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觉醒 - 第17章 地下铁网区

    从小在克罗斯诺市长大，格恩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是铁网区，克罗斯诺最乱的灰色地带，完全由黑帮掌控的自留地。
    铁网地下区是原本克罗斯诺城的旧工业街区，里边的工厂由天人扶持的塞拉科技公司控股，后来因为遭遇过念兽袭击，这里随着产业的衰落，就逐渐变成了一座死寂的荒城，成为了城市之中的一片三不管的地带。
    一般的平民纷纷从这里撤出，从事各种灰色行业的商人和黑帮逐渐地接管了这里，曾经的工业区也变为了包庇犯罪的藏污纳垢之地。安分的市民对知趣地对这里绕路而行，层层的铁丝网逐渐地隔离开了这里和外界的空间，为这里平添了几分神秘。
    柯利弗的事情结束之后，格恩去找了索菲亚，如果索菲亚之前所说的情报不假……柯利弗一定是使用了“黑糖”才觉醒了影念，格恩决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他想弄清楚影念的秘密，他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柯利弗那样，而索菲亚正好对这事很感兴趣，自然是倾力帮忙。
    听格恩讲完那天在学校内发生的事情，索菲亚便从柯利弗入手调查他身上的异样情况。所有公民的项圈上都有定位装置，索菲亚通过侵入网络获得了柯利弗这段时间的行动路线，很快便锁定了其中一个不正常的地方，那正是格恩现在所在的铁网区。
    索菲亚给了他很多市面上找不到的软态盘资料，甚至包括了城市议会明文禁止的许多禁书，还有一份装有铁锈地下区立体地图的软态盘资料，铁锈地下区的小道盘根错节，如果没有了地图的指引很容易迷路，步入重重的迷阵，找不到真正的黑市所在。
    格恩将小小的软态盘播放器卡持在自己的项圈上，心念微动催动了播放器的感念开关，一幅城市的立体蓝图出现在了格恩的面前，格恩仔细地将蓝图中的标识和自己眼前的实际景物进行比对，确立了路线，然后步入了地下区当中。
    在翻过了层层迷宫一般设立的铁丝网之后，格恩终于看到了这座夜暮之城的庐山真面目，仿佛绽放在工业废墟之上的一朵妖冶之花，彩色霓虹灯光闪动，微弱的蒸汽波音乐带着些许醉意透过空气扑面而来。歪歪扭扭的不规则涂鸦，将这里的建筑衬托的像是某种不和谐的装置艺术。
    不过格恩现在没时间欣赏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调查从柯利弗那里弄到的黑糖，索菲亚在暗网上找了很久，但得出的信息都很虚，想要找到真相，最好的方法还是亲自来这里看看。
    铁网区随处可见穿着花花绿绿衣物的年轻人，他们在街边涂鸦、把玩乐器、连线游戏，说着些格恩听不懂的古怪笑话，手上拿着一种能呼出迷幻彩雾的电子烟，索菲亚告诉格恩，有一大批顶尖骇客都隐藏在铁网区中，有不少人技术比她还强，所以进了这里，她也没办法给格恩多少支援了，一切靠他自求多福。
    克罗斯诺将近百分之九十的非法交易都在铁网地下区进行，和这里比起来，布林克街简直就是个小商品市场，枪支、药物、稀有动物制品甚至念兽的核心，你能想到就能找到，只要价格合适，如果黑糖流入黑市的话，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
    连柯利弗和索菲亚招惹的那个小帮派都能弄到的东西，想必保密性并不高，也许已经大量流入市场了。
    有意去接触了几个黑市商人，他们手里有大批足够判死刑的违禁品，但并没有找到黑糖，这些人很好辨认，都穿着宽大的风衣在路边站着，每个路过的人他都会注视一会，当你看向他的时候黑市商人往往又闪避你的目光，自顾自看向一边。
    或许是因为这身打扮实在是格格不入，有几个黑市商人见到格恩便转头就走，大海捞针了大半天，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正心灰意冷时，格恩见到一个披着斗篷的独臂醉汉正在和人争斗，他头发凌乱油腻，胡子拉碴，身上的酒气格恩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格恩特意注意着附近的路人，警惕他们是否是帮派成员假扮的，不小心闯进别人的地盘是非常危险的。看了一圈都没有特别的发现，比如那个醉汉，他身上的气息颓废无比，整个人像是一滩软泥，没有一点意志，这种人就不像是光念觉醒者……
    那醉汉有一头很漂亮的金发，因为长期不打理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相貌体型也不差，只是左手从肩膀往下都不翼而飞了，看上去像是个落魄的贵族。
    远处的残破的钟塔发出整点的钟声，这栋老旧的建筑在念兽战争的余波冲击下已经完全倾斜，眼看就要垮塌下来，上面的大钟还是坚挺地运转着，按时发出沙哑又绵长的钟声。
    格恩本来对那醉汉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路就这么窄，他恨不得离那人八丈远，可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格恩还是闻到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即使混杂在浓郁的酒臭味中，那味道还是非常突出。
    在柯利弗身上，格恩也闻到过类似的味道，黑糖？
    “滚开，臭小孩，别挡路。”
    “额……”格恩发愣的时候，那醉汉直接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从旁边走过去了。
    这一次格恩更确认了那味道来自他身上，不等那醉汉走远，格恩便压低脚步声悄悄跟在他身后，他把影念释放出来缓缓凝聚在脚下，步伐便变得轻快迅捷又安静。
    醉汉的步伐一瘸一拐，可速度并不慢，他熟练无比地穿过一条条隐蔽的街巷，逐渐深入到铁网区的内部，要拐过这些错综复杂的废墟旧路可不容易，这些路看上去都差不多，很容易迷失方向。
    就这样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格恩都觉得有点疲惫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醉汉突然停了下来，这里是一个死胡同，前面是一处被念兽攻击倒塌的房屋废墟，周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些破旧的大罐子散落在空地上，这里曾经应该是某个工厂的库房。
    就在格恩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面前的废墟中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一条枯柴般的手臂从一个破罐子中伸出，那手旋转了一圈猛地抓住罐子的边缘，以一个相当怪异的姿势按住罐口，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身体慢慢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