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君的相亲小记 - 第125章 第十三次相亲40

    第125章 第十三次相亲40
    他随着管家来到位于厨房边的一个小餐厅。
    等着他的是一个一头红发，满脸皱纹的厨娘。以及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学徒。俩人毕恭毕敬的端来早餐。培根等肉类被混盛在一个大银盘子里。他通过气味判断出来，那不是猪腰子，而是羊腰子。依个人喜好而言，羊肉更合他的胃口。有很多人闻不了羊肉的腥膻味，但他并不反感这种味道。他甚至觉得，如果是吃面条的话，浇上大大一勺热滚滚的羊油，会让面的味道更浓郁适口。
    面包则是一人一份分别盛放在墨绿色瓷盘子里。饮料是用苹果汁，混合着一些不知名的红色浆果的碎屑，算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健康饮品。橙红色的饮料被倒在半透明的厚玻璃杯子里。
    站在桌边的还有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女仆，一个马夫模样的中年男人。他坐下之后，这些人就全部围着他坐在圆桌边。他心里嘀咕着：我还以为中世纪的领主不和仆人一起吃饭呢。
    他不是一个习惯于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了一位封建领主，也不会反对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工参。事实上，他很喜欢一群人像家人一样共餐的感觉。
    经过简单的交谈，他了解到那个中年人不是马夫，而是花匠。而这位伯爵的夫人长期和伯爵分居，住在遥远的远在巴黎。梦中的一切过分真实了。他甚至看到咖啡色碗橱上有女佣擦桌子后留下的水渍，以及抹布没擦到之处残存的灰尘。那位年轻的小厨师左手手臂上还有一个黑色的锚形纹身，就连这个纹身因为时间流逝颜料掉落，而呈现出的不均匀色差都异常自然贴近真实。
    他心想：这还真是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就好像这并非梦境，而是自己的前世一样。所有的细节都是这样真实。
    不过，梦终究是梦。
    上一秒，他还在桌边和侍从们聊热带的雨季和旱季。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和管家一起出现在狩猎森林。一群人分别带着各自的随从，散落在森林边。他手中拿着猎枪，身边跟着管家。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拿着猎枪打过猎。但是此刻，他恍惚间觉得，大致上是会用枪的。
    其实，他对枪有些自己的观点。
    男人似乎生来就喜欢两件事情：开车，以及狩猎。
    不过，比起开车，狩猎的危险系数要高很多。就拿现在来说，一起来打猎的又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猎枪。人们看到飞上天，或者钻进草丛的猎巫，难免会感到兴奋，就像是喝了几杯小酒一样。而人一旦兴奋，就又可能失控。这种时候，大家实际上都处于危险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大脑抽筋，就有可能酿成一处悲剧。
    想到这一层，他就尽可能地站在所有的后面。
    这些来狩猎的人素质都很好。所有人都是端起枪，向着飞到半空的鸟开枪。鸟当然不会自己飞出来。一些鸟是事先被抓住，然后人为放飞的。另一些，则是被人用木棍从树林里驱赶出来的。
    尽管大家都很遵守狩猎规则，但是这些驱鸟人仍是处于危险之中。m君本人就有两次差点向着矮树林开枪。他自认还是一个自制力强、胜负欲弱的人。
    管家一会帮他装填子弹，一会跑出去拿被射中的猎物。
    他看着身边殷勤的管家，忽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他不止一次当中嘲笑过古代的领主们。当然，他没有庸俗到认为领主都是白痴。事实上，无论东、西方，那些古代的贵族在文化、科技进步等方面都做出了璀璨的贡献。比如：满清的史学家把明朝的宗室筹划为庸碌无为的富贵闲人。而真实的情况是这些被软禁的贵族中涌现出不少艺术家、文学家、科学家。比如那位领先欧洲近千年的伟大数学家。还有那位愤世嫉俗的画家八大山人。
    他所嘲笑的是贵族们自认为人上人，把血统置于一切规则之上的腐朽政治规矩。但是，他扪心自问，此刻作为封建领主的一员，他现在所想的不是否定顽固、落后、吃人的封建制度，而是想让这种“寄生虫”生活永远存在下去，被人“伯爵大人”、“伯爵大人”的喊着，这种感觉简直比大夏天冲凉还让人心情爽快。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些满清时代遛鸟的八旗子弟了。这些人曾被他视为懒惰的象征。根据他从小所受的教育，人声来就是要勤劳的，要像永不停歇寻找花蜜的小蜜蜂一样，为了传播花粉装扮美丽的大自然而劳作。知道有一天，他发现在法家韩非子的书里“勤劳”是一种苦。
    “勤劳”本被他理解为一种美德。没想到，在先秦时代，这俩字所代表的是人生的苦难。这对他而言是一记毫无征兆爆炸在头脑里的深水炸弹。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的认识是混乱的。不夸张的说，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让自己的思路回到最初的道路上来。
    但是，现在，在这个古怪的梦里，他思想上的旧疾复发了。他再次觉得“勤劳”就像是《圣经》里亚当、夏娃所背负的原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被神罚的西绪福斯，觉得那些八旗子弟的生活才是人该有的生活，
    冷静下来想想，天天遛鸟，不事生产的八旗子弟是懒惰的吗？
    其实是的。
    就算是苏秦、张仪这种颠倒黑白的著名骗子，也不能否认那些人是懒惰的。
    但是，懒惰是罪吗？
    或者说，这些人不经商、不种田、不练武、不修文的生活是一种恶吗？是有罪的吗？
    站在中立的立场来说，肯定不是的。
    在经过十几年勤学苦读，近十年辛勤工作后，m君仍然过不上那般无所事事，却又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拼命完成工作，努力学习提高是因为不喜欢游山玩水，厌恶欢笙歌美食吗？
    其实不是的。
    不但他不是。
    恐怕任何一位职场人都不是。
    就算被人们推崇的日本匠人们也不会是。
    虽然人们羞于承认，但是那些努力减肥的人热爱的是减肥本身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