恭敬的侧耳倾听。
    “明日，老夫就会带人出征，前去踏平端木氏族。”
    “这么快？”瞿星文瞪大眼睛，他本以为怎么着也得再过两三天呢，没想到宗门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夜长梦多。”夏启明点点头，解释道：“早些动手，省得漏出点儿风声，给肆水楼派人支援的机会！”
    地关二人双双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紧接着，夏启明就征询地关二人的意思，看他们是否愿意加入出征的队伍，把握这个磨砺自身的好机会。
    这也是夏启明临时起意，在他得知地关和瞿星文分别在修道与傀儡术上天赋异禀后，才有了这个想法。
    地关和瞿星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答应了下来，目的不光是磨砺自己，他俩也想亲手报一报端木氏族少族长派人截杀之仇。
    夏启明最欣赏这种爱冒险、有血性的后辈，他十分满意地关和瞿星文的反应。于是他又取出了两样东西分给二人，不忘解释道：“老夫赐你们两件保命的东西，你们可以趁着今晚熟悉一下，明日征战时也能多一份保障！”
    保命的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地关和瞿星文眼冒金星，毫不犹豫的收下宝物，纷纷说道：“多谢宗主！”
    “多谢宗主！”
    妥妥的两个小财迷。
    夏启明点点头，算是承了他们的谢。随即他就吩咐地关二人可以离开了，明日此时再回长老殿寻他即可。
    因为夏启明已经将地关二人安排在了自己麾下，明日与他一通行动，这也算是一种照顾吧！
    毕竟单论实力，地关和瞿星文不足以参加此次征战。把他俩放到其它长老哪里，夏启明多少有些不放心，索性就安排在了自己麾下。
    ……
    地关二人走出长老殿，返回居所休整准备。
    夏启明望着二人的背影，又一次陷入沉思……
    人族的元寿低于妖族、魔族和其它特殊种族——不似其它种族动辄几百上千年的寿命，人族后天境方才一百年寿元；
    先天境二百年；
    开元境四百载；
    万象境八百载；
    神念境一千载；
    返虚境一千六百载；
    仅仅千八百年的寿元在历史的长河中，通通都是转瞬即逝……
    唯有通幽境，可达六千六百六十载元寿，恰好长达一个纪元。这等境界往上，历经多个纪元的浩劫之人才算真正的大人物。那也是每一个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而夏启明仅拥有返虚境初期的修为，一千六百载元寿，并且已过一千三百余载，俨然迈入了暮年之境，但他又久久无法突破中后期，更望不到突破通幽境的契机……
    “或许真应了师尊所说——修道除了天赋和资源，还要看气运吧！”
    望着地关的背影，夏启明喃喃道：“少年，会是你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