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西 - 一切刚刚开始 ρò1⑧νíρ.í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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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提及有人开价,后来拿五百块做文章,他好会做文章。他笃定她不敢怎么样的,明明是威逼利诱,却说祈求、可怜,让人感到惊悚。
倪曼珍这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想不出,索性凭本能。
“你觉得很有趣吧?”她说。
段颜希没有将手指递进她口腔,他捧起她的脸,“你一定要我说些不好听的话吗?”
倪曼珍没应声,段颜希便将她完全抵在了玻璃鱼缸上。
冰冷感觉透过衣衫,倪曼珍微微缩背。她咬唇,段颜希一下子覆了上来。
是压抑许久的纯粹的性欲。
甚至和对象是否是她都没关系,他只需要一个人满足他此刻的原始欲望。
要不是任务在身,她该一一数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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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的寂寞由他轻轻一勾,便排山倒海地来了。
她张开唇,喘息着。他甚至不给她呼吸的间隙。
预感这样下去她会没办法抵抗,她偏过脸去,借玻璃的力往旁边挪。段颜希便贴着她身往角落去。
她几乎是被挤到门边夹角的。
倪曼珍撑不开他,将手从缝隙里递出去,摸索门锁。
刚要开门,他的手盖下来。
段颜希压低眉,盯着她。
鱼缸的光映着她半边脸,仿佛上了妆,愈看愈媚。
段颜希最终松开了人。
“好,我走。”
他说走就走。
门合拢了,倪曼珍没能拧开锁,就听见门从外面反锁的声音。倪曼珍拍打门,动静大到左邻右舍会被吵醒,段颜希也无动于衷。
透过猫眼,她看见段颜希离开了,后来楼道的灯也熄灭了。
倪曼珍按住额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找到屋子里的座机电话,拿起听筒,却又放下了。她的任何行为都可能被记录下来,不可能联系丰叔。
就只有等了。
倪曼珍不敢睡着,可每天做工太疲倦了,根本撑不到早上。她在厨房里招了把刀,蜷缩在玄关的鱼缸背后。她就睡一会儿,一有人来就能听见的。
这么想着,她一下就睡了过去。
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猛然惊醒。
倪曼珍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大脸。
大力往后退了退,举着原本该在她怀里的水果刀,好奇道:“你想谋杀谁?”
“我……”倪曼珍撑着玻璃站起来,浑身泛酸,仍充分戒备道,“我要出去。”
“出去就出去咯。”大力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生气,“太子爷陪梁小姐吃早茶,让我给你送早餐。”
倪曼珍抬腕看她那块廉价手表,“要迟到了,我要上工的。”
“你听没听我讲话啊,我给你送早餐来诶。”
“要吃你自己吃。”
大力顿了顿,笑出声,“你不会以为太子爷要拿你怎么样吧?”
倪曼珍皱眉,“他把我关在这里。”
“你知道嘛,来找你之前,他差点死在海上。他好多天没放松了,我让他好好休息,他说还欠你的。”
“死在海上……?”倪曼珍捕捉到未知的信息。
大力努嘴,“我们这种人每天出生入死,正常咯。不过,他本来该好好睡一觉的,因为你,毁掉了他的好心情。”
“你有没有搞错。”倪曼珍不满,声音却是小了些。
“怎么你想见他?”
“不想。”
“傍晚你去麻雀馆。”
倪曼珍挤开大力,“谁要去找他。”
眼见人快步离去, 大力拎起柜子上的早餐追上去,“我照吩咐办事,别让我难办好吧?”
最后倪曼珍带着大力买的葱油饼去了快餐店。芭姐来的时候,看见她躲在后厨吃饼。明知她昨晚没回家,芭姐也没有话。
倪曼珍估计,在芭姐看来,她已经出过台了,是堕落到做小姐的女人了。
即使在经营女人生意的段颜希看来,做小姐也为人不耻。倪曼珍觉得世人常观太没道理,也不看看这个社会,天灾人祸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站着和躺着卖力还有什么差别。
卧底规矩残酷,为了保证身份安全,通常只有联络人知道卧底是谁,联络人约定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倪曼珍觉得情况已经超出预期,到丰叔该联络她,指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可一整天过去,也没有联络讯号。
倪曼珍不得不照大力所说,下班后去牌馆找段颜希。
距快餐店两条街,这间牌馆是力兴戏痴佬手里的。力兴的人有事没事都来这里打牌、吹水,看起来一片祥和。
最近因为场子被砸的事情,聚集牌馆的人更多了。各系都应承段生的话,合力找出背后的敌人,但真的有几个人在查,难说。
从段颜希十七岁加入力兴,八年以来,段宝荣为让他接手做了不少事情。段颜希每扩张势力,就意味着其他几位阿叔阿伯的利益受到威胁,虽然力兴整体也在扩张,可市场从来只有这么大,和别的社团斗了,就是自己人内斗。
外号吞脬的阿吞叔,和段宝荣是拜把子的弟兄,大哥是大哥,大哥的儿子是后辈,给后辈让路,江湖没有这规矩。至于段颜希称作伯公的戏痴佬,原比段宝荣高一个辈分,已经给后辈让了位,再让一次也无妨,阿吞打心底瞧不起,可戏痴佬势力和辈分都在这里,他不好挑衅。
戏痴佬对段颜希的态度更加暧昧,说不好是调教后生仔,还是堤防。从利益划分来看,叁方势力暗暗角力,段宝荣在中间操持大局。
麻雀馆门口马仔拦着,倪曼珍不想和他们搭话,就在面摊前吃细蓉,等大力或段颜希亲自出来。
没一会儿,大力果然循着时间出来,发现倪曼珍已经来了,他赶忙把人带进牌馆。
“梁小姐知道了,误会了怎么办。”倪曼珍小声说。
大力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倪曼珍默默跟着大力穿过嘈杂的外堂,进了里间深处。
折扇门,大力拉开一扇让倪曼珍进去,关上,然后守在外边。
“阿珍。”段颜希摸了张手牌,偏头朝倪曼珍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到他身边。
倪曼珍不动声色地辨认牌桌上的人。
坐北的男人脸上有痣,是阿吞叔,身后站着他的跟班仔。
坐西的男人和坐东的女人是一起来的,或者说女孩,倪曼珍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她是谁。
来到段颜希身旁,女人抬眸来看她。
段颜希起身,握倪曼珍肩膀让她上牌桌,“阿珍,前些天你住的地方发生了命案,你跟我说看到了,对吧?”
轮到倪曼珍摸牌,她听见这句话惊讶地抬头,段颜希手从她肩膀上穿过摸了张牌,接着打出去。
倪曼珍看牌桌上堆集的牌,看手里一副牌,要算不过来的。
“我不太会打……”
“无所谓,我站着帮你看。”段颜希在她背后,一手仍搭在她肩上。看不见他的表情,光听语气,她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告诉裴小姐,你是不是看到了。”
女人佩戴的白山茶花耳环,倪曼珍忽然意识到,她觉得眼熟不是因为资料,资料里压根没这个人,她在垫餐桌的周刊杂志上看到的。
叁流九教流传着一个辛密,说和胜背后有裴家支持。亲眼看到裴小姐同一帮HEI社会坐在一起,倪曼珍还有点不敢相信。
裴小姐语气柔和,“阿珍对吧,你确定看见那两个人怎么死的了?”
倪曼珍确实看见了,可段颜希无论如何是不应知道这件事的。看来是段颜希知道她住在那里,想以此唬住在场的人,达成他的目的。
已经入瓮,只能照段颜希所指的做了。
倪曼珍说:“看见了。”
裴小姐挑眉,扫一眼在场的人,又问:“你说说看,具体看见了什么。”
“刀捅死的。”
这时,阿吞叔发话了:“警察封锁了现场,整栋楼都知道那两个人是被刀捅死的,你看没看见杀手的样子?”
段颜希帮倪曼珍叫了杠,打出一张牌——风牌北。
倪曼珍说:“看见了。”
段颜希说:“看见了,但你不敢说,不会他就在这里吧。”
倪曼珍垂眸,踌躇两秒,说:“嗯。“
阿吞叔冷笑,“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个人来戏耍我?!”
哗啦一声,段颜希将麻将牌拂倒。
倪曼珍吓得哆嗦。
“阿希仔,你以为找裴小姐出面,再找这么个证人,就可以把事情栽赃给我了?”阿吞叔拍桌起身,“你现在就知会你阿爸,开堂论理!”
段颜希只手撑桌,“砸我的场子,杀自己的伙计,你做戏,怨我戏耍你。吞叔,我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为了给我颜色看,不惜把和胜牵扯进来——还是说,你想让力兴同和胜斗个你死我活,好坐享其成?”
事情是吞叔同和胜那边的人一起做的,但段颜希不要真相,只要吞叔背负罪名。
虽然不知道段颜希用了什么办法说动裴小姐,但裴小姐出面做庄,说明吞叔的共谋已经反水。做掉那两个古惑仔的人已经死了,只要和胜的人不认,事情就是吞叔单独做的。
“你们……”阿吞叔隐忍道,“就凭这番说辞,胡扯、胡闹。”
段颜希说:“我在岛上找到了你请的打手,他们已经认了,联络他们的就是死的那两个。事情成了,你怕消息走漏,就让你的跟班仔阿真封他们口。”
“什么岛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吞叔不能承认,但不承认,段颜希也有办法颠倒是非。
“那两个人,是和胜的人杀的。”
裴小姐微讶,“恐怕翻遍香江也找不出这么个人来。”
阿吞叔说:“当然,你已经让他销声匿迹了。”
裴小姐说:“你就这么信任你身边的人?”
吞叔怔了一怔,旁边阿真一语不发。
事发当时,倪曼珍和那两个马仔在一起。像对丰叔说的那样,倪曼珍的确没有动手,动手的是不知哪边来的杀手。倪曼珍在场,难逃一劫,但她没事。
因为吞叔的跟班仔阿真露面,做掉了杀手。
是巧合,段颜希让一个真的“看见了”的人来假装说“看见了”;
并非巧合,倪曼珍长期以段颜希为中心编织生活轨迹才有这一刻。
一切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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