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他，救赎他 - 第一章毁灭他救赎他

    “不要…妈妈…不要赶我出去…”
    富丽堂皇的别墅中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被一个女人强硬的拽着手腕，疾步朝大门而去，她沉着脸毫不理会男孩的哭泣与挣扎
    随着嘭的一声，生y冰冷的铁门将他隔绝在外
    “妈妈！不是阿彧…不是我…不要赶阿彧走…”
    男孩不停哭喊的嗓子已经变得嘶哑，他瘦弱不堪的身躯瘫跪在地上，谁能想象这是如此富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屋内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对外面的声音视若无睹，冷漠的扫了一眼身侧噤若寒蝉的女佣，冷声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懂吗”
    女佣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的应是
    许久后，里屋得人已经坐在餐桌前享用豪华的午餐，男孩却还坐在门外，他早就哭累了。
    听着身后那些园丁佣人的小声议论，他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动动僵硬的腿，步履蹒跚的躲进旁边不起眼的花丛里，蜷缩成一块。
    早晨他才刚醒没多久，便被佣人带到了满脸温怒的母亲那里
    那时，优雅美丽的女人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他很害怕，因为一旦母亲这般脸色的时候他都不会好过，于是他非常小声的叫了声妈妈。
    他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你偷了我放在床头柜里的钱”
    女人冷不丁的质问令男孩一阵怔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没…”
    “啪！”
    男孩正要辩解，本就鸦雀无声的客厅内遽然回荡起响亮的耳光声
    “你个孽种！”
    “妈…妈…”男孩不敢置信的捂住宣红的脸颊，盈泪的眸子中满是委屈与失望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不听他解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女人似是厌恶同那双充满失望的眸子对视，于是愤然起身，拽住他的胳膊就朝外走。
    男孩抿着唇角，豆大的泪珠不停的滚落，他才7岁，堪堪有女人大腿高，被拽着踉踉跄跄的跟在后边，好几次摔倒在地，又被女人扯着胳膊拽起来。
    他被母亲赶出了家门。
    从他记事以来，母亲看着他的目光一直都带着他看不懂的恨与怨，只有在父亲面前她才会施舍般的关心下他。
    而私下，但凡他做的有不如母亲意的事，就会被责打，家里的佣人惯会谄上欺下，因着女主人的态度，他们时常苛待或顺势将犯的错误推到他的身上，他争辩过，可母亲从不信他
    他经常在心里问，他不是妈妈的孩子吗，为什么妈妈不爱他
    这次大约也是佣人偷拿了母亲的钱，推到他的头上，反正他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没人会当一回事，这样明显的栽赃陷害，母亲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装瞎子，当个由头罢了…
    他曾试图跟父亲求助，可后来不知母亲说了什么，父亲也就没在管过
    天边映出热烈的火烧云，瘦弱的孩子蜷缩在角落一整天，不曾动过地方，也无人找过他
    “阿彧？”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林彧的身体瑟缩一下，缓缓从膝盖中抬头，眨了眨一片模糊的眼睛，隐约看清那个高大男人的样子
    “爸…爸…”
    林齐朝皱起眉头，拨开花丛过去扶起他
    “在这做什么”
    他还没回答，男人看到了他红肿的脸颊，叹息道
    “又打你了？”
    他犹豫片刻，微微点头
    林齐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
    “阿彧，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不要怪她好吗”
    林彧一瞬间心里又是失望又是不解，他不知道这所谓的为了他好是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没有犯错，但他也习惯了，于是选择了结束这个话题。
    回到客厅后，女人白皙的手掌搭在腹部，满目柔情的靠在林齐朝怀里，二人一同坐在沙发上，而林彧则低着头，站在很远的地方。
    林齐朝的手盖住苏惜放在腹部的手，凑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
    “医生看过了吗”
    苏惜点点头，满眼笑意的说
    “恩，说是个女孩”
    林齐朝似乎很高兴，他转头唤林彧过去。
    “阿彧，过来”
    林彧有些迟钝的回过神，他走过去
    “爸爸”
    “阿彧要有妹妹了”
    “妹妹？”
    林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略带茫然的看向苏惜的肚子
    妹妹…会是什么样子…会和妈妈一样吗
    苏惜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性情也越加阴晴不定，直到有一天晚上，林彧突然被叫到她的卧室。
    他站在门口那里，脸上没有血色，心底有些不安
    “妈妈，你找我”
    林彧才刚出声，在他满目惊恐中，只见女人突然快步走过来，用力抓住他肩膀的同时捂住他的嘴巴，然后恨之入骨地吼道
    “你不要说话！不要叫我！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生！他让你来报复我的是不是！你和他一样让我恶心！”
    林彧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女人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无法出声也无法呼吸，氧气一点点消失，林彧的面颊开始由白转红，喉咙里发出旧风箱那种嗬嗬的声音。
    林彧双手扒拉女人的胳膊，他哭着挣扎后退，双腿乱踢。
    慌乱中他好像踢到了女人的肚子，紧跟着他就被大力推倒在地，女人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棍子，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同时尖声吼叫道
    “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想要我女儿的命是不是！我打死你！”
    林彧是被击中头部昏迷的，他不知道女人后来又打了他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清醒后，他因为全身多处粉碎X骨折在医院躺了半年，整整半年，他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从那之后，林彧开始沉默寡言，眼中也失去了光泽，变得淡漠冷情。
    终于到了苏惜生产那日，他和林齐朝等在产房外许久，直到医生出来叫他们
    那时林彧木着一张脸站在婴儿床边，看着里面小小的，粉嫩柔软的一团。
    她闭着眼，红润的嘴唇吐着泡泡，小手攥着拳头，像神话里的娃娃一样可爱。
    也许是感受到了林彧的目光，小团子竟然睁开了葡萄般的眼睛，冲着他笑出了声音。
    林彧木讷的双眼有那么一瞬的颤动，他着魔般小心翼翼的握住那粉嫩的小拳，又宛如烫到般猛的松开。
    看着那无邪的笑脸，林彧便清楚了，这个到来的妹妹，将会支配他的一生，毁灭他或者救赎他。
    林彧有时一整日都会抱着她，锲而不舍的在她耳边，一声声，一遍遍，教她叫哥哥
    终于等她一岁时，如林彧所愿，那双红润的小嘴软软糥糯的叫出的第一个称谓便是哥哥。
    他喜欢看着团子每天窝在他怀里吸着手指熟睡的样子，也喜欢看着团子抱着他的大腿，软软糯糯的叫哥哥的样子…
    林彧曾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将这个妹妹藏起来，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无法窥视，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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