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涡 - 第十章 迷梦

    胡谦挂断了电话，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他一直坚定的相信着科学，也相信这个世界没有鬼怪之说。
    但如今的事件表象，已经无法单纯的用科学去解读了。
    他对这件案子也有自己的推理。
    太平间里的杨依依一定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不然警方怎么推断杨依依的死亡时间。
    而23号医院案件的杨依依尸体，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和他追逐的杨依依可能像王则成的猜测，是杨依依的双胞胎姐妹。
    想到这里，胡谦越觉得蹊跷，为什么？
    一个警校的学生，一个医院的医生，两名死者没有关联嘛！
    最关键的是，动机是什么？
    再说了李倩还是杨依依的舍友，就算凶手是...
    等等，舍友？！
    胡谦一瞬间像是闪电划过，就像他小时候看一部推理漫画那样，每当主角推理成功都有一道闪电划过。
    此刻他也是如此，他想到了一些王则成并不知道的往事。
    “但是这还算不上线索，我得回学校找楼妈问个明白！”
    ......
    王则成感觉到自己被拖拽着，但是他完全没有睁眼的力气，只听到忽重忽浅的呼吸声。
    但是听觉也很朦胧，就像带着耳机再听外界的声音一样。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来警校报道的那个秋天。
    他提着装有行李的大编织袋在整个学校找宿舍楼，东奔西跑中，居然跑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
    在人来人往中，他的编织袋格外的引人注目，和他同批的人都是拉着行李箱。
    本来王则成也可以拥有一个行李箱的，可是妹妹的病情突然加重，行李箱就成了编织袋，甚至高考完假期里打工赚的小金库也见底了。
    在找宿舍的一路上，少不了学校里的学生对王则成的嘲笑和指点，他都默默忍下，只想快点找到宿舍，逃离所有人的嘲笑。
    当他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他几乎绝望了，不仅没有逃离社死，还丧失未来四年的择偶权。
    就在这时，一个忽重忽浅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王则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下一秒他看傻了。
    在阳光下，那个女孩是那么的耀眼，那么曼妙，那么干净。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孩的编织袋和我的一样大！
    女孩也发现了王则成，还有醒目的编织袋，她冲着王则成会心一笑，那一笑甜在王则成心里四年。
    后来，王则成才知道那个女孩叫杨依依，他暗恋了她四年。
    刚开学的那些日子里，王则成几乎每天都会想办法找杨依依，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走遍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
    似乎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但是和李倩的恋情是王则成没想到的，也是郭子靖撮合的孽缘，在一些胡谦的传闻里，更是杨依依变冷漠的开始。
    王则成眼里这更是一个误会，因为他原本要表白的人是杨依依，却在郭子靖的安排下变成了李倩。
    在蜡烛圈里，李倩狂喜地拥抱着王则成，而王则成不知所措的发呆，他眼里只看到一旁杨依依冰冷的眼神。
    在王则成谈恋爱后，胡谦尝试追过杨依依，可每次迎接他的都是冰冷而厌恶的眼神。
    王则成对胡谦的态度也冷漠了很久，直到王则成留级分手。
    阳光开朗的杨依依似乎回来了，只是王则成无力也没有勇气了，胡谦也放弃了对杨依依的想法。
    王则成进入自习室闭关，杨依依也出现在他所在的自习室，只是两人没有从前亲密，中间总是隔着距离，是一个暗恋的距离，是一个偷偷观察的距离。
    要是时间定格在那样的岁月该多好，哪怕是这样的暗恋。
    想到这里，王则成眼角的泪水开始滑落，尽管他还在被拖着，尽管他还是睁不开眼。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一个地方，手可以触摸的地方一片柔软，像是床褥。
    接着胳膊上有一阵刺痛，不一会王则成感觉自己头有些晕有些胀。
    迷迷糊糊中，王则成十分勉强地睁开半只眼睛。
    有些昏暗的光忙下，他看见了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少女，正在提起丝袜。
    再一睁眼，少女坐在了梳妆台前，用古代才会用的红纸抿唇。
    王则成晃了晃脑袋，看见梳妆镜中少女的面庞。
    “依依...依依？”
    在半梦半醒间，少女竟然是杨依依。
    在王则成喊出声后，杨依依转过身对着王则成甜甜一笑。
    “好美！”
    王则成看到笑容后，也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因为在他的眼前，杨依依走向他，躺在他的胸前，烈焰般的红唇吻上了他。
    这是梦吗？
    我不想醒来！
    ......
    胡谦一边打着王则成的电话，一边跑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已经是早上8点了，宿舍楼里的女生陆续向外走出，胡谦逆着人流，格外的明显，引来了不少少女侧目。
    “老王，快接啊，赶紧接啊！这是我给你打的第7个电话了！”胡谦几乎都没看路，嘴里不停的念叨，湿润的眼眶里充斥着血丝。
    “老王，记得你留级的时候，老子给你说的话吗？老子一天最多给你打十个电话，要是你都不接，老子就没你这个兄弟！”
    胡谦喃喃声里，挂断了给王则成的电话，鼻腔竟是有些发酸。
    怎么好好的舍友，好好的惊喜会变成现在这样！
    昨晚好端端的五个人，仅仅一夜就剩下胡谦一个了，而胡谦还在后悔着没保护好王则成。
    “这位男同学，被姑娘甩了也不能站在这里哭！”楼妈看着站在大堂的胡谦，刻意加重了“男”字。
    被楼妈看见后的胡谦瞬间回神，他已经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没时间和嘴欠的楼妈计较，胡谦心里暗骂。
    “阿姨~”胡谦收起了悲伤的样子，要多肉麻有多肉麻地叫了一声，“您不记得我啦，我是胡谦啊！”
    “这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我还真不记得了。”
    “您再想想，毕业班，胡谦！”说着，胡谦从窗户里塞进去一百块。
    “哟，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叫胡谦的娘炮啊”楼妈也嗲嗲地学着胡谦，手盖着钱，不动声色的收下。
    “我呀！小胡谦谦！”胡谦笑眯眯地又塞了三百，“向您问个事呗！”
    死老太婆，等案子破了，你吃多少我让你吐双倍，胡谦心里咬牙切齿。
    “哎哟，这不是小胡嘛！什么事啊？”楼妈见到300，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想知道前天李倩和杨依依晚上什么时候回的宿舍？”胡谦见楼妈说得通，神秘兮兮地问道。
    楼妈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让胡谦把耳朵伸过去。
    不知道楼妈说了什么，就见胡谦脸上神色不断变幻，然后逃离似的将头缩了回来。
    “阿姨！我没被绿！”胡谦一脸严肃的看着楼妈，恰好路过两个女生，捂着嘴离开。
    “那你愁眉苦脸的！你要问的我不知道！”楼妈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胡谦，恶狠狠地说道。
    接着胡谦又掏了五百。
    “哎哟，小胡谦谦~快到里面来，阿姨知无不言！”楼妈此刻一脸慈祥。
    胡谦：......
    合着就是钱的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