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觉醒 - 第140章 月之仪式

    在那道水幕瀑布的后方，通过一个巨大的月裔符文之门，一个宽广的世界展开在眼前，这里是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秘境，是月裔们意外发现的一个异常点，在遭遇了一场巨大灾难后，他们放弃了居住百年的地下城市，全族搬迁到了这里，在与世隔绝的秘境之中生活了两百年，现在已经繁衍出了庞大的种群。
    一只白狼纵身跃过水幕，两只鸟儿在它身后跟着，白狼四脚奔跑如风，宛如一道紧贴地面的白色狂风，鸟儿拼命煽动翅膀居然也跟不上它的速度。
    三个孩子飞快掠过街巷，从中央广场当中穿过，沿着一座山坡跑上高处，那处空旷的山坡是只有一栋古朴的建筑，三个孩子嬉笑打闹着，快速变化着自己的形态，还未跑到山顶便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服服帖帖地被拎到了空中。
    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屋中走出，刚刚抓住几个孩子的透明大手居然是他的几根长发幻变的，那人身穿着无袖的彩绘背心，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古朴的发髻。
    “你们在胡闹什么？族长在主持新生儿的仪式，去别处玩去。”中年男人摆了摆手，三个孩子被他轻轻放到地上。男人的名字叫做图卡，他是月裔的狼王之一，也是族长的副手，帮助年老的族长处理各种繁琐的事物。
    “图卡大叔！我们有事要找族长！”平头男孩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对！喀兰在说大话，我们要让族长揭穿她。”
    “我没有！真的有入侵者来了！”白发女孩气哼哼地跳着脚。
    “入侵者？”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已经很多年没有外人进入过明月山了。
    “对，两个人类，一个臭蝙蝠，他们在遗迹里……”喀兰完完整整把之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拿出那个银色的狼头铁牌。
    屋内就是月裔新的月光之泉，因为感应到了月光泉的力量，铁牌散发出刺眼的亮光，三个孩子都惊奇的看着那牌子。
    “不战之约……那是德拉库拉家的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图卡不解地低声道，自从两族决战过后，已经数百年没有发生争端了。
    “他们还找到了我们的旧泉水，肯定是想干坏事！”喀兰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得到了图卡的承认，这下没有人能质疑她了。
    “未必，德拉库拉和我们有停战约定，谁也不能违背，他们可能不是带着敌意来的。”
    “可是你们以前说蝙蝠都是坏人。”
    “我说不好，这事得禀报族长。”图卡伸出手道：“喀兰，你干得很好，把牌子给我吧，我带给族长看。”
    “不！我要自己拿给他，你又要抢我功劳。”喀兰把铁牌紧紧按在胸口。
    “好吧，那你进来。”
    古式小屋没有分隔太多房间，进去之后就是一个面积很大的中央大厅，一众月裔族人齐齐围成一圈，他们都身穿月裔传统的彩绘纹袍子，双手捧于胸前，口中喃喃低语，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而在木屋的最中央，留出了一处没有铺设地板的泥地，一汪清泉正缓缓流动着，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好似一轮明月揉碎其中，一个身穿纯白色斗篷的老人手捧一个包裹走向泉水，老人的头发和胡须都剃得很干净，皮肤上也没有多少老人斑，可两道纯白的眉毛还是暴露了他的年迈。
    老人手上的绸布包裹着一个婴儿，幼儿的皮肤还透出血管的颜色，显然刚出生没有多久，婴儿没有啼哭，只是静静地躺在老人手中，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父母也在祈祷的人群当中，这是每个月裔出生后必经的仪式，经历过泉水的洗涤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月裔。
    婴儿的身体被缓缓浸泡到泉水当中，水中的月光一点点朝他聚拢过来，只见婴儿照常呼吸着，在水中吐出气泡，像是浸泡在母体的羊水当中一般，丝毫不会感到窒息。月裔一生要出生两次，第一次是从母亲体内，第二次是从月光之泉里，他们依旧遵循在古老的生活方式，守护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净土。
    直到月光之泉里的光华完全褪去，婴儿才自己从水中缓缓游出，他的脊背上长出背鳍，身体慢慢化作一只灵敏的鱼，即使才出生不久，但月裔与生俱来的天赋已经深埋在他的血脉当中。
    大厅内的众人高高抬起手，仪式到此正式完成，又一个新的族人加入了他们，比起血裔那高效无比的感染增值速率，月裔的繁殖速度可要慢得多，因此他们才更珍惜每一个生命。
    仪式结束，新生儿的父母将自己的孩子从泉水中带走，还未熟悉化形术的孩童在本能下混沌地变化着形态，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族长在泉水中洗涤了自己的手，月光泉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要等到下一次满月之时它补充了月光才能再次举行仪式。
    “族长……”图卡走到老人身旁，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老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喀兰，图卡，你们跟我来。”
    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跟着后面，来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中，老人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
    “族长……这是？”图卡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黑色的蝙蝠翼徽章，和喀兰带来的那枚狼头徽章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材质不太一样。
    “这是血裔给我们的不战之约，这样的徽章两边各有一枚，喀兰带来的那一枚就是我们当年交给血裔的，里面还残留着狼祖的力量。”
    “……我从那些入侵者手里拿到的，他们中就有一个蝙蝠。”喀兰手舞足蹈地描绘着。
    “喀兰，偷别人的东西可是不好的。”长老略微严肃的说道。
    “是他们先闯进来的嘛。”
    “他们未必是带有恶意的，你应该先来找我们调查清楚。”
    “族长……他们显然是有意在寻找我们的踪迹，他们还进入了地下老遗迹当中。”图卡说道。
    “你带人去调查一下吧，万事小心，虽然有不战之约在，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最好别让他们发现。”长老吩咐道。
    “族长，我让特及去吧，那些人也许在找我们的秘境，我想留下来保护你们。”
    “哈哈哈，不必了，我老头子还没有老到那个份上，你去吧，我比较放心，特及做事毛手毛脚的，见到血裔他又压不住性子了。”长老摇了摇头笑道。
    图卡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往月裔的练武场走去，他们一族年轻力壮的青年都会在练武场参加训练，即使是多年没有遭遇战争，可他们依旧没有忘却痛楚，无论是与血族的战斗还是两百年前的那场灾祸……即使身处桃源秘境当中，月裔也时刻没有忘记保持自己的武力。
    “亚诺爷爷，我这次干得怎么样！”喀兰得意的邀功。
    “你一个人去招惹那些入侵者太危险了，你应该回来通知我们。”
    “哼，等我回来，他们早跑了，而且我也是狼王，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自己做什么。”喀兰置气道，她是月裔最年轻的狼王之一，从浸入月光泉那天起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不过也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任性刁蛮的个性。
    “好好好，那我们的小狼王，也去做个任务吧。”亚诺族长宠爱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你要让我带人去偷袭那些入侵者吗？我最喜欢打架啦！”
    “不，你去秘境之石那里巡逻，今天是无月之夜，我们的秘境最为脆弱，说不定会让入侵者找到可乘之机。”
    “又打发我去看石头！我才不去！”
    “可不是看石头那么简单，这个秘境关乎我们一族的存亡……”老人又要讲他那一肚子的历史故事了。
    “是是是……我们背负着诅咒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只有秘境能保护我们直到某一天完全破解了月裔诅咒的力量我们才能离开这里……”小女孩已经听了一万遍了，连忙点头像背诵课文似的念叨着。
    “你经常跑出去玩儿，你也见过我们的旧城……如果不是找到这颗秘境之石，我们恐怕早就在那场灾祸中被彻底毁灭了。”老人絮絮叨叨地感叹道。
    “你们老是说那场灾祸，可又不说那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是蝙蝠干的？是人类？还是那些钻来钻去的黑色怪物？”喀兰嘟着嘴愤愤不平，她也是狼王，她总有一天也是月裔的领头人，可他们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老人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道：“等你长大了，我们会告诉你的。”
    又是这句话，喀兰自讨没趣地从窗户跳了出去，变成一只鸟儿飞向秘境之石，老人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感慨万千，喀兰的父母都是在那场灾难中死去的，那场灾难对月裔的打击……仅次于和血裔的决战，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