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锦衣卫指挥使 - 第252章 大炮和方阵

    只有八十二斤重的臼炮架在地上，臼炮的底部是一块厚木板，木板上有两个炮架，炮的耳朵就搁在炮架上。
    当左家军冲入到两百步之内的时候，随着炮营千总一声令下，每一门臼炮的前后两名炮手开始忙碌起来，前面的炮手从炮口点燃了引信；后面的炮手从火门处点燃了火炮。
    “嘭嘭嘭”一排沉闷的炮声响起, 成三排摆开的一百门臼炮吐出火光，喷起了白烟，成排的炮弹腾空而起飞入空中。黑色的炮弹带着火光飞入空中，飞到最高点，像火雨流星一般向左家军头上落下。
    开花炮弹引信管的长度都是经过精心计算再裁剪的，一百枚炮弹不是在落在地上爆炸，就是在距离地面只有几尺高的半空中爆炸。
    左家军人群中火光闪成一片，弥漫的硝烟腾起, 二十四磅炮弹内填充的五斤新式火药爆炸, 铸铁的弹体炸成了无数碎片，填充在弹体内的两百多枚铁珠飞出，每一枚炮弹就形成了三百多片碎片和铁珠，共计一百枚开花弹爆炸，在长一百步、宽一百五十步的左家军阵型上方有三万多枚各种形状的碎片四处横飞扫射。
    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左家军阵型中腾起了一阵阵弥漫的血雾，血肉横飞，惨呼连连，原本整整齐齐的阵型一下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变得残缺不全，残缺处，躺满了尸体和伤兵。
    骑兵炮和臼炮的炮击，造成了左家军大约一千七百多人的伤亡。若是平时，左家军遭到如此惨重的损失，恐怕早就崩溃了。但是走投无路的左家军犹做困兽之斗，他们知道只有击败了身后的这些明军才能有活路。
    李国英又让各级军官给士兵们打气：“鹰爪孙厉害的无非是大炮罢了, 只要我们冲到他们跟前，他们的大炮就没用了！”
    可是这些左家军士兵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想要冲到大明新军面前，还要经过十二磅榴弹炮、一磅轻型佛朗机和四磅骑兵炮的三轮洗礼，才能冲到自己的鸟铳和弓箭射程之内。
    南京新军的大炮是太多了，赵鹏模仿拿破仑，把大炮当成了大号火枪使用，实施对敌军的多轮炮击来达到对敌人最大的杀伤效果，这样在步兵接近敌人的时候，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击溃对手。
    由于优质弹簧钢产量的缘故，因此赵鹏手中的步兵仍然是以冷兵器占了大半的步兵。只有优质弹簧钢的产量上去了，才能大批量生产燧发枪；也只有大批量装备了燧发枪，才能完全实现步兵的全火器化。火绳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火绳枪装填速度慢，火枪手和火枪手之间无法排列成太密集的阵型。
    火绳枪手之所以不能排列成太过于密集的阵型，是因为火绳和火绳之间的干扰。在火绳枪开火的时候，挂在爪勾上的火绳压入引药池的时候，会被炸开的引药弹出去，火绳会脱离爪勾。若是枪手和枪手之间的阵型过密了, 会出现火绳不慎点燃战友身上火药的事情。
    而前装滑膛枪时代, 火枪的精度其实是非常低的。为了保证命中率，就必须以密集的阵型来集中射击, 但火绳枪的属性使得火枪手不可能排列成密集的阵型，因此火绳枪只能是躲在工事城堡内，或是野战中躲在肉盾后面，近距离射击给对手造成杀伤。
    所以说，西班牙方阵的火枪手比例只有三成，七成都是冷兵器兵。
    当左家军冲到了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新军炮手们点燃了十二磅榴弹炮。
    “轰轰轰”炮口喷出火光腾起白烟，一枚枚榴霰弹从炮口飞出，在空中飞行了大约一百步之后，在火药气体的冲击之下，榴霰弹在空中自动爆裂开来，不计其数的铁珠碎片朝着五十步外的目标飞去。榴霰弹的有效射程就是一百五十步，炮弹飞出一百步爆开，飞出的铁珠弹丸再飞行五十步，两者相加刚好是一百五十步。
    榴霰弹的威力极大，雨点般的霰弹弹丸钻入左军人群中，喷起了一蓬蓬绵密的血雾，冲在前面的左家军士兵基本上被榴霰弹一扫而空了。
    “砰砰砰”三百杆一磅轻型佛朗机开火了，轻型佛朗机真正是一种被当成大号火枪使用的火炮，因为炮弹太轻了，只有一磅重的炮弹是不指望它们依靠弹跳杀敌，而是直瞄了密集的人群射击，弹丸钻入密集的人群中，至少可以击穿两人，运气好，一枚弹丸可以连续击穿四个到五个敌兵。
    三百杆轻型佛朗机齐射，一轮射击，又是撂倒了一大片左家军士兵。发射了弹丸的士兵们立即拉掉炮尾的横栓，把子铳从炮膛内退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换上了装填了霰弹的子铳，再插上横栓，然后瞄准敌情，点燃了火炮。
    “砰砰砰”轻型佛朗机再次发出射击声，霰弹朝着已经冲入到五十步内的左家军猛烈喷射。与此同时，四磅骑兵炮也纷纷喷出火舌，霰弹下雨一般撒向了敌群。
    轻型佛朗机和四磅骑兵炮喷出霰弹的同时，步兵方阵中的鲁密铳手也开始射击了，只听到一阵爆豆子般的铳声，冲过来的左军士兵就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
    “火铳手，后退，长枪阵向前！”赵鹏一声令下。
    打完子弹的鲁密铳手立即提着鲁密铳，往长枪兵后面移动；轻型佛朗机炮手们也纷纷抬起了轻型佛朗机，往后方移动，迅速缩回到长枪兵的保护之下。而四磅炮炮手们则拉着火炮，以最快的速度往后撤退，一队队长枪兵往前顶了上来。
    左家军弓箭手开始射箭了，吊射来的轻箭射入新军长枪兵阵型中。
    全身板甲的长枪兵顶着左家军射来的乱箭往前推进，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头上，不是被板甲挡住，就是被头上的头盔弹开了，左家军的乱箭对新军几乎没有任何杀伤效果。
    每一名长枪兵的脸上还套着一副铁制假面，可以抵挡弓箭的射击。
    长枪兵排着密密麻麻的阵型，稳步推进上前，两丈长的长枪，结成了密不透风的长枪森林，朝着对方的阵型狠狠的刺了上去。
    左家军手中的兵器，一般的长枪也只有一丈左右，比新军长枪兵的长枪短了接近一丈，而左家军的刀牌手试图贴身，却遭到了新军斧枪兵的拦截。
    斧枪的长度比长枪短，大约一丈长。但是斧枪的招式比较灵活，长枪兵的长枪容易用老，而斧枪除了刺，还能劈砍、勾拉、横扫，对付刀牌手，斧枪比长枪有效得多了。
    左家军的刀牌手在冲入新军阵型之前，就被长枪刺倒了不少。活着的人挡住了长枪的刺杀，手持盾牌撞开长枪，朝着新军长枪手劈砍过去，可是一杆杆斧枪劈了过来，好几名左家军刀牌手的盾牌同时被两柄斧枪拉住，两名斧枪手用力一拉，拉开了左家军刀牌手的盾牌，接着斧枪和长枪一齐刺了上来，把左家军刀牌手刺翻在血泊中。
    退回到方阵后面的鲁密铳手趁着前面的肉搏兵挡住敌军的机会，紧张的装填弹药。在他们的前方几步到十几步，有长枪兵和斧枪兵帮他们挡住敌人，他们可以从容不迫的装填弹药。