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手下留情 - 第126章 太后驾崩
“如何?”
泰和帝的神情,颇为紧张。
凤幼安道:“太后娘娘的消渴症复发,并且产生了几种极严重的并发症。”
“并……并什么症?”
泰和帝一脸懵逼。
听不懂这些现代医学的专业名词。
凤幼安解释道:“就是由原本的消渴症,发展出来的更严重的几种疾病。太后娘娘的肾脏已经产生了急性衰竭,出现尿毒症,脑血管也损伤了。下肢的干性坏疽,更是无法愈合,日后不良于行。”
她每多说一句,泰和帝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位中年英俊的君主,在龙椅之上,号令群臣的时候,意气风发,算计功臣、残害忠良的时候,也春风得意,可这一刻,得知母后的严重情况之后,天仿佛塌了一样,脊梁也弯了下来,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还……还有得救么?”
泰和帝声音嘶哑得可怕,眼底浮现出极致的沉痛。
徐太医束手无策。
安药师,应该可以的吧。
谁知道。
凤幼安摇了摇头:“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我顶多只能让太后娘娘苏醒过来。”
这个时代,又没有透析仪。
尿毒症病人必备。
因为赚的钱都拿去给君倾九买粮草去了,所以她并没有多余的银子升级祖母绿医疗空间,取不出更大的医疗仪器。
就算可以。
她也不会为昭和太后行这个方便之门。
太后害得梅太妃和阿九还不够惨么?
还打过自己。
“那就先让母后醒过来!”泰和帝并不知凤幼安心中所想,眼底浮现出了一抹希望,情绪有些激动。
凤幼安给太后测了下血糖。
果然高的离谱。
当即,给她注射了一支胰岛素。
又打了一阵舒缓脑血管的药剂。
至于尿毒症和急性肾衰,她懒得管,由着病情发展,熬不聊多久,这老巫婆该见阎王了。
在凤幼安一番操作之后。
原本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的太后,在半个时辰之后,悠然转醒。
昭和太后的眼珠子,十分混沌,意识也不太清醒:“皇……皇帝……”
一开口。
就是呼唤她的好大儿。
“母后!”
泰和帝赶忙上前,眼眶微红,抓住了太后枯瘦的手,“儿臣在!”
太后极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本宫……怕是……不成了……”
人快死的时候。
自己是有感觉的。
知天命。
太后明确地感觉到,生命力,一点一点地从体内流失,再也无法挽回。
“母后不要胡说!”
泰和帝听不得这话,难过极了,“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他一转头,对着一众御医和凤幼安咆哮:“朕命令你们,一定要把太后给治好!”
御医们跪了一地。
不住地磕头求饶。
只有凤幼安一人,还算镇定:“太后娘娘的肾彻底坏了,陛下就算再怎么为难医师们,也没有用。”
肾脏移植?
算了吧。
她不想为昭和太后动那么大的手术。
到时候若是死在了手术台上,还会引起医患纠纷,罪恶安到了自己头上,可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泰和帝痛苦万分地捂住了脸。
隐隐有泪水,沿着指缝流出来。
君主并非彻底无情。
那要看对谁。
情绪近乎崩溃的泰和帝,转身离开了太后的寝殿,去了隔壁,冷静一下,不想在那么多臣子、妃嫔面前,丢了面子。
凤幼安目送着泰和帝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升起一股近乎报复的快感。
你那么对三叔和阿九。
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至亲濒死的痛苦!
失去亲人的滋味儿如何?
是不是很爽。
你是高高在上,是万人敬仰的皇,但,也不是毫无破绽、无坚不摧的!
由于昭和太后病危,凤幼安临危受命,不得不留在宫中,寸步不离地位太后侍疾。
这一侍奉,就侍奉了七日。
太后每日都被病痛疯狂地折磨,虽然经过凤幼安的治疗,已经完全清醒了,但有时候,清醒的疼痛,才最可怕。
“安药师……本宫好疼啊……腿疼……腰疼!”
昭和太后疼得浑身直哆嗦。
她死死地抓住了凤幼安的袖子,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本宫!”
凤幼安很冷漠。
用一种俯瞰垃圾的眼神。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像蛆虫一样,在病榻上扭曲着的太后。
“太后娘娘,姑且忍耐着些。谁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吃了那么多甜食,把肾都给吃坏了。一点都不知道忌口的。”
“求你……给本宫止疼。”
昭和太后哭了,是那种崩溃的大哭,“昨日那种止疼药,再给本宫一粒,好不好?”
重症病人,到了晚期。
都需要阿片类止痛药,缓解疼痛。
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有成瘾性,并且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任何问题。
凤幼安取出一粒:“想吃?”
昭和太后直勾勾地盯着那药,满脸渴望,颤巍巍地伸出手,就要抢:“给本宫!”
眼见着。
就要抢到了。
凤幼安缩回了手。
又把止疼药给收起来了,“太后娘娘,这个吃多了,死得快。臣女也是为了您好,希望您长命百岁,您病成这样,陛下都伤心地哭了呢。”
昭和太后真要疯了,老泪纵横,不断哀求:“给我一颗,就一颗,求你了!”
她这辈子,都是高高在上。
从没这么狼狈地,乞求一个晚辈。
还是曾经讨厌的人。
可事实就是。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昭和太后的自尊,被凤幼安这个主治医师,无情地踩在脚底下,反复蹂躏,而她本人,却无可奈何。
太后的哭声,很快引来了宫人和御医。
“怎么回事?”
“安药师,你怎么把太后弄哭了?大胆!”徐太医很生气,赶忙上前,安慰太后。
可太后根本不鸟徐太医。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狠狠地推开了徐太医,咒骂道:“你这个庸医,一点用也没有,滚开!”
徐太医:“……”
昭和太后擦了下眼泪,对着凤幼安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容,异常卑微:“安药师,给本宫一颗药,真的好疼。”
凤幼安的心,是石头做的。
至少,对太后如此。
“太后娘娘,你不妨问一问徐太医,还有太医院的其他太医,病入膏肓,大量射入止痛药,会不会急速死亡?”
“是这样没错。”徐太医愣了一下,他一开始还以为凤幼安是在虐待太后,不想真相竟是如此,“太后娘娘,莺粟类的确可以止疼,但是会让您彻底油尽灯枯。”
昭和太后,沉默了。
她疼得要疯了。
想吃药,也想的要疯了。
已经上瘾。
生命的最后时刻,也得不到一个体面。
这位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眼底的光,彻底消失,她想到了死。
凤幼安心情不错。
她人虽然住在昭和宫,但是东厂那边,一直有人给她传递消息。
正是余公公的义子,段公公。
也是太上皇身边伺候的。
段公公代表太上皇,每天都来昭和宫,名正言顺,符合常理,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而段公公来探病是假,主要还是为了找机会跟凤幼安聊几句。
“凤姑娘,大喜的事儿。”
段公公满面笑意,凑到了昭和宫中庭的花园内,压低了声音,“前线传来的消息,粮草已经抵达了南疆一代边缘,最迟明日,就能送到九皇叔和南疆将士手里了!”
凤幼安唇角露出愉快的笑容:“真的?”
她担心了半个月!
京都距离南疆路途遥远!
而且一百万石的粮草,车队太长,很容易被沿途的官兵、劫匪给盯上!
虽说有严副将护送,但她每天都担心受怕。
“自然,不敢欺瞒凤姑娘。”段公公笑眯眯道,“东厂的情报,您尽管放心。这押送粮草一路上,的确是遇到了些困难,但是都克服了。”
“有没有遇到劫匪?”
“自然是有的。”段公公回答道,“现如今是大雪灾年,劫匪流寇成群。不过严副将人脉广,准确的说,是武严侯人脉广,这劫匪敬佩武严侯高义,竟然直接给车队放行了!”
凤幼安十分吃惊。
没想到三叔的粉丝群,竟然这样广泛,还有劫匪头子。
战神形象果然深入人心。
难怪泰和帝如此忌惮。
说南疆一代,只认武严侯不认皇帝,竟是真的。
段公公道:“那支劫匪,在距离南疆地区约莫八十里的地方。劫匪头子,就是南疆人出生,放行了粮草车队后,还说了一句,如果是皇帝的车队,就劫了,但侯爷的车队,不能劫。”
凤幼安:“……”
这完全是不把泰和帝放在眼里啊!
不过。
终究是好事。
“既如此,我也能安心了。”凤幼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起来,如冬雪里的寒梅,“希望能解燃眉之急,祈祷他们渡过难关。”
段公公很是感动:“凤姑娘真是心善,你是真的心怀天下。”
试问天底下。
有哪个女子。
能够做到像她这般,国难当前,君主无作为,她亲自出钱购买粮草,送往前线!
凤幼安长睫微垂,目光飘向了太后的寝宫:“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否则。
就不会设计,让太后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了。
断了太后的胰岛素,让太后误以为痊愈,不再忌口,狂吃甜食,直接吃坏了肾脏,性命危在旦夕。
到最后的最后,太后还得像个卑微的小丑一样,乞求她。
段公公笑了笑,并不赞同:“凤姑娘过谦了,您若不是善人,谁还能是。”
凤幼安主动转移话题:“余公公呢?听说他也回宫了,怎么没见到他人。”
算起来。
她和余公公的感情,还要更亲厚些。
毕竟有那一纸契约。
还有治疗瘫痪双腿的恩情。
段公公的一张脸立刻就苦了下来:“我义母去世了,义父特别伤心,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日了。”
“义母?”
凤幼安愣了一下。
段公公解释道:“就是昭和宫里,之前那个木嬷嬷啊,她和义父早些年结成了对食。这些年,两人虽然分隔两地,但是义父一直对她颇为惦念,还吩咐洒家在宫里多多照看义母呢。”
凤幼安微愕:“木嬷嬷死了?”
她对这个老宫婢有印象。
曾经帮自己在太后面前说过好话。
梅太妃被太后投入冰河里,也是这位木嬷嬷去通风报信的。
但是——君倾九的性别曝光,遭到软禁,也是这位木嬷嬷多嘴多舌的结果。她终究是太后的心腹。
“是啊。”
段公公一脸惋惜,“义父很难过,尸体已经发现了,是被人砍了头,埋在了偏僻的竹林里。凶手非常干净利落,东厂查了三日,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
凤幼安并不知道,是梅太尉动的手。
梅太尉给君倾九和梅太妃报仇。
这波。
属于自己人互相伤害。
同样。
余公公那边,同样也不知道,至少眼下还没查出真相。
“节哀顺变。”凤幼安叹了口气,“我改日去东厂,看望余公公。”
她并不怎么同情木嬷嬷。
对方最终的战队,毫无疑问是太后。
或许本性不算坏。
但是在这宫里,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凤幼安也不知道。
这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也为后日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当天夜里。
昭和太后疼得彻夜难眠。
她痛苦万分地哀嚎着。
宫人们,似乎已经听习惯了,上去照看了一翻。
“滚!全部滚出去!”
“药!本宫的药呢?”
“凤幼安!”
昭和太后疯狂地嘶喊着这个名字。
只可惜。
没有任何回应。
宫人们,都被她给轰出了房间。
昭和太后一个翻滚,不小心从病榻上跌了下去,疼得她好半天,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伸出手,抓住了桌角。
她挣扎着。
起身。
也是巧了。
她抓住的,是梳妆台。
梳妆台的铜镜,印出了她那张像是鬼一样的面孔,满是皱纹,头发凌乱,满眼血丝,眼眶深陷,涕泪横流。
“这还是本宫么?”
还是那个一国之母的昭和太后么?
浓烈的绝望,浮上心头。
她忽然想结束一切。
昭和太后打开了抽屉,取出一柄锋利的簪子,刺入了自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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