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之陷情 - 情定澳门 УцУêsんц.čò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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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饭时,靓坤忽然让她等吃完饭上楼打扮打扮,挑身新衣服
    江娴挺纳闷,问他要去哪
    靓坤说带她去澳门玩一圈儿
    江娴一听,倒也乐意,但还是欠巴巴的说我不打扮,我栽你面子去
    靓坤说行,反正你不打扮也好看
    话是这么说,但是吃完饭,江娴还是兴致勃勃的沐浴化妆了,能出去散心,她也高兴,虽然她也知道他无非是带她去赌场夜总会什么的,但也好过在这一亩叁分地守着他吧?
    刚才靓坤问她去没去过澳门,她不假思索说没有
    其实她前世去过,也是跟父母旅游,不过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港澳台,她唯独没去过台湾,她小时候曾求过爸妈几次带她去台湾玩,可爸妈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搪塞
    她也只好作罢,不过作为补偿,她爸妈连着几个寒暑假都带她出国旅游,那时候她还小,小孩子心里不放事儿,玩疯了也就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提起台湾,说来也奇怪,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爸爸总会唱闽南童谣哄她睡觉,可是她爸明明是个土生土长上海人,怎么就会讲闽南语?但是她爸日常讲话依旧是普通话,或者上海话,而且他的工作也不需要用到闽南语
    她从小到大并未曾多想,毕竟她爸是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是,技多不压身
    江娴择了件宝石绿收腰吊带裙,侧开叉,她身材本来就没得可挑,这么一衬,显得腰肢更盈盈一握,臀部也被裹得更翘,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便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尤物
    这条裙子的胸口敞得不大,不会走光,但也是春光乍现
    她就是喜欢这种成熟颜色,要么宝石绿,要么宝蓝,她本来就白皙,这么一来更显得肌肤嫩得能掐出水似的
    她当然不会单穿裙子,太暴露了,临出屋时,又披了件G牌老花西服,奶白缎面,阳光下看还闪着偏光
    西服的牌子她识得,裙子的就看不懂了,但是看那平整厚实的吊牌,烫金小英文标规整得跟明信片似的,她倒也能明白肯定是牌子货
    她见怪不怪,前世她的衣柜里,连最普通的T恤也都是巴宝莉,纪梵希,gucci,最次也得是莫斯奇诺,ow之类的潮牌
    靓坤今天打扮得够花哨,黑底水绿色叶子衬衫,还是半敞着怀,一副纨绔公子模样
    走廊里,靓坤亲昵的帮她捋了捋发梢,他脸上的笑容收不住“你看,咱俩就是心有灵犀”
    他意指自己衬衫上的绿叶图案,和她那条宝绿长裙很配
    江娴一听,立马要回屋换衣服
    靓坤不敢逗了,一把拉住她胳膊“不许换,穿着”
    他瞥了她胸前那两团呼之欲出的白肉一眼,默不作声的给她把西服纽扣系上
    阿强驾车送他们到上环港码头,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也不算远
    外面的雨停了,空气更闷,说来奇怪,下了一夜的雨,温度非但没降,反倒还涨了几度
    在澳门外港码头下船后,两人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自打看见那个司机,江娴就觉得不对劲,西装革履的不像马仔,而且还带着白手套,像是哪的公关侍者
    江娴小声问靓坤这是去哪儿,他一开始还死活不说,非得卖关子给她个惊喜,给她气急了,喊着要下车,靓坤才告诉她
    江娴听了也是一愣
    游轮宴会?
    澳门的街道也够乱,上坡下坡的七拐八拐,闹市街的繁华街景看得江娴直眼晕
    直到车子渐渐驶进一片相对高端的片区,车窗外不再是杂乱的市井,变成了高楼大厦,各种奢华酒店,商场
    江娴倒也明白,这是快到了
    没过一会儿,宾利停在登船口,离了车内冷气,江娴一下车,外面的闷热憋得她呼吸困难
    此刻已是夜幕降临,失去阳光,海面的颜色更深,呈深幽的黑蓝色,浮于海上的几层高游轮过分奢华辉煌,两岸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楼宇的熠熠灯火相互映照,今日没什么风,海面风平浪静,成群的海鸥盘旋上空,偶尔会在栏杆上停留
    侍者带着他们登上游轮,周围乌泱泱的都是人,男人女人都衣着华贵,各种类型的帅哥美女瞧得江娴眼花缭乱
    江娴大抵明白,这场酒会的宾客有黑也有官儿,还有就是一些二世祖,看穿着谈吐就能看出区别
    还有不少上了岁数的老者,身边都带着娇艳的年轻女伴,女人们的穿着一个比一个妖艳暴露,百花争艳
    江娴被靓坤牵着手,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来到主甲板的接待处
    一个主办方模样的中年男人远远瞧见了他们,他一路拨开人群,左挤右挤迎上来,弯着腰连喊坤哥好嫂子好
    江娴被嫂子这两个字噎习惯了,也就熟视无睹了,她趁机撒开靓坤的手,去围栏处逗海鸥
    靓坤的目光一直紧随着江娴,他心不在焉的应付了那主办方几句,转身要去找江娴
    那主办方慌忙喊住靓坤“坤哥,您能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是我八辈子的荣幸”
    他慌张的想找话茬儿,最后望向不远处的江娴“坤哥,不愧是您女人,这儿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女人,我打远处一眼就看见嫂子了,郎才女貌,您跟嫂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靓坤这才缓了脸色,他没什么语气的问那主办方有什么事儿吗
    那主办方连点几下头,搓了两下手,面露难色地凑近靓坤耳畔“坤哥,今年台湾的请柬,我第一个就递给了景先生,结果景先生也没赏脸,我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这尊大佛,明明去年景先生玩得挺乐呵,唉,什么乐呵,也就是没嫌弃罢了,坤哥,景先生的脾气咱都知道,我实在是惶恐,您跟景先生交好,您能不能替我说上几句好话?我真是害怕啊,景先生皱一下眉,我这生意就别想干了,那可不成啊,我这一家老小还等着养活呢!”
    靓坤蹙了下眉,没什么触动“我跟景先生不算好”
    那主办方呱唧一拍手,一脸奉承“坤哥就会逗我玩,景先生在香港有那么多下家,可除了您,也没见哪个下家能被景先生请去台湾做客呀!坤哥,您动下嘴皮子就能救我还有我全家一命啊!您也不用说别的,您探探景先生口风就行”
    没等靓坤说话,他又努了努嘴“坤哥,我那儿有两箱麦克纽杜,一箱等您走时给您装着,一箱回来有机会送景先生”
    靓坤嗤笑两声,他望江娴望得认真,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要么你不受待见呢
    那主办方大惊失色,慌里慌张的喊了声坤哥您明示
    “景先生不抽,你还不如送两箱炮仗,让他给你家点了!”靓坤冷笑着撂下一句,便推开那主办方匆匆朝江娴走去
    那主办方还愣在原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江娴手里正捧着撕成小块的面包,她举了半天胳膊,酸了就放下几秒,然后再举,那些海鸥却个个都跟大爷似的,瞧也不瞧她一眼
    终于,可算是有只肥得像球的海鸥愿意赏脸了,它一落在江娴胳膊上,江娴立刻平息凝视,生怕吓跑它
    下一秒,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那只海鸥就受了惊,扑棱几下翅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江娴瞬间脸色铁青,她攥着那把面包屑使劲揉捏,瞪着眼一回头
    果然,这个臭不要脸猪崽子王八蛋李乾坤
    是他突然靠近,把那只得来不易的海鸥给吓跑了
    靓坤从身后一抱,便不由分说的带她入怀,他低下头,看了她几秒
    好像刚才那不到两分钟的分别,便足以让他犯了相思病一般
    两人面朝大海,微弱的晚风不足以吹散闷热,迎面扑来的还是热气,他们身后是鼎沸的人群,礼仪小姐们忙得焦头烂额,一拨拨刚登船的客人接踵而至,人们寒暄客套,男人爽朗的笑声,时不时掺上几声女人的细嗓音,倒是一副热闹景象
    江娴手肘撑着栏杆,双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可是刚一松手,又一阵风拂来,她无奈了,干脆将刘海拢到脸旁,任风吹
    她指了下空中来回飞的海鸥们“我好不容易请来一只,还叫你给吓跑了!”
    从身后抱她的靓坤低低发笑,他探出胳膊,从一旁摆放甜品酒水的细长桌上,捏了块无装饰的面包
    他捏着面包举在半空
    江娴憋出两声冷笑,她两只胳膊抱在胸前,一脸的嘲讽
    可是下一秒,靓坤手里那块面包便被一只海鸥叼走了
    江娴立刻瞪大眼“这是什么原理?”
    靓坤从桌上抽来几张纸巾,擦去她手心里的面包碎屑
    “是你太抠了,你撕得这么碎,是生怕它看得见吗?”他嘴角溢出笑,给她把手擦干净后,他将那团纸巾丢进垃圾桶
    江娴想狡辩,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她是怕海鸥噎着,到头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看了一会儿海,江娴实在受不住热,礼仪小姐带他们来到里层,寻了一间包房
    靓坤刚落坐,酒水还未来及上,一个侍者出现在门处
    那侍者是传话的,几个当地头目听说靓坤也在,非要见面喝一杯
    江娴不愿意动了,她褪了西服外套,正舒坦的倚靠在沙发上吹冷气
    靓坤只好自己去,临走时叮嘱她好几次,别乱跑,别出包间
    江娴挺无奈的,这是海上,她想逃跑也跑不了啊,她还浪费那体力干什么?还不如在这儿吹吹冷气
    这一层是正经包间,没有门,就有一扇半面屏风遮挡,珐琅屏风外不断有客人路过,倒也不算吵,毕竟一层没什么乐子可找,模特表演在甲板,二楼叁楼是荤场子
    江娴翘着二郎腿,裙摆被撩起,两条花腿露了个大半,包间不太亮,昏暗光下,她这副模样更显野性狂狷
    她手里端着一杯长岛冰茶,正百无聊赖的咬着吸管玩
    没过一会儿,屏风映出一个高大身影,几声皮鞋踩地声,不重不轻,没几步,那人便已绕过屏风
    江娴猛的手一抖,杯子晃了下,几滴棕色酒液溅在裙子上
    乌鸦在距她叁步之遥处停下,倚靠包间墙壁,单腿弯曲,手里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粗支,白烟嘴
    他的笑本来很浅,在看见江娴后寸寸加深
    烟雾绕着他脸庞飘上,江娴却看得格外真切
    他今天打扮得很规整,和这个浪子最爱的派对格格不入,纯黑绸衬衫,白西裤,窄腰上束着一条黑皮带,金色牌扣闪着熠光
    江娴失了神,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圆杯里的酒晃了几下后也归于平静
    她猜到了他会来,因为靓坤是头目,他也是,而且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子他应该喜欢
    她死咬着唇不出声,那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瞧他
    他就像一块吸铁石,还是强力的,有他的地方,她的眼睛她的心都再无半分自由
    他们就这么两两相望,裸露爱意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僵持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乌鸦干咳了下,打破宁静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他目光移上,透过烟气,望向她头顶上方的一盏琉璃壁灯
    江娴神情一变,冷冷转移视线
    她的手愈发哆嗦,只好把那杯长岛冰茶放在茶几上,两手埋进裙摆,掩饰局促
    乌鸦的心沉下半截,他不再说话,重回静默看她
    手的烟早已燃尽,他却忘了这回事,下意识嘬了一口,烟蒂太短,冷不丁烫了他嘴唇一下
    他并未有什么反应,舔了下唇角,将烟蒂往地上一扔,踩灭
    江娴却不一样了,她早已猛的起身,喊了声你怎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剩下的话只好生生咽回肚里
    乌鸦显然没想到,他嘴角一斜“原来你的不在意,是装的”
    这话戳着江娴脊梁骨了,她气得胸口发闷
    但她也承认,他说得对
    她坐回沙发上,理了理裙摆,没吭声
    “不说这个了,我是来给你赔罪的”乌鸦忽然淡下笑容,放直半弯着的右腿,一副严肃正经模样
    江娴的嘴唇愈发干,她拿回长岛冰茶,摆正吸管,嘬了一大口酒,又一小口一小口的咽,想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
    待咽下酒,她低着头,哑着嗓子回了句用不着
    她的语气弱得很,细若蚊呐
    “我的确和那个女人有过关系,但是我没有承诺过她任何,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场钱色交易,是她妄想一步登天,死缠烂打我不放”乌鸦说得愈发凝重,他一直盯着江娴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江娴沉了口气,默不作声嘬吸管里的酒
    乌鸦的眼眸暗下,似乎在懊悔“她恶心到你了,我很抱歉,我这个人就是爱恨分明,虽然长这么大我也只有过恨,但其实那不是全部的我”
    他话锋一转,款款神情溢于脸上“如果你愿意…”
    江娴立刻摆手打断,举在半空的正是带钻戒的右手
    她是无意识的,试问谁摆手不用右手?她又不是左撇子
    但是她这无心之举,却看得乌鸦心一寒
    “你的爱又能有多少?和恨相比,值得一提吗?”她压着心酸,越说越低沉,她不停的眨巴着眼,阻止眼泪落下
    “你爱他?”乌鸦哑了嗓子,眼神一寸寸变得悲伤
    江娴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她沉了半秒,抿着唇没回答
    “没关系,我尊重你,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他语气不再强硬,不知怎的,竟变得柔情
    他上前两步,在江娴身旁坐下,未等她发问,便一把抱住她
    他弯着腰,下巴搭在她那过分单薄的肩头,像个终于得以回家的流浪者,颠沛流离,风雨飘摇,都在这一刻都寻到了归宿
    江娴没反抗,她僵直着脊背,任他抱
    她也自知没必要矫情,干脆斜靠在他身上,阖起眼,默默享受只属于他的气息
    她的伪装,已经在一步步崩塌,心也在一寸寸沦陷
    或许只许最后一击,她便再无拒绝他的理由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挽起她搭在肩后的带卷发梢,挽起又放下
    “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让你失望”乌鸦炙热的薄唇挨着她耳畔
    江娴呼吸一紧,想反驳,想嘲笑,却做不到
    “我听说一会儿有个模特表演,你也是慕名而来的?”她强装镇定,故作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
    乌鸦嗤笑两声,依然拥抱着她,一寸都未曾松开过
    对面的大理石墙壁蹭亮得能照出人影,正好映照出这美好画面
    他脸一扭,与她交颈“我没兴趣,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娴小声问了句什么
    她情不自禁用余光看他,那张她前世看了五年的面孔,此刻和她近在咫尺,说不心动是假的
    “等我五天,最多五天,到时候你有权利选择,是留在他身边还是跟我”他喉咙涩得难受,却依旧将这句话说得清晰
    性感醇厚的嗓音贴着江娴耳畔,她呼吸愈发急促,连续深呼吸几次都无法平复
    那一刻,江娴仿佛听见自己心头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声破碎
    不是心,心很完整
    是防备,是警惕,是最后的那一丝理智
    江娴当然明白他许给她的这五天,他要去做什么
    乌鸦没再追问,他闭着眼等待她回答
    短短四天,他与靓坤过招两次,其实都没什么用,因为他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稳,有骆驼在,他不足以和靓坤抗衡,就算他一股脑,什么也不顾的抢了她,那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不了,而且骆驼明摆着偏向靓坤
    他不想让她刚和他在一起就过不安定的日子,那样对她来说不公平,他要打点好一切,名正言顺抢她过来
    对她,他是百分百认真的
    这些天他也没闲着,一边紧盯着靓坤的动静,一边笼络东星可用的人马
    今天他来澳门,两个原因,一是要找人商议夺位的事情,二便是想见她一面
    虽然他们明天也必定会见面,但是他实在太想她了,而且明天的天后诞人多眼杂,想寻个和她独处的机会不太容易
    “胜算多少?”江娴终究是败给了情,她捂住嘴,小声抽泣起来
    乌鸦的神情僵住,几分错愕,几分惊讶,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她问他胜算,也就代表她同意了
    他来不及回答,双手捧住她的脸,指尖一点点擦拭她脸上的泪丝
    她伸出手,半握住他的手“你讲实话,到底有没有风险”
    “我们都不会有风险”乌鸦腔调发闷,瞳孔泛着红
    若说一点儿风险都没有,那不可能,小弟反水,自古就是险事儿
    可是他顾不得了
    江娴唇角的弧度凝固“你们?你和谁?笑面虎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和你”他指尖点了下她额头
    江娴这才恍然大悟,她垂下头,痴痴傻笑,像个如愿以偿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
    刚才她还心有顾虑,顾虑当然是怕乌鸦出事,但是他的话,像是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她忽然醒悟了,他都愿意赌,她凭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再隐忍再自持,也不过是个凡胎,她也有七情六欲
    若是放了旁人,她才不在意,但是他是乌鸦,是她前世魂牵梦绕五年的人,不光是前世的牵绊,这几天她过得何等煎熬?
    而且他有心,她为什么不能相信他?
    凤凰于飞,和鸣铿锵,是世间所有女子的心愿
    她也是,但她是个异类,除了他,她不屑于与谁举案齐眉
    江娴忽然扭过脸,毫不犹豫的在他脸颊上落了个吻
    对他,她终究还是卸下了全部伪装
    她是冰冷又病态的,不爱则已,爱了就不可自拔
    她承认,面前这个叫陈天雄的男人和毒药无区别
    腐朽她的心智,诱她病入膏肓,没有他,她熬得生不如死
    五年前她惊鸿一瞥,发了疯一般爱上荧屏里的他
    如今,他走了趟她的老路,初次见面便对她一见钟情
    他们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们都是被禁锢在情里的人,从遇见彼此的那一刻开始,这世间的璀璨繁华,对他们全然没有了吸引力
    能吸引他们的只有彼此
    他们都中了毒,侵入五脏六腑,渗进每寸血管
    而解药,正是对方
    乌鸦的呼吸凝固几秒,他撩开她披散的头发,近乎失神的望着她
    他见过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不只是见过,他就是那时候爱上她的
    今日的她妆容精致,粉面桃花,笑里含春
    她今天穿得也正式,抛去清纯朴素,尽显野性和魅惑
    他都爱,她什么样子他都爱
    江娴舔了下唇角,毫不回避的直视他眼眸
    她在邀请,乌鸦当然看得出
    但是他没有,他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江娴嗤笑了一声,乖巧的依偎在他胸膛,没再提
    乌鸦也没再说话,他抱了她好一会儿,力度紧到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临走时,他拿了支烟,塞进江娴嘴里,说了句明天见,便转身绕出屏风
    江娴呆滞的凝望那扇屏风,直到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她才算是回过神
    她取下嘴里的那支烟,放在掌心看
    刚才没注意看烟盒,她也不知这是什么牌子
    但是她能明白他的用意,初次见面时,她找他要烟,那盒九五不合她心意,这次他补上了
    江娴从西服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火光一闪,她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口
    她眼睛一亮,有点儿被惊艳到的惊喜
    薄荷味很浓,却也不像凉烟那样冰,夹着烤烟的香醇
    她刚抽烟那阵子,爱抽外烟,从peel入门,后来是DJ草莓柑橘,要么黑魔鬼,铁塔猫,小女孩都是颜值主义者,外烟的烟盒子好看得跟画报似的,拿在手里就喜欢,但那也就是新鲜新鲜,她最后还是抽惯了烤烟,爆珠劲儿本来就小,没瘾的还行,她这种上了烤烟的瘾的,后来偶尔叼一支铁塔猫,感觉跟嘬空气没区别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支烟,她却抽得格外珍惜,直到烧到烟蒂了,她才恋恋不舍的停下
    她留了个心眼,没把烟头按烟灰缸里,她扔在地上踩灭,连同着乌鸦刚才扔的那个,一起用脚扫进茶几底下
    她绕过屏风,四下打量,确认靓坤暂时没回来后,她招手叫来一个侍者
    她要那侍者帮忙找一张纸,一支笔
    那侍者怔愣住,但是也只能答应,毕竟谁都知道她是靓坤的马子
    纸笔很快送来,江娴叫那侍者先不要离开
    那是一张a4白纸,她对折几次,撕成整整齐齐的一小块
    拔开笔帽,她没有犹豫太久,笔尖顺畅飞快的落下两行小字
    她捏起那片正方形小纸,左看右看,倒也满意
    她把纸条连带着一沓钞票,一起递给那侍者
    她续了杯酒,头也不抬的说给东星乌鸦,不用报我名,他知道是谁给的
    侍者有些惶恐,但是不敢得罪,犹豫几下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了
    江娴又指了下桌上的废纸和笔,那侍者收了钱,自然会帮她善后,他收拾好那些东西塞进口袋
    侍者走后,江娴坐回沙发上,理了理西服还有裙摆,又从链条包里拿出小镜子,确认刚才没有哭花妆容
    她的心愈发沉重,她真没想到昨天方婷说的话竟会灵验,而且那么快就灵验了
    她真的在靓坤眼皮子底下,和乌鸦勾结了
    事到如今,她不会后悔,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不想勉强自己
    而且如果她依旧不温不火的跟在靓坤身边,对靓坤来说并不是个好事,她无心,他却日日都在黯然伤神,何必呢?
    她放过她自己,也放过靓坤
    乌鸦正被几个澳门帮派的小头目簇拥着,往甲板上走
    他虽然名义上只是个打手,但是他为东星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不是虚的,再加上这些年他不断的扩展自己势力,在各地当然也能说得上话
    一个侍者穿过人群,匆匆跑到乌鸦身边,他环顾四周,确定靓坤不在后才将纸条塞进乌鸦手里
    那侍者完成任务后便转身挤进人群,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乌鸦愣了下,但是在看见那两行娟秀小字时,他豁然开朗
    他的笑收不住,眯着眼反复看那句诗
    他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这两句诗意思很显然易见
    那几个小头目想凑过来看,乌鸦手一转,挡住有字的那一面
    他掏出钱包,小心翼翼将那张纸条收进夹层
    凝望不远处的泛着阵阵波澜的海面,他的笑愈发难收
    无论是澳门还是香港,或者台湾,从前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个争夺权势的地方,它们的夜晚同样纸醉金迷,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这些地方都藏着黑暗,埋着枉死的魂魄,百里枯骨,人间与地狱只在一念之间
    在这个权势当道的晦暗时代,他稍错一步,便会命送黄泉
    可是今天,他却觉得
    澳门,真美好
    香港也是
    他的手一直扣在西裤口袋上,也就是放钱包的位置
    卿卿骋少年,昨日殷桥见
    封侯早归来,莫作弦上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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