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自由人 - 第二十章 你为什么要当平庸的大多数

    “裁判吹掉了杨的单刀球，这是中国前锋开场至今最好的机会，从回放来看，德拉克斯勒传球的一瞬间，杨的位置跟谢温斯基应该是平行的，这个判罚有待商榷…”
    杨枫只是本能跑位，也不知道自己越位了没有，既然裁判这么判了他也没办法，不过为了不让他认为自己能够任意揉捏，还是抗议了两句。
    裁判底气也不是很足，只是口头上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权利和权威。
    杨枫对德拉克斯勒耸耸肩，“想得到你的一个助攻怎么就这么难？”
    德拉克斯勒满脸黑线，这特么的能怪我？你反应慢半秒会死啊？
    这个球让比尔森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但并没有畏首畏尾，而是继续主动出击，在客场反倒是打出了一股在比尔森城市球场都罕见的杀气，显然出征前没少被教练灌鸡汤。
    效果很明显。
    第38分钟，皮拉日左路得球后横向摆脱富克斯，准备内切，好在梅策尔德及时赶到，用一记凶狠的滑铲破坏了这次进攻。
    比尔森胜利获得任意球机会，并成功打出了一次不错的配合。
    无人防守的彼得热拉接拉伊托拉尔分球后在禁区右路传中，科拉日后门柱俯身冲顶。
    很多沙尔克球迷已经不忍直视，希尔德布兰也已经放弃了抢救，没想到皮球却击中左门柱外侧弹了出来。
    沙尔克虚惊一场。
    双方带着1比1的比分进入休息室。
    史蒂文斯对杨枫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不过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单独把他叫到一边才开始训话道：“杨，你是不是不替补就不会进球了？是的话就告诉我，这个要求并不难满足。”
    杨枫忍不住辩解道：“教练，双方共有五名前锋，能进球的毕竟是少部分…”
    史蒂文斯愤怒地打断。
    “所以你决定要当那平庸的大部分是吗？就像半个月之前的你那样？
    杨，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改变了，然而你并没有…不！你不仅没有变得更好，反而变得让我更失望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从青年队拿上来吗？不是你那该死的速度，也不是你那恶心的跑位，而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 那种东西没了！孩子, 告诉我, 你都经历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丢掉它？
    你已经满足了吗？
    一个首发位置，这就是你的毕生追求？”
    杨枫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母也没能吐出来。
    不进球的理由很多, 因为没哪个前锋能保证自己每场比赛都能洞穿对手的球门，状态、心态、运气、对手超水平发挥、看台上的女孩美得让人脚软等等, 每一样都能当做借口, 但他知道这不应该成为理由。
    他这时才惊醒过来, 自从巨星系统帮自己弥补了最后那一哆嗦的问题之后，自己身上好像已经没了那种危机感。
    只要开始步入轨道, 成功对他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只要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把一张张巨星卡往装备槽上扔, 自己迟早会取得种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成就。
    足球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游戏, 自己也开始变成系统的工具人…
    危机感没了, 信念感没了, 人飘了，身上那股杀气也淡了。
    杨枫揉揉脸, “我知道了，教练。”
    虽然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了，但史蒂文斯还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下半场开始, 双方易边再战。
    虽然史蒂文斯一顿训后让杨枫醍醐灌顶，但心态的改变并不能转变成直接战斗力, 自然更不可能让他立刻变身超级赛亚人，不过更积极的态度确实让他表现的更具威胁性。
    上次对决时就协防过他的林贝尔斯基本能地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危机感, 对他的防守更谨慎了。
    本场比赛比尔森胜利队的第一队长霍贝尔缺阵，林贝尔斯基戴上了队长袖标，而主教练对他最大的要求只有一个：彻底冻结对方的9号！
    继对阵门兴时享受过对方队长亲自盯防的待遇之后，杨枫职业生涯首次先发便再次获此殊荣。
    杨枫硬实力上也确实没有达到能碾压对手的地步，更何况人家针对性地制定了专门的盯防战术，重视程度甚至隐隐比亨特拉尔还要高出一丢丢，他想出彩还要等待绝佳的时机或者灵光的闪现。
    这一等就等到了比赛第六十分钟，消失了大半场比赛的法尔范突然雄起了一下，边路连过三人后一脚贴地长传找到了禁区里的亨特拉尔。
    亨特拉尔一脚出球，途传小禁区右侧。
    杨枫在跟林贝尔斯基的对抗中险胜半步，半倚着他来了一脚内脚贝搓射。
    一个质量极高的弧线球飞向球门右上角。
    m.切赫原地起跳，没能碰到球，但足球却在主场球迷期待的目光中擦着立柱飞出了底线。
    “喔…”遗憾的叹息从看台上传来。
    “可惜，杨再次和进球擦肩而过，维尔廷斯球场的门柱并没有因为他穿着沙尔克04的蓝色球衣就对他有所优待…”
    亨特拉尔本来是想跟他做个二过一的，没想到他直接就射了，忍不住抱怨道：“你要有耐心一点，别乱浪费机会，这个球完全可以传给我来打…”
    杨枫直接甩过去一句：“换了你你会传吗？”
    亨特拉尔无言以对。
    他其实不算什么自私的前锋，在联赛中打进19球的同时还有6个助攻，其中一个还是给杨枫的，但如果设身处地，刚才是他在杨枫的位置上，百分百也是要射门的。
    不过亨特拉尔还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杨枫明白他那眼神的意思：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你跟我比？
    一个是拥有无限开火权的球队头牌，一个是第一次首发出场的假萌新，前者射失叫偿试失败，险些破门, 后者打飞叫做胡乱起脚, 浪费机会…
    处处都是潜规则。
    比尔森的后卫们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巴不得他俩立即吵起来，只有林贝尔斯基看着杨枫离开的背影，闷闷不乐。
    在他的贴身防守下，杨枫还是完成了两次打门，差点获得一次单刀，他能乐得起来才怪了。
    史蒂文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亨特拉尔那不爽的表情，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头号得分手不开心了，马上招招手，对助理教练道：“让劳尔热身。”
    屏幕前的观众立即发现了进入热身区的劳尔。
    虽然场上比分是一比一平，但沙尔克总分上两球领先，所以大家原本还以为史蒂文斯是为了备战跟拜仁的比赛，将会提前换下亨特拉尔，但没想到第四官员在换人牌板上输入的却是9号。
    只等出现死球，杨枫就将被换下场，结束自己的首发之旅。
    失败的首发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