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觉醒 - 第57章 光的指引

    “你干了什么？”
    亚瑟驾驭着战甲雄狮一路猛冲到卡温面前，金狮发出一声怒啸猛扑而出，后者不慌不忙，引爆脚下的结晶，一阵亮蓝色的毒雾升腾而起将他罩住。
    “呼！”战甲雄狮一爪挥出拍散烟雾，但卡温早已不在原地了。
    “没干什么，只是让他们睡一觉而已，不过想让他们恢复的话你最好动作快点，时间久了我可不保证他们的安危。”远处的烟雾中传来卡温的声音，他本人完全不受毒雾的影响，在一片蓝雾中快速穿梭，时不时扔出两枚结晶飞镖攻击亚瑟。
    “别被他影响了，保持冷静。”格恩在一旁提醒道，亚瑟点了点头，挥爪拍碎飞来的飞镖，碎裂的结晶中释放出大量毒烟，靠战甲雄狮将烟雾挥开效率很低。
    卡温刚刚释放的毒烟将流星骑士团五名团员都控制住了，结晶快速蔓延到全身，凡是被沾到一点很快整个人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结晶化效果要持续消耗精神，你也支撑不了多久吧？”格恩绕到战场侧翼，紧盯着卡温，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然而对方一直躲在烟雾里，准备和他们打消耗战。
    “哈哈哈，只有无知的庶民才会有这种想法。”卡温冷笑着嘲讽道：“晶梦之毒是我们德冯家的秘传，消耗的光念很少，我能一直把你们耗到死为止。”
    “还有这种事？”格恩倒是第一次听到。
    “他说的是真的，每个光耀贵族的血裔都有自己的秘传，我的无畏雄狮，我哥哥的无光之剑都是我家族的秘传。”亚瑟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格恩看了看战场的局势，流星骑士团减员过半，赤蚁团的人战斗力不高，而卡温那边的人都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了，他们在主场作战，占据优势……如果不快点解决卡温，很快就要被他们反扑了。
    “怎么了？慌了？”卡温狂妄地大笑起来，飞出两道飞镖射向格恩，格恩不敢用攻击拦截，只得开启影念加速闪避开来。
    “亚瑟！让我试试吧！”莫德雷德从卡温几个队员的夹攻中脱身，快步跑到金色雄狮身侧，两人互相掩护后背。
    “他的能力很克制近战，你靠不近的。”
    “我用极限速度应该能做到……在被定住之前，就算伤不到他，也能把他逼出雾气，剩下就交给你了，不要白费我的牺牲。”
    “不行……我们不能再减员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风精灵！芙蕾雅！”
    莫德雷德留下一把剑插在地上，不顾亚瑟的阻拦全力加速冲入了蓝雾当中，皮肤接触到雾气的瞬间表面就结上一层晶体，格恩能看到他的人影在蓝雾中快速穿梭，手中的长剑散发出淡淡的微光很快就被毒雾的蓝光所掩盖。
    “莫德雷德！回来！”亚瑟大声呼喊着，但雾气中没有任何回应。
    “别喊了，机会只有一次，别辜负他的信任。”格恩将影念凝聚成长矛，紧盯着莫德雷德的身影，只等他给出几乎的一瞬间。
    “……”亚瑟似乎有些受挫，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无论是家族还是星陨地的人民，流星骑士团的众人也是从一开始就奉他为领袖，可他一直没有做好承担这些责任的准备。
    “别发呆了，要来了……”格恩压低了身体，手上的长矛也开始蓄力，帕瓦带领着赤蚁团的众人在身后苦苦奋战，勉强抵挡着进攻，战斗的胜负就看这关键的一击了。
    “光精灵！法雷娜！”
    莫德雷德的战吼声响彻整个战场，他手中的长剑光芒大盛，洁白的光束刺破烟雾投射而出，黑发少年脚步如风，剑身上的白光被拉长成闪电形的折线。
    “烦人……”卡温伸手发出一阵结晶箭矢，莫德雷德挥剑挡开，碎裂的结晶释放出更加浓郁的烟雾，因为视线被遮挡他无法完美格挡，一支利箭从剑身的缝隙中穿过命中他的肩膀，结晶快速从伤口开始蔓延几秒钟便覆盖了整只右手。
    “别想逃！”莫德雷德咬紧牙关，将剑替换到左手，一圈气流炸裂的风环在他身后爆开，身体瞬间加速贴到了卡温身前。
    “做得不错，但你也仅此而已了。”卡温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黑发少年的长剑已经逼近他的肩膀，一剑斩下的瞬间卡温身上突然凝结出一层结晶护甲。
    莫德雷德冲刺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双腿和右手都已经无法动弹，软绵绵的一剑根本无法击穿护甲，只浅浅地砍进去一层。
    蓝雾之外，亚瑟骑在金色雄狮上不知所措，他只是想救回同伴，却没想到让更多人身陷险境，这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打仗游戏了，这是维瑟拉学院的资格试炼，生死相搏的竞争，自己真的成熟到那一步吗？真的可以引领大家前进了吗？
    “亚瑟……亚瑟！”
    战场喧闹的嘈杂声中，他隐约望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阴暗的地下室中，一个矮个的黑发少年正从天窗上爬下来，身手矫捷地落到地上，笑嘻嘻地走到自己面前。
    “亚瑟，跪了一天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了。”
    “我没事，你快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要陪我一起跪了。”
    “我现在就陪你一起跪，我们一起吃。”
    年幼的莫德雷德把半块奶酪面包强塞到他手里，然后跪到他旁边的空地上，前面墙壁上的刻像正是洛德家族的先祖亚瑟·洛德，父亲用这个名字为他命名，每次亚瑟犯错后他就要来这里对这个亚瑟忏悔。
    家族的荣耀不允许他们对普通人使用光念，但那天亚瑟为了阻止一个奸污妇女的暴徒而破例了，莫德雷德就在地下室陪他跪了一晚上。
    两个孩子当晚聊了很多，亚瑟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他只有一段话，到现在他还印象深刻。
    “其实这个名字应该给我哥哥，他比我更厉害，更聪明……更像亚瑟。”
    “但是他不是，你才是。”
    “为什么呢？我明明没有他优秀。”
    “你今天为什么要揍那个家伙？”
    “因为我是个大白痴。”
    “认真点！”
    “因为……我哪知道为什么？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这就是你是亚瑟的原因，上次我差点从塔楼上摔下去，你也是想也没想就过来救我，你差点也一块摔死……你让人感觉很可靠，很安心，你有种没头没脑但一定会坚持下去的正义感，你生来就发着光呀。”
    “光……”亚瑟仿佛在莫德雷德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散发的光，后来他才发现是天窗外传来的高塔耀光。
    “对啊，所以我们都喜欢你，都信任你，我们都相信……威廉大人做不到的事，兰斯洛特做不到的事，你可以做到，你是能贯彻光念士精神的人，你会是这个时代的光。”
    “开什么玩笑……我明明，什么也做不好。”
    “那是因为咱们还年轻嘛，你的光还很小，总有一天，你的光会盖过你哥哥，说句冒犯的话……你会超过这个亚瑟，你能照亮我们所有人，像高塔一样，不，比高塔还要闪耀。”
    “光……”
    “当然，你也不要压力这么大，我们一起努力，你指引我，我也指引你，就像我们的父亲那样，我们可以一起上战场，讨伐念兽……哇，你看，好漂亮啊。”
    亚瑟抬起头，高塔耀光透过天窗照在他脸上，而此时此刻，照着他脸上的是莫德雷德的剑发出的光。
    “亚瑟！”黑发少年的喊声将他带回现实。
    莫德雷德的剑没有砍穿卡温的护甲，然而剑身却迸溅出耀眼的白光，他先前留着亚瑟脚边的那把剑也同样在发光，一道光路出现将两把剑连在一起，光芒照进浓雾，好似一条星光指引的道路。
    “浑蛋，你在干什么？”卡温伸手握住剑柄但怎么也掰不开黑发少年的手。
    “踩上我的肩膀……”莫德雷德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却仍拼尽全力喊出声音，“成为救世的光！”
    亚瑟望着脚下的道路握紧了双拳，怒意蔓上眉头，他咬紧牙关，金发凌乱，几乎和他身下的雄狮一样，他想起了那个年幼的身影和他说过的话，同样也想起了那天在冥想室见到的画像。
    先祖亚瑟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剑。
    “就是现在！”格恩看准时机，手中的黑色长矛扔向光路的终点！
    亚瑟跳下狮子踏上光路朝前冲去！
    战甲雄狮跟着他身后奔跑着，身体越变越小，身上的金光却越来越亮，最后跳入他的手中变为一柄狮纹巨剑！
    “狮心剑！”亚瑟汇聚光念一剑上挑，奔腾而出的金光撕裂毒雾！宛如一头势不可当的雄狮冲向敌人！剑刃划破空气的爆鸣也像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狮吼！
    “糟了！”
    卡温被两边的攻击死死夹在中间，逃无可逃，刺眼的金光越来越近，最后将他整个人都照亮了。
    整个战场也被照亮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战斗，金币区的中央像是升起了一轮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